第六章中
莱茵哈特
决断
「轰!」
钢制多层大门被炸开,剎那间烟雾弥漫着地下室,M2无人坦克以磁道炮为后继部队开路。身穿核生化防护衣,头戴抗弹头盔及防毒面具的特种部队穿过烟雾,步入广阔而空置的房间,正面是一道五米乘五米的金属大门,特种部队分散到门两旁,一架史崔克装甲车驶入空置的房间,停在距金属大门五米处。车顶特制的散射式激光炮开启,伴随嗡嗡声,激光炮以最低的有效功率洞开金属大门,激光刚好在大门上溶出一个半径一米的圆洞。
特种部队随即开启单兵照明,但仍未进入金属大门背后漆黑的仓库,五辆小型无人侦察车驶近,一辆接一辆进入漆黑的仓库,小型无人侦察车上的名样扫描及感测仪器随即开启,不久无线电传来指令,特种部队一个接一个进入仓库,倚着墙身前进,小型无人侦察车占据有利位置后,打开探射灯,照亮漆黑的仓库,在黑暗中隐藏的弹头现身,十个弹头被放置于仓库中的架上,其余的架上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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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种部队小心亦亦将弹头放到无人车上,无人车盛载着弹头驶出仓库,登上门外等侯着的史崔克装甲车。
待所有弹头均妥当安置于装甲车上后,特种部队随即撤离。
「任务第一阶段完成,第二阶段撤离行动展开,第二任务部队立即前往撤离点。」天音下令。
「还好,如此顺利。」我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我回座前,跟见面前有一杯热腾腾的朱古力,毫不犹豫地拿起杯子,将杯子送到嘴边,在舌头未品尝前,浓烈的朱古力味已经从鼻腔直达脑海,正想饮时……
不知不觉,一双水汪汪而明亮的眼睛正望着我,与我四目相接,紫色的瞳孔散发着某种信息,这股意识透过四目的交接传递到我这边来。
甚么!我不明白。
不知不觉间朱古力的热力穿透杯子散发出来,一不留神就握得太久了,手掌传来阵阵灼热的疼痛。她的双唇向上湾,微微一笑。
唉!我最受不了这套。我唯有将到手的热朱古力拱手相让,天音高兴地接过杯来,又挨过来,耳语传来:「谢啦、哥!」
我只能谓然长叹,背负着哥哥,这亲昵的称谓还真不是滋味。至今我仍未适应,多年来,我个人独居,单独生活,忽然平静的生活不再,每日都要面对不断的暗涌。虽然身份是联合国第二地球派遣军最高指挥官,外表及内里活脱脱是一位少女。换着从前的我,我拼死亦不愿放弃一少部份的个人自由及时间。
但,我不得不放下我的高傲及自我,去实行老师的遗愿---照顾其女儿,这正是他临终弥留之际的请求。
「老师……」
我望着猿渡翔平,他躺在血泊,腹部被铁杆刺伤,危在诞夕。
「医疗兵!」
「不用了!」他用微弱的声线说着。
「我命不久矣……这应该是我的葬身之处。」
我无言以对,的确这是最好的结局,对世界而言。
「我一生引以为荣的是我亲手制造及教育的战略及战术运算人工智能,但亦是我最悔恨的!」
的确战略及战术运算人工智能为世界带来了灾难,我望着被破坏殆尽的纽约市,我有这样的想法:战略及战术运算人工智能不应存在于世上。
「但我不放心女武神……你可替我照顾她吗?」
我不敢作出承诺,但是……
「好!我会」
一把女声将我回忆之海带回指挥中心,天音正用力抓着我手脾摇动,催促着我。我望向屏幕……
「这……」
这是一艘战舰,错不了的!我如此想。
但那里会有高达百米呈立体菱形状的战舰?事实上这种形状的战舰根本与空气动力学不符,这应该不是战舰,而是……
从卫星影像可见,他途径之地,片地夕烟,了无生机,周遭尽是燃烧的残骸。这并非任何战术武器,而是灭绝机器,月球军及地球军一律受不明机扫射攻击,数十架的机动战士被无数光束吞噬,人、汽车、火炮化为灰烬,地土烧至赤红色,像个炼狱般。
指挥中心一片混乱,谁也不尽见得可掌握全局。
「不明舰艇接近奥古斯塔!」
「那是甚么?属那一方?」
「这不是机动战士吧?」
「侦察机在搞甚么鬼,雷达失效吗?竟然在二十公厘内才发现此物。」
「侦察机失去联系!」
「哨兵失去联系!」
各种各样的情况汇报过来,一一传入脑海里。
「不明机体前进路径呢?」天音用清澈的嗓子问道。
清澈而柔和的语音传遍指挥中心每一角落,不尖不向亦不弱的语音进入每一个人的耳窝里,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小女自己上。
一下子指挥中心都安静下来。
接着,战情官汇报:
「根据卫星监测,不明机体正向我方特种部队撤离点进发,速度45,预计一小时后抵达撤离点。」
探测员亦汇报:
「米诺夫斯基粒子传感器侦察器感应到大量米诺夫斯基粒子,而且浓度极高。」
「无线电、微波通讯全数失效!」
通讯员同时汇报:
「与特种部队失去联系。」
一旦空中侦察失效,便只有依靠陆上部队,但侦察机和陆上哨兵小队同时失去联系,显而易见,第一舰队无从得知二百公里外前线的战况。
无论如何都要将十枚核弹头全数带回,无论如何!
「全舰准备长距离炮击! 无人战机中队出击!」我直接向全体下令。
指挥中心所有官兵将校全都迟缓起来,脸上尽是困惑。
天音微微点头,以示赞同。
「是!」武器管制官及在航空长答道。
炮术兵随即按照卫星探测而得到数据,为射控计算机输入相应指令。
武器管制官指示炮术兵:「目标、不明机体。」
测量员汇报:「距离294285,风速2」
「装填穿甲弹,射速设定为一分钟四发,数据持续更新,关闭所有雷达、红外线导引系统、改由人手操作。」武器管制官下达指令。
「卫星测量系统启动!」
卫星测量系统是基于红外线及雷达导引系统失效时才被研发出来,原理与七十年前战舰测量射击无异。卫星会观察炮弹的着地点,并察量目标附近的风速、气象以及和目标的差距,将一切数据传送回射击描准系统,让射击描准系统不断修正。
说穿了只是高科技版的射击观察。
联合国第二地球派遣军空军第一舰队旗舰却敌号及同型舰前卫号都装备了各六座MK-280双连装155mm 磁道炮,其中四座设置在上层甲版上。
炮击系统接收射击描准系统的指令后,却敌号及前卫号的四座双连装磁道炮缓缓向左转,炮管亦慢慢抬升,指向蔚蓝的长空。
「装填完成!」
「开火!」
「噗!」
八座双连装磁道炮同时间开火,蓝色的火焰自炮口及炮管散热口喷出,炮弹以时速十七马赫(约每小时20000公里)的速度从炮**出,冲上云宵,上方的积云被炮弹打穿,向外四散,不久炮弹爬升至平流层,自弹道的顶端开始下降,最后以秒速六公里的高速直冲目标。
「五、四、三、二、一!」武器管制官在倒数着。
炮弹偏离飞行中的目标,打在目标一百米外,炮弹冲击揪起一阵阵尘土,炮击过后,地上布满着深十三米、宽五米的坑洞。
不明机体并非没有转向,依然笔直地往前进。
射击描准系统接收卫星数据后,修正了弹道,下一枚炮弹已经从下方弹药仓取出,运上升降台,连按升降台及弹药仓的双层闸门闭上,升降台上升至平台,自动装弹机的机械臂将炮弹推入炮膛内并掩上门。
「装填完成!」
「开火!」
「噗!」
十八发穿甲弹被射出,按着弹道飞行,炮弹在空中以迅雷不及掩耳、比风还要快的速度飞行,直扑二百公里外的目标。
炮弹从天而降。不明机体突然加速,进行规避,但十八发穿甲弹会散布在一平方公里内,而弹头内的电磁铁会将穿甲弹引向七十米外的目标。
两枚穿甲弹正中目标,时速十七马赫的弹头打在不明机体上,揪起一大团烟雾,拢罩着有一白米高的不明机体。
「命中目标!」
我暗暗地高兴,至小有效地拖延目标前进,我这样期待着。
但……
不明机体冲出烟雾,菱形的外壳分毫无损,一片装甲也没被揪起。
「攻击无效!无效!」
从放大的卫星影像所见, 不明机体顶部前方遭熏黑,有烧焦的痕迹,但亦仅此已而。
我依稀记起在地球上没有一样金属可以抵受以秒速六公里冲击的炮弹,而又丝毫无损。
「这不可能!」
「这是高达尼姆合金γ (Gundarium γ),一种第二地球宇宙世纪的外层空间金属,主要作为机动战士的装甲,不但是可变形,且具极佳的耐久性。」天音冷静地指出。
甚么?
我往舰长席望去,雷蒙德舰长也是一脸浑然不知及疑惑。
天音又再一次吐出一大堆连我本人亦感莫名奇妙的词汇。就我的权限,根本就不存在任何不可获取之机密,但事实一次又一次证明联合国军事委员会对我的辖制。
我不想质疑,但联合国军事委员会竟授权一名少女掌军已经是一大奇闻,虽然没人可以否定天音的军事才能,媲美拿破仑及汉尼拔亦不足为过,但联合国军事委员会如此信任一名陌生少女过于一名职业军人,未免太不可思议吧!
如果沿着这思路继续联想,不难想象当中一定有可疑!
但现在不是继续联想的时候。
想着,不明机体已经加速,时间紧迫!
「无人机中队为何仍未抵达?」我问道。
「无人机中队已经进入米诺夫斯基粒子干扰区,失去联系。」
啧!
难道遭到攻击?
我脑海一片混乱,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柔和且甜美耳音。
「我要去帮一把,你替我掌控全局吧!」
甚么!我不明因由,我侧身望向挨在椅旁的少女,她的眼神极为坚定,紫色的瞳孔表示了她的坚持。不知不觉间,我已被她的气势压倒,柔弱而娇小的身驱散发出非一般威严,如今眼前名叫猿渡天音的少女,像一位君临天下的女王,站在我面前。
妳肯定?
唔!
紫色的瞳孔没有闪过一丝疑虑,依然笔直地望着我,等待我的答复。
去吧!
她面上尽是惊呀,但惊呀旋即被甜美的笑容取代,她忽然握起我手掌来,用双手裹着,垂下头来,像祈祷般一样,一阵沉默过后,她抬起头来,放开紧紧裹着我手掌的双手,转身走往指挥中心的出口。
「小心!」我说道。
她停了下来,身躯僵直了,然后两肩在轻轻的颤动着,她忽然回首,我清晰确切地看见双眼是满满泪光,但满脸却是笑容。
谢谢。
我哑口无言,唯有注视着娇小的身躯离去,至门闭上那一刻。
我干了甚么不应该的吗?
猿渡天音走到却敌号的货仓,大门正被十名身穿护甲的近卫队士兵把守着。近卫队士兵见她到来,二话不说便敬礼,她亦点头回礼。
她到门前,门隋即打开,她穿过仓门,进到一个房间里,身后的仓门关上。
「请报上名称、官阶、识别号。」
「猿渡天音、战略及战术运算人工智能及上将、UNSEEF 000012589
B5469 and Valkyrie 」
「识别完成,身份确认。欢迎归来,上将!」
「启动女武神系统!」
「明白!」
接着,另一端的大门打开,门后是一间小小的密室,四周都装满了屏幕,这是一个360度环视式机动战士驾驶仓,但却没有任何按钮,亦没有操纵器。
「系统连按UNSFSC002,机体MSZ-006-P2/3C。」
她座在驾驶席内,等候系统汇报。
「连接成功,远程控制系统启动。」
在不远处,拟.阿加玛正在全速下降.机库的一架红色机动战士微微震动,但无人注是到,而双眼亦散发出紫色的光茫,呼应着主人的招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