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了……其实也就过去了三天而已。
但这并不代表程羽的气就这么消掉了，尽管她没有断言蜜莉恩是错的，但是她从始至终都认定自己是对的。
不过，实际上，抛开说不清的对与错，真正让她感到厌烦的是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在最后一刻炸了。
又过了一天，这次程羽换了个方法，通过转移注意力来忘掉关于那件事的一切，然后她成功了。
至少心情好了不少。
经过了四天三夜的施工，14号设施上的建筑物已经被基本推平回收了，它的移动设施也被改建成了固定地基，深深地向世界吞噬者钻机所挖出的坑道下方延伸。
程羽不想学落后的泰拉建筑学那样搞一个移动城市。相反，这座固定的基地将会像星际争霸的人族建筑那样，通过整体潜入地下来躲避天灾。
就如同冰山效应，这露出来的一块也将只是能源收集装置，主动防御系统和居住区而已。而在地下两百米到七千米深度的巨大空间内，才是足以威胁到整个泰拉的，能够容下无尽号的星舰制造码头。
但这，还没完呢！
真正实现转移了程羽注意力的，其实是先行者智库之中那些长篇大论的文献。原本非常讨厌读书的她真正感受到了在知识的海洋里无法自拔的感觉。
毕竟这一次，知识真的就是力量了！
只要理解了先行者材质的构造和各个设备的原理，她就能够通过核心的物质打印机制造这些先进技术，甚至将它们兼容到UNSC的船体上。
即使还很生疏，她依旧迈出了里程碑式的第一步——打印那些无坚不摧的相位材质。要说感觉，其实就像在脑子里编写着一个很难很庞大的程序，把那特殊的点阵结构化为数组和指针，然后和打印机对接使其工作起来。
虽然比空间断层，维度升降等简短的顺序的指令要困难得多，但是，确实，绝对是值得的。
于是，经常性地，程羽在书桌前一坐数个小时，她甚至画了作息时间表，就像念高中时那样。
如果先行者技术也向着她敞开怀抱的话，那么计划也必须速速跟进了。
“重组机”无论如何都要造出来！
…………
距离核心城的战斗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星期，在程羽开始科研的四天后，以巨大的精神力为代价，终于组装完成了一个“原型机”。
事实上她根本没有理解重组机的工作理论，只是单纯为了速度，以抄作业的方式依葫芦画瓢搞出来一个。而这四天所有的努力，仅仅是读懂这上面的序列而已。
真的很难，真的，超越了人类四亿年的科技……
现在，这台超级迷你重组机就在程羽面前安静地漂浮着。
她启动了它，小心翼翼地演算着，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轻，发光。
她的手臂变作一串数据被吸了进去，紧接着是右臂，两条腿，身体，最后是头和脑子。
重组机内还没有内存，所以她的面前除了一些稳定运行的系统程序，只剩下一片橙黄。
但很快，“自己的身体.exe”马上填满了存储空间。
毕竟，“原型机”还太小太不成熟，就算是抄的作业，和原版比还是有差距的。
程羽反向运行指令，自己的身体被抽了出去，堆沙子一样变成了实体。
温热的光，寒冷的风，机械的声，燃料的味，再次填满了她的五官。
“罗兰，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浮士德，米莎，ACE，雾石！”
“恭喜恭喜！”
站在旁边目睹这一神奇过程的五名观众无不击掌庆贺。
“这个，对你的消耗看起来不小啊。”
米莎上前一把扶住明显跌跌撞撞的程羽，并将ACE传递的葡萄糖溶液举到了她的嘴边。
“谢谢……唔……让我躺一会就好。”
“嗯好……”
程羽一口气摸到柔软的大床上，随即眼前一黑……
…………
“你成功了，不管怎么说，你造出了这个能够扭转一切的机器。”
“你……你是谁，为什么和我长的一模一样？”
也许是梦来得太快，刚刚睡着，“自己”的声音就在脑海里响起来。
“我不是你，我只是先行者编写的使用警示。很感谢你没有修改重组机的预制程序，所以我能够出现。”
“但……我……我在睡觉呀。”
“你放心，就算是人类的大脑，警示程序的运行也不会造成任何损伤，就像做梦一样。或者说，我就是你的梦。”
“那你要说什么，用户须知和免责条款吗？”
“差不多，虽然我无权干涉你的动作，但是你必须在使用重组机之前三思。重组机能够轻易地拯救一个文明，也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毁灭它。”
“可我现在的成品只能影响一个人。”
“你确定你不会建造更大更强大的？”
“……”
“好吧……我……我会……”
在原本的计划中，程羽打算复刻光环中原本大小的重组机，并把它安装在UNSC火灵号上。
“所以，你应该已经明白数据化意味着什么，你可以随意捏造它们，治愈它们所有的病痛，或者消除它们的意志，变成自己的奴仆，再或者，直接将它们本身一键抹杀。”
“我明白……”
“那本程序的任务就完成了，我离开之后便会自我删除。”
对话戛然而止，程羽随之惊醒。
她感到很精神，说明了那确实是个梦。但她又清楚地记住一字一句。
这是前人的忠告，可忠告并没有明确阻止重组机的使用。程羽决定继续下去，下面是真正的人体实验，真正会用代码修改人体的实验。
当然，没有人会来当小白鼠，程羽首先选的是那些已经死去的空壳子。十四号设施在之前就被中子弹炸成了大型停尸间，现在和当初的区别仅仅是不同程度的尸僵和发臭而已。
在清理时，那些残缺不全的都火化了，而完整的则被泡在罐子里合理地保存下来。
“罗兰，释放2号罐的实验品。”
“正在执行。”
防腐液缓缓被抽尽，人体连同固定架被水平地推送出来。
“代号：璃月
性别：女
源石感染程度：重
安全等级：SAFE
状态：已死亡
备注：整合运动护盾高阶术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