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移动到重组机前面，罗兰。”
程序控制的担架一点一点地开始移动，同时沿路上的窗户都在同时关闭。
离开了防腐剂的尸体是非常脆弱的，剧烈晃动和风吹日晒都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具体的质感就如同东坡肘子一样，轻轻一撕就能连皮带肉整个掉下来。
所以，运输过程必须谨慎再谨慎。
“项目已经送达，司令。”
“嗯，我准备开启重组机了，等我把数据编辑权限放开之后你要尽快。”
“了解。”
脑机绑定对于先行者是一个十分可靠的安全措施，不过对于作为人类的程羽来说就俨然是一个难过的坎。
每次大量的精力消耗搞得她的作息一片混乱，可能一天只醒着七个小时，剩下十七个小时都在睡觉。
程羽启动了重组机，第二次比第一次熟练了不少。她的猜想没错，就算是死人也可以数据化导入。
“罗兰，权限已经放开了。”
“正在处理。”
璃月的身体数据被一段段地拆散了，罗兰要逐行排查修改。
人体是一个巨大的调和体，一旦有哪个地方生病，那么其余区块也必定受到影响。源石病更是如此。
现在重组机内的工作就是外科，内科和整容一起进行。
“已寻获所有源石病相关文件，正在删除……
正在编写脑组织……
正在修复内脏文件……
正在检查骨架结构完整性……
正在粘贴肌肤……
正在排查bug……
正在导入预编写意识……
正在重启心脏……
任务完成。”
起死回生加上治愈源石病，成败在此一举。
“等下，为了安全起见，我要把她的意识连在重组机上，这样我只需要控制重组机就可以及时止损。”
罗兰先行退出了连接，然后程羽开始执行实体化进程。
“说实话，这有点像AutoCAD啊，在电脑上搞好了交给机器制造。”
“哇，没想到司令你还了解六百年前的软件。程序虽然不是文物，但是执行那个的机床可是价值连城啊。”
“哦豁，是这样吗？”
“检测到实验体生命迹象逐渐平稳，有苏醒的趋势。”
程羽不说话了，这时罗兰也打开了实验室的隔离玻璃墙。
“嘘～”
看见程羽的手势，刚被放进来的浮士德，米莎和ACE马上安静下来，共同目睹着奇迹的发生。
…………
(PS.下面这一段是照抄的，具体原因会在下文提及，勿喷。)
“诺拉，这本书是谈什么的？”
“啊，我读过了，所以给你带来了。我觉得璃月你会喜欢，这本书是讲理想的。”
“理想？”
“嗯。”
“诺拉有什么理想？”
“我不知道，我可以有理想吗？”
“当然可以有，为什么会没有？”
…………
“你的背！”
“……”
“很痛……？”
“……”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究竟是谁做了这种事！为什么要这样虐待你！不管是什么……这种人都应该被毁掉！无论是什么，都应该被毁掉！”
…………
“看啊，看啊璃月……你和我说过，希望把伤害我的东西全部都毁掉吧？”
“快过来，你的伤。”
“不要紧，不要紧的。你看，只要轻轻一吹……就都好了，全都会好呀！”
“快过来，我给你包扎……布，剩下的布在哪？”
“那个男人切了我的脚……只要一吹，就好了。有个老头划了我的背，抚摸一下，也就好了。这都是因为那个胖女人往我嗓子里塞的那块源石！”
…………
“诺拉……”
“我不能再唱歌了”
“我们一起走吧，我们会活下去的。”
“活下去……有什么好的呢？”
“没有……但我们可以一起活下去。”
“你要做什么？”
“这是我从矿场偷来的源石，本来想卖了换些吃的。”
“璃月！”
“唔！”
“这样，我们就都是感染者了！”
…………
“这里就是，整合运动？”
“没错，璃月，我们以后就在这里生活了。大家都是感染者，他们会分给我们面包。”
“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你看，面包就在我手上。来，分你一半。”
…………
“诺拉，肉，我们有肉吃了！”
“是啊，多亏了塔露拉，带着我们打下了乌萨斯的城。”
“我们以后就永远住在这里吗？把这里变成只属于感染者的家园？”
“不，我们要继续进攻，把全世界都变成感染者的家园！”
“这……这不太好吧……”
“塔露拉会带领我们的！”
…………
“龙门那边的先头部队……失败了？”
“嗯，据说是一个秘密武器。不过别紧张。我们在这里，这里是大部队，大部队会从夜里进攻。”
…………
“就是它，璃月，快跑！”
“这……是……什么？”
“那个秘密武器，就是它……”
“为……为什么……法术对它没有用？”
“那到底是什么……是铳？”
…………
“巨大的机器人……撤退了？”
“是啊，诺拉，我们赢了！”
“但是它们看起来根本没受伤呀？”
“管他呢！”
“快看！那……那是什么？火球，像蘑菇一样！”
“快——趴——……”
…………
“呼……呼……这……这是哪里？”
少女惊醒了，她面对的是一盏白花花甚至有些刺眼的灯。
“璃月小姐，电影一样的梦看得怎么样呀？”
一只猫耳萝莉的脸挡住了灯光，占据了大半个视野。
“你！你是！”
看见程羽，璃月顾不上做起来，本能地去沟通源石，驱动法术。
但是她失败了，她的手中就连最微小的光球都没出现，而整合运动的头号公敌却还懒散地站在她面前。
“可恶，你对我做了什么，还有，你们把诺拉……”
“END PROCESS！”
不甘心的璃月挥拳冲向程羽，却被一句命令式的语言完全压制住了。
她的身体被程羽操控着，就连意识也是，没有半点反抗的空间。
程羽控制着重组机，而重组机控制着璃月的一切。
指令解除，璃月像一摊软泥一样跌下去，几秒钟之后才再次取回身体的控制。
“你……”
“被这么多人围着，还这么不听话吗？想要知道你所谓的诺拉在哪里，为什么不问问你记忆的提供者呢？”
说着，程羽指了指站在她后方的男性。
“记忆的……提供者，你是……浮士德？！”
“没错，是我，因为需要一个感染者的记忆来接上你被杀死前最后的记忆，于是使用了我的记忆。”
“什么被杀死，我不是还……感觉只是睡了一觉……”
“你已经死了！死后脑细胞大量死亡，记忆会从最模糊的开始消散，我读过医学的书，你是不是刚刚梦到了？”
“那又怎样，这个谁都可以。”
“还有一本关于理想的书，是你和一名白发的小男孩一起看的！”
“你……你怎么知道……”
“那个小男孩被陷害患了源石病，他操纵一群同是感染者的少年杀掉了虐待他的父母！”
“这……这……”
“而你，为了和他一起活下去，吃掉了源石成为感染者，加入了整合运动！”
“我……这……那么说……我……呜呜呜……”
…………
仅仅几句，浮士德就破了璃月的防，“熟悉”的事件，“熟悉”的街道，“熟悉”的父母，甚至“熟悉”的陌生人。璃月梦到的每一个细节，浮士德都尽数道来……
那么，如果是实话，自己是怎么被“复活”的呢？自己被复活又是为了什么？拥有着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和随时被控制的身体，也许要当一辈子傀儡了吧……
毕竟，连自杀都做不到……
无尽的空虚和恐惧感压来，少女不在说话，也不管看着的人，独自坐在地上啜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