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君？还是奴？——
“为什么？”
灯魁似乎有些不理解我的话语。
澈青王则是示意灯魁不要慌张，在咬下最后一口果子之后丢了果核，看着我开了口：“你是不是碰到了抗性？”
“抗性？”
灯魁微微一怔，反看了我一眼。
“嗯，”我轻轻点了点头，察觉到灯魁的困惑，我大致解释了一下，“你接触过那种提供元素的药剂么？”
“接触过。”灯魁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
“跟药剂差不多，一旦反复摄入元素，后面能够摄入的元素会越来越少，这也是为何药剂这类提升元素的东西并不被人推崇的缘故，”我看了一眼灯魁，继续说了下去，“那石柱装置也是如此，那道装置能够提供的元素，并不是一直不变的。”
“你的意思……越往后它所提供的元素会越来越少？”
灯魁听到这么个解释，也是瞬间理解过来，为何之前我要持否认态度了。
“对。”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对于这个答案，众人都是沉默了下来，一旁的米兰虽说听不到我们的交谈，但还是能够在我们的表情上多多少少看出来事情的严重。
倘若不能在考验次数之内成功，我们的处境可想而知……
“那个大家伙不能通融通融？”
灯魁托着腮帮子，略是看了远处似是沉睡着的犬面人身石像一眼，疑惑了一句。
“你跟个机关通融个棒槌，”澈青王瞥了他一眼，“那家伙看起来是有意识体，其实只是个按章法行事的机关，你跟它扯犊子信不信它揍你？”
灯魁听到澈青王的调侃，自然只能讪讪一笑：“开个玩笑……”
我并未理会他们互相的调侃，而是伸出手握住了腰间的太刀，抚摸着太刀刀身上的绷带，神色略有一丝皱眉。
“怎么了？”
澈青王察觉到了我的神情，略是问了一句。
“我在想……”我抬了抬头，看着他们俩，稍稍低声了一句，“考验期间能否借助其他力量？”
澈青王一听就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不过并未立马给出肯定：“这件事本王未有曾想过，当时只想着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总觉得有点不舒服。”
听了澈青王的话，我的注意倒是被他最后一句话所吸引：“不舒服？”
“妖族天生的感官就比较强烈，澈青前辈毕竟是老江湖，嗅觉应该也比我们强悍不少。”灯魁略是插了一句嘴。
“少跟本王客套，不过你这小子本王看得很舒服，”澈青王略是哈哈大笑了一声，旋即又是恢复了神色，“咳咳，就是不舒服而已，总感觉……有什么东西看着自己。”
“之前也有这种感觉？”我追问。
“之前没有。”澈青王摇了摇头。
“会不会是那个石像偷窥你？”灯魁看似调侃又似认真地看着我们。
“傻子和疯子本王还是感觉得出来的。”澈青王白了他一眼。
“也就是说，借助力量的事宜还是有待商榷的，”我赶忙打断了他们的扯淡，不过说到最后还是缓了缓，“不如到时候询问一下石像么……”
“你问它不等于自己作弊，然后问考官我能作弊么？”澈青王看着我，先是调侃了一句，随后又说了一句，“按本王所想，这个家伙应该也不会计较这些，你只要不搬个外人帮你都应该没事，毕竟无论什么手段都是你自己的力量就行。”
澈青王说罢，又补了一句：“而且那家伙说的是‘通过考验者’，可没说怎么通过考验。”
看着他一脸要耍无赖的模样，我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如此一来，有些手段还是可以一试，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我还是需要确认。
“如果最后都失败了，你觉得该怎么做？”
我看了澈青王一眼，澈青王也是稍微沉吟了一下，似乎对于我的预测，他多少也有想过。
思索了片刻，澈青王才开了口：“难说，还记得本王说过它是个机关对吧，倘若你们都失败了，那么就算把这个家伙给揍了，可若是这个家伙不给予旁人传承这个空间的控制权，我们也无可奈何。”
说着，澈青王也是扬了扬下巴，示意我们看向石像的方向：“那个家伙手里的蛇头权杖应该就是控制权，但是传承之类的东西若是主人不同意，我们拿了可没有用，要说起来，它的实力应该比我们都强，打不打得过还是一个问题。”
听了澈青王的分析，我们所有人又是沉默了下来，看起来除了通过考验，还真没有办法了。
“话说你们族中老东西都不来找找你们？”澈青王瞥了灯魁一眼，略有一丝戏谑的意味。
“哪有这么简单，三大妖族都互相提防着，若是三大妖族之中有某一族老一辈进入，那其他妖族早就炸开锅了，所以也是有了不成文的规定，除非三大妖族进去的人全都超过了一段时间未回归，否则都不允许其他人进入。”灯魁耸了耸肩。
“多久算一段时间？”我疑惑了一句。
“半年。”灯魁苦笑了一下，说起来他们若不是碰到澈青王这个家伙，恐怕他们对业火的寻找和探索会更多，这个半年时间确实不算多。
我无奈地捋了下头发，目前我们也只能认命，暂时还是以考验为主，其他方法为辅。
商议完之后，我与灯魁也是精疲力竭，草草整理了一下就是准备休息。
米兰看起来也是无所事事，安安分分地靠坐在了我的被窝旁，我不经意间似乎看到了她略有些若有所思的表情，我也是稍稍一笑，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没事。
米兰也是轻轻点了点头。
一直到我睡着，米兰都待在我身边。
——
后面几日的时间，我与灯魁都是尽可能地恢复自己的元素之力，毕竟在这个结界之中，元素恢复这个问题一直都存在，即使是这个空间结界，依旧如此。
而这种恢复，显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如此两人也是一边恢复一边休养着，我则是有空跟米兰有了些许交流，时常跟着米兰去神庙后方的的小山丘，与米兰一躺就是一整天。
“米兰。”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轻轻自兜里拿出来了一样东西，那是我之前在在古州府的先祖庙，特意求来的护符，只不过因为这些日子折腾来折腾去的缘故，从未有机会给予米兰。
而米兰也是极为乖巧地坐到了我身前，一脸好奇地看着我手中的东西。
我略是一笑，轻手轻脚地将护符系在了她雪白的脖颈上，在给她系上之后，她略是流露出了极为女孩子的笑意，看着她极为甜腻的笑意，我也是被她的表情所吸引，一时愣了下来。
不过米兰脸上的笑意并未持续太久，就是一脸庄重地看着我：“白哥哥，你们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嗯。”
我轻轻点了点头，虽然对于常人我会选择隐瞒，但对于米兰，我却并不认为她不需要知道。
而且有时候米兰总会有独特的思维，所以我也愿意听听她的见解，因此将现在的问题大致述说给了她听，不过一些过于细节的地方并未告知。
“元素海？”
米兰饶有兴趣地抬起视线，看向了山丘一侧的夕阳，略有一丝憧憬的神色，并微微呢喃了一句：“我也好想看看……”
“嗯？”
我并未听清米兰的话语，稍稍疑惑了一下，米兰则是赶忙摇了摇头：“没啦。”
她又是反问了我一句：“白哥哥，你觉得……我们有机会出去么？”
对于此时的困境，米兰也并不傻，跟在我身边这么久，她也是能够以我的角度去思考，所以我也是没有丝毫的隐瞒：“机会很大。”
对米兰，我还是无法做更大的保证，但若是为了她，即使没有这个机会，我也会去创造这个机会。
似乎是明白我的思绪，米兰反而对我露出了一抹担忧之色，但这个担忧只是一瞬间，就是被她掩饰了过去。
“米兰，你是不是变了？”
我忽然开了口。
“啊？有嘛？”米兰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变了。”我稍稍瞄了她胸前一眼，略是收了收视线，但米兰显然是看到了我的视角，先是羞涩地躲了躲，随即一脸恼羞成怒地戳了戳我的脸颊。
我倒没有抗拒米兰的怒意，反而对于米兰竟然会对人发火有了一丝兴趣，这个丫头原本唯唯诺诺的，现如今也是慢慢往正常心态去发展了，这倒是让我极为欣慰。
在修理完一顿我之后，米兰也是侧身靠坐在了我身侧，轻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对于米兰的道谢，我自然是轻轻一笑，微微眯上眼，任由夕阳洒在我身上。
只是不知为何，我从米兰的表情上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
仿佛稍稍长大了的小女孩，有了一分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这个秘密，即使是我从她的表情上，也未能看出来。
她在想什么？
这个疑问，直到后面我才知晓。
那是一往无前的犹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