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璀璨的血色荧光划破黑暗、突破了如泉涌般的夜色长发，挡在了魔力的轨道面前。
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被枪弹穿透后的声音，只有……
“哈…………哈……………
……呃！”
女孩捂着自己的右胸，露出遗憾失落的表情，接着踉跄乏力地跌倒在地。
看着那孩子倒下去的身影，三阶堂瞬间被惊得面无血色。
理由很简单————
那发魔弹、被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小姑娘用身体挡住了。
这诡异而震慑人心的一幕…………简直难以置信。
“怎……怎、么回事……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你是谁啊！？为什么出来多管闲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冲击性的突发事件干扰了自己的处刑，然后碍事的人死掉了什么的…………几乎大脑混乱的三阶堂怒不可遏，语无伦次地大吼起来。
不过，更加冲击性的画面出现了。
“成……成功了！”
挡枪的少女无视了三阶堂的声音，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扶着地面缓缓爬了起来。
她吐了口气，朝地上仔细摸索了一番，最终举起了某个令她深深自满的东西——
魔弹的子弹头。
“……玉子、玉子！你在干什么啊……！？太乱来了……！”
另一个看上去是同行者的女孩从她的背后出现，嘴里【玉子、玉子】的叫着…………接着一边熟练地数落着对方、一边检查挡枪女孩身上的伤势。
然而被称作玉子的女孩，身上似乎并没有枪伤的痕迹。不，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找到。
“欸…………纸、纸符？”
玉子的身上——穿着像是不良女才穿的黑色外套，里面则是贴满了皱皱巴巴的一堆纸符。
“不只是玉子的符……还有、姐姐的衣服呢。挡下子弹什么的肯定没问题…………虽说冲击力很难抵消…………”
看着玉子如此努力的样子，遥的心脏好似被人揪住了一般，隐隐生痛。她俛首流泪，用手死死挽住玉子的肩头，以此感受对方肌肤分泌的每一分亢奋与不安。
【为什么要拼命到这种地步……？】
她不理解。
为了那个所谓的『姐姐』。
——在十几分钟前。
穿越这复杂的地下迷宫，抵达如漆黑地狱一般的迷宫最底层——原本是不可能的事。
包裹着古城的巨大结界崩坏的瞬间——
仿佛是源自上天的怒火、取代了结界的是遮天蔽日的大股溷浊之气，即使是人类的肉眼也清晰可见。
那东西仿佛活物一般，丝毫不遮掩自己的浑浊与邪祟——从那座城的顶端开始，宛如黑雾般缓缓倾泻而下，吞没着城池的同时内部发出类似魔物嘶鸣的怪吼，能看得见的建筑便被黑气一点点被吞噬、碾碎……
这犹如地狱般的景象简直令人浑身发颤。再这么下去、整个建筑都有崩毁的危险。
“好压抑的……阴痼之气…………”
“唔……！！”
玉子突然面色痛苦地跪在地上，用手捂住自己的喉咙。
“玉子、你怎么了…………呀……！”
遥想要走上前查看玉子的状况，却发觉自己根本难以接近她一步。
凛冽的气………那就是从玉子身上迸发出的东西。还有——
她那种眼里流出血泪的凄厉模样，遥已经见识过了。
不过，这次……
刻印在玉子脖子上的黑色咒印仿佛活物一般，隐隐地发出诡异的光亮来——
似乎是被冲天的黑气所蛊惑，她脸上的生气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近乎癫狂的暗色。
“哈、哈……”
毫无任何征兆地、玉子缓缓站起身来。接着……
“哈哈……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嘴里吐出了极其反常的声音，是那种令人脊背发冷的可怖狞笑。
“玉、玉子……？”遥被惊得脸色发青，连呼吸变得短促起来。
“女人…………那个女人……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此刻的玉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嘴里的话始终模糊不清、连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露骨般的阴森。这根本不是小孩装模做样便能模仿出来的东西，倒像是个城府极深的恶人在吐露自己的欲望。
可是，即便知道眼前的玉子很不对劲，遥还是咬咬牙靠近过去。
“玉子…………你到底是怎么了？”
“滚开……！”
只是抬手轻轻挥动的一掌，却令遥的脸颊变形、身体飞了出去。
“唔……！”
——乒呤哐啷。
视线被颠覆的一瞬，遥只觉得脸上多了一记沉重炙热的痛意，面孔的所有洞里四下溢出温热的液体来。
眼里昏天暗地的程度愈加沉重，
“啊……啊啊…………怎么、这么痛啊……！”
披头散发的遥缓缓从沙堆里挣扎着爬了起来。
她这才明白，眼前的玉子……似乎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那个…………肉……体…………是、是……”
“杀……杀了…………桀桀桀桀桀桀桀~”
玉子的嘴里吐出魔鬼般低吟的声音，接着双脚一浅一深陷在沙子里，步履蹒跚地朝古城的方向缓缓前进。
这时的玉子完全无视了遥的存在，似乎也给了遥可乘之机。
遥用力擦掉脸上的淤血，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子并接近玉子的背后。
“呀————”
嘴里吐纳着干涩无力的暴喝、遥一口气冲了过去。卑鄙且急速的偷袭策略没有问题，但似乎早被对方看穿了。
——在她接近玉子的刹那间居然扑了个空，只抓住了玉子的脚踝。连反应也来不及做出、遥便被对方一记重重的扫堂腿踢飞。
“唔噫噫噫…………啊啊啊啊啊啊啊…………
噗、噗噗哦…………呸、呸呸————
痛——死了……！！”
脑袋深深插入刺骨冰凉的沙堆里，嘴里也吞咽了不少沙子…………遥捂着自己腹部的一大块淤青，像鳗鱼一般疼得扭入沙子里不停打转。
“再这么下去的话…………不是冻死、就是被打死吧………………嗯？”
遥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指缝中间似乎夹着什么。
被撕裂的人造革和橡胶碎屑…………是充满谜团的、温热的小巧物体。
“…………鞋子？”
这应该是玉子的运动鞋，只是在仓促之间被撕烂了。
【好…………这就是机会吧。】遥在心底里默念着。
再这么不知轻重地随便靠近现在的玉子的话，恐怕下一击就能令自己丧命。
身上的衣物早已破烂不堪了，没有几件能利用的东西。除了……
遥把手指徐徐探入自己的胸衣，从胸口的缝隙处夹出一支湿润的钢笔。
“玉子。但愿你能承受得住………！”
将笔帽取下扔掉后，遥带着被再次重创的觉悟，将笔尖对准了玉子——
“一定要刺中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望着连走路都不稳的女孩，玉子侧过脸来露出阴贽的表情。
“……虫子吗。这里，没有你的——”
玉子挥手过去，一道拳风骤然而起——
“唔唔…………什么？”
一阵麻痹感深深刺入了玉子的手臂。
原来遥手里握着的并不是钢笔，而是钢笔形状的小型电击枪。遥自知无法躲避玉子的拳脚，只能在对方朝面门攻击的那一瞬，把笔尖用力捅了过去。
“嗞嗞嗞——”
随着电击枪的电压抵达临界值，玉子脸上的暴戾之色逐渐凝固——
“咕、咕咕…………呀————————！！”
她的嘶吼模糊不清，声线像是被裹在面糊里似的，怪物和女孩的声音在转瞬之间不停变化。
“吼…………哦哦…………
浑浊…………我的意识、已经…………！
不、不、不…………不是这样…………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姐姐…………——！
这、这怎么…………怎么会……！！
姐姐…………姐姐…………！！
闭嘴————！！！”
玉子的额上暴起数道青筋，在一番如同狂热教徒祈祷一般的喃喃自语中，她扼住咽喉与脸颊的血手缓缓脱力，最终一头栽了下去。
“玉、玉子…………！！”
——不是的。
现实，和…………
非现实的存在，在想像的空间里互相干涉着，如同热锅里互相交错的香料和咖喱。
玉子无法对任何一方发出回应。
嵌入脑海中的回声好似毒物一般威逼利诱着………………不停地吞噬着自己的想法、随意操纵身体。
明明看到了现实中发生的一切，却不能发声、不能反抗，被固定在阴冷的观众席上等待着窒息的滋味……
一边是姐姐。
另一边是被『梦魇』所支配的…………自己。
被那突如起来的恶意所溶解，堪比血肉崩解的恐惧感…………
根本无法面对。
玉子只感到胃里掀起一阵剧烈的抽痛，体内的液体好似一口气蒸发一般，发出沉闷的悲鸣。
热也不是、冷也不是…………身体在虚空中徐徐瓦解、破碎，扭曲的骨骼和肢体肆意乱舞。这简直就像是……
梦境。
在噩梦里就是这样的。所有接触到的概念都和显示不同，一旦从一方转移至另一方……
之前的那些东西便一点痕迹都无法挽留，像泡沫一般迅速瓦解、消失。
“嗯、嗯…………”
玉子渐渐回想起了自己。
感受到了身体的颠簸。
感受到了身下柔软温热的触感。
感受着撕裂的肌肤，和覆盖在肌肤上的………质地粗糙的绑带。
是谁…………在背着这样的自己吗。
这里还是很冷。又冷又干燥，到处漆黑一片，令人深感不安和厌恶。
不过……
“作为巫女一族、掌控了那股力量……………………
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吗。唉……”
是干燥冰凉的皮屑，熟悉的肩头和喃喃低语。
是遥…………是遥啊。
只要有她在……
“不过…………顶替了玉子意识的那个存在，到底……”
“遥……？”
玉子干瘪的嘴唇里，吐出了干涸且极为微弱的声音。
身下的震动停止了。背着自己的那个人，后颈下意识地微微一顿。
“………………………………
玉、子……？”
遥一边回应着自己的声音，一边缓缓转过头来。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宛若凝固了一般。
玉子的嘴角挤出一丝苦涩的笑。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她饱受着来自『另一个遥』的泪水攻击。
“遥…………别、别晃了。玉子……没事的。”
“玉子………太好了………！
真的、真的…………太好了……！！
刚才你连呼吸都没了，我以为、我还以为…………！”
这就是遥的另外一面吗。
现在的她，从头到脚都蒙上了一层砂子，衣服也破烂到看不出原样，好像个落魄无比的乞丐。
——至于那被细沙和泪水覆盖的脸蛋，更是崩溃到令人无法直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她大概是很累了吧，连断续的哭泣声也嘶哑无比。
不想和玉子分开的强烈想法，仿佛连周围的沙尘也为之动容。
“遥……！”
在玉子的印象里，遥从来只有知性与沉稳的情绪。然而此刻，那种表情……却打破了所有的过去，化作了无底的灾难。玉子的心底不由得一阵抽痛。
遥的手也是——环抱住玉子的手臂根本挣脱不了。好像她一松手，自己就会消失似的。
“谢谢你、遥……”玉子用手轻轻搂住遥的玉颈以回应，同时把自己仅剩的温热一股脑传递给对方。
“玉子…………求求你，答应我好吗？不管以后的路有多少坎坷，有多少磨难…………
请你一定要好好活下来，不要…………从我身边离开了。拜托了……”
“嗯…………嗯。我答应你。
嗯，所以说…………太紧了啦。玉子我、快闷死了~”
“嗯？对、对不起…………都怪我太鲁莽、才……！”
遥终于放开了双手。就在她搂着玉子腋下缓缓站起时，一阵突然袭来的撕裂感从玉子身下传来——
“好痛……！”失去遥双手支撑的刹那间，玉子痛得呲牙咧嘴。
“这……你的脚踝扭到了啊……！
不过、还好…………这种程度的话……”
遥只好扶着玉子的肩膀，将其缓缓推送至附近的砂岩边上，接着俯下身去细细检查。
玉子受伤的左脚，大概是在昏倒时被小型的砂岩绊倒了吧。伤处呈红紫色，肿胀块状严重，且出现了明显的皮下瘀斑。
绷带什么的早就用光了，遥只好熟练地用衣物碎片充当绷带，为玉子脚踝做了简单包扎。
直到紧急处理做到令遥满意为止的程度，她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接着她便再度将玉子背在背上，向古城处依稀跃动的光源缓缓走去。
“谢谢你，遥…………总之麻烦你做这种超难的事…………”
“没什么啦。对了………玉子，你还记得刚刚发生的事吗？”
“嗯？感觉…………那个时候………………玉子，好像变得不是玉子了……
嗯……？遥、你怎么了…………被什么哪里来的坏人袭击了吗！？”
距离远处的光源愈来愈近，玉子这才惊觉遥的脸颊上，遍布着大片不妙的淤青。
“……不用担心我啦，玉子。现在你只要维持住现状…………就足够了。”
然而。
就在玉子逐渐稳住心神的、那个瞬间。
——
“啊————……！”
空气中弥漫着血气的怪异味道。以此为媒介，仿佛是思维被侵入了一般————
龙一深陷痛苦的扭曲脸孔，逐渐浮现在玉子眼前。她的瞳孔再次透射出微弱且晶莹的赤光。
“啊啊…………这、这是……”
玉子的喉咙里挤出魔性的声音，接着死死捂住自己的耳朵，脑袋不安分地四处转动。
“玉子！你怎么了！？”
“姐姐………很迷茫……
既孤独………又痛苦……………
在绝望的世界理一个人不停徘徊着，连归宿也迷失了…………
必须、必须要救她！呃、呃呃呃呃……！！”
玉子这副疯言疯语的痴态，简直像是走火入魔一般———这种突然袭来的既视感、令遥不得不绷紧神经。
“呃……哦、哦哦…！”
半响，感受到身下的一阵轻微颠簸后，玉子察觉到自己的视角缓缓抬高了。
嵌入自己臀部的手指似乎陷得更深了一点。
“……现在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遥……？”
“玉子你…………应该是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对吧？”
“嗯、嗯………！”
“那么你能看到多少……？把那些都告诉我吧，我…………就这么背着你去找龙一姐！”
“真的…………能行吗？就算我们是一心同体、这种时候也……”
“一定能找到的！相信我！！”
遥的自信不知从何而来。
听着玉子嘴里嗫嚅着如梦呓般的声音，遥只得背着玉子七拐八拐。
寒风、沙尘、黑气…………在少女们面前的障碍被一一突破。
在玉子发亮的血色瞳孔面前，神秘的阴痼之气似乎不再是威胁。
“好像在…………『那个』的最上面。”
“等等、又好像不太对…………好像在又好像不在…………”
“遥、那个，哈哈…………果然还是那边，比较……”
遥的眼皮不快活地眨了又眨。
【果然是这样。】
【吃掉了大量祭品才能维持的生馅八桥形状的仪式…………】
【城楼的最顶处是散布结界的起点吧——如果把那崩溃的部分看作锅盖的话，那么真正会引爆汤锅的反倒更可能是煤气灶的部分……】
【最下面…………那里是乱七八糟的交错集合点，也就是厨房的水槽……！】
【之类的…………她的脑洞倒是真够大的！】
女孩们好似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钻、四处乱跑。
◇
直到从某块岩石附近的大缝隙里，蹿入了漆黑的地道——
“噫呀…………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失控刺耳的呼声中，玉子和遥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一路颠入地下，最终来到了最底层的深渊。
【没想到只是瞎编出来的理论…………玉子认同了也就罢了，居然猜对了啊……！】
“……玉子、玉子！你在干什么啊……！？太乱来了……！
欸…………纸、纸符？”
玉子身上的黑色外套内侧，贴满了一堆乱七八杂的纸符。
“不只是玉子的符……还有、姐姐的衣服呢。挡下子弹什么的肯定没问题…………虽说冲击力很难抵消…………”
“哈、哈…………
咱们两个…………从暗道里就这么没保护措施的跌下来，没成残废已经算幸运了………
还有，你这样一口气跑的话也……”
遥搂着怀里的玉子，指尖从胸口一路顺到缠着布条的脚踝。下一秒玉子仿佛触电一般尖叫起来——
“痛———！果然还是痛死了啊啊啊……！”
无视着脚上伤口狂乱奔跑的代价就是，伤口处再次渗血了。不过，玉子很快平抚了自己的状态，恶狠狠地朝三阶堂瞪去：
“居然朝姐姐………………开枪什么的、还有，”
视线转向身后的祭台上——那片黑压压的阴痼魔流，紧紧包裹着一具瘦弱的身躯。
……已经只剩下一点模糊的轮廓了。可里面的味道和气息，隔着数米也能清晰地感觉到。
是她。
已经快、认不出来了。
“这种、污秽腌臜的手段……————
是·你·们·干·的·吗？”
玉子的紧咬皓齿，牙齿在愤怒的震颤中迸发出碎裂声。
看着她愤恨的样子，三阶堂的身体冷不丁颤抖起来，似乎是肉体滋生了幽怨般的恐惧。她不由得心底一惊。
“这个感觉，难道…………！
还有…………血液般鲜红的瞳孔，还有那个脖子上的印记…………
你、是……！”
【那个池鲤鲋家的孩子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玉子懒得回应三阶堂的声音，双手自顾自地开始结印。
“不可原谅…………居然、把姐姐折磨成这样…………！
我、我不会再有所保留了…………参与这般邪秽仪式的人、全部都该——”
最后一个巫印结完，她的左手向头顶一扬，接着朝前用力伸去——
“住手——！”
嘶啦————
随着一声燃烧声响起，一个闪烁着紫光的小丑面具出现在玉子身边。是骑士Rubikscube。
“好痛痛痛痛痛————喂、都说了不能轻举妄动了！”
用爪子紧紧攥住了玉子手肘的同时，小丑也发出了狼狈的声音。原来玉子的手掌心里藏了纸符咒。
“你这死变态、别再来碍玉子的事了！这个女人绝对不能饶恕……！！”
“……喝！！”
Rubikscube没有和玉子多废话，而是用另一只爪子将不知哪里搞来的一只骆驼蜘蛛塞进了玉子嘴里。
“呕……！！”
肮脏且充满苦涩辛辣的异味，瞬间令玉子发出急促的呕吐声。很快，她便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呼~~遥，这小鬼就交给你了。至少先让她安分点……”
Rubikscube长叹了一口气，接着将玉子抛给了后面的遥。
“…………”
遥看了一眼Rubikscube，只好抱紧了玉子退到一边，不再多说什么。
Rubikscube早已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他的本体出现在地下后，暂时解决了容易导致混乱的『炸弹』后，便朝三阶堂的方向走了过去——
“你…………你们，失败了吗？”
“…………”
“喂……喂！三阶堂！你振作一点啊……！”
“快、快……………拿着这枪。趁现在还能看到她的要害你有多余的谛阿厄能用吗？……”
“现在放弃还太早了吧。我们应该还……”
三阶堂突然瞪大双眼、歇斯底里道：
“别开玩笑了…………
已经、没时间了啊——你难道…………想让所有人都死在这鬼地方吗！！”
枪口指着的那个方向————模糊混沌的一团阴痼之气，已经彻底吞噬了宿主，变得异常巨大。
“……你自己看！看、看看那东西…………
明白了吗？根本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
“……能阻止的。”
对于三阶堂递过来的那只枪，千云摇头婉拒。
“我…………我能感觉到大叔们的气息。就算是结界无法维持了，他们的谛阿厄传输也没有一刻停止过……！”
“谛阿厄的驱动，也许只是为了逃命…………他们并不是百分百能救人的。说不定，他们很快就要离开这片荒漠了……”
“不是的……大叔绝不是这种人！”
“你…………！”
就在两人争辩不休之时，三阶堂感到肩头一沉。那是，十分熟悉的重量——
“——办法还是有的。现在，只能用B方案了。”
赤猿（Rmc）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三阶堂的身后。他那毛绒绒的手掌微微颤动，指尖那萤火般的谛阿厄光辉便被牵动起来，朝阴痼之气的方向缓缓飘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