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安静!你们就这样对待难得一见的客人吗?”
这个声音苍老又富有气魄,所有的哥布林听到这个声音的那一刹那间就像是失去了能源的机械一样瘫软了下来。那些诡异的畸变体躲进了阴暗的角落,只剩下一些穿着防化服的战士在情理着千疮百孔的实验室?或者说是战场。
“请问阁下是什么来头?这些家伙为什么会如此的服从于您?”
扎克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您?谈不上,谈不上。哥布林一项只服从于强者,而我,也不过只是其中强那么一点点的存在罢了。”
爆破者们情理开层层叠叠的废铁渣滓,从那破败的金属碎块后露出了一个风格和周围大相径庭的装置。而其中诡异的橙色液体中被层层枷锁束缚着一个瘦弱的躯体。
“原来是地精族的【先知】,我们擅闯您的领地有所冒犯,请您见谅。”
扎克很是恭敬的说着,没想到这个老家伙狂放的笑了起来。
“哈!现在是什么纪元了!竟然还有人记得地精这个名字!就算是地精自己也忘记了曾经这也是一个有着文明和智慧的种族,被同盟的魔族们叫上了【哥布林】也就是古魔族语【奸诈魔】的名号。老实说当一个种族失去他们的文明和智慧的时候它们和死了其实也没什么区别了。”
这个老地精开始讲述哥布林这个名字的由来,原来并不是那个学者突发奇想弄出来的,而是被人冠艺的误解。
“扎克,这个【先知】很厉害吗?”
卡密尔小声的问着扎克,而扎克盯着那个大装置出神的说着。
“地精族每隔一千年出一位先知,先知不老不死而且能使用强大的巫术。但是他们只会根据聆听世界的声音进行行动,不会擅自扩张自己的领土和族群,兽人同理。”
扎克看着这刻满符文的枷锁,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
“不错,不错,这位冒险者知道的倒是蛮清楚的嘛!而且还能从那些我的专属护卫中撑下来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说吧!你来这里肯定是想知道些什么?作为赔礼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这个老地精的声音虽然苍老却活力,而且带着智者才有的那种知性。
“很简单,这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卡密尔问出这话的时候老地精的身体出现了剧烈的颤抖,他仿佛在和什么争斗一般。
“我本来会在没有重大事情的时候密切的关注着周围的动向,并不会看漏像你们这样的强者。可是这几天地下几层的动静越来越大,而且加上了高等级的反侦察手段,就连我的法术都不能从其中窥视一二出来。”
卡密尔挑了挑眉毛。
(那不是等于白问吗?)
“不过我用听到的那些零零散散的关键词来企图构建一个模糊的预言。”
他停止了说话,但是在场的三人甚至是所有的地精们都听到了这样一席话语。
【来着深渊的猛兽将被放出牢笼,阿斯特那地下城将毁灭在一场白光中。】
“有意思,这是直接通过灵魂上的共鸣将语言传递到了我们的脑海里。”
扎克自言自语到,而卡密尔则是用抱有怀疑的口气问着这只老地精。
“我说老哥布。。。地精啊?魔族与人类不一直是敌人吗?我不相信你会因为这些简单原因就放过我们这些人类才对啊?难得你没有仇恨过人类吗?”
面对卡密尔的回答,老地精又笑了出来,笑的很直接、很爽快,就好像把卡密尔说的每一个字都猜到了一样的爽快。
“教会人员还是像你一样盲目吗?小骑士?”
“不,比我严重的多。”
“教会秉持的一直都是【人类至上主义】,这样的纲领有利于挑拨仇恨树立共同敌人好达到统治那些刁民的效果,这种盲目让人类不肯去相信其他那些看上去蛮荒的种族也许也有着发达的文明。
地精曾经和灵族和矮人住在横跨大陆的【万仞山】里,他们勤劳的挖掘、作业,也有着聪明的头脑喜欢做商人、会计这样的文职。
直到人类妄图从那丰富的矿业中分一杯羹,他们就挑拨地精和其他两个种族的关系,他们说[这些丑陋的!面目可憎的!非人形怪物把我们辛辛苦苦用劳动赚来的钱用自己狡猾的恶毒的骗局都收进了自己的腰包里!而它们自己却可以舒舒服服的躺着赚钱!]”
扎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可是剥削者无论换了哪个种族都是一个嘴脸啊?这么简单的道理它们都不懂吗?”
卡密尔有点惊讶的张开了嘴巴。
“仅仅是因为【不是人形】简单到这样的理由吗?这也太夸张了吧?”
老地精笑了笑。
“哦?小姑娘。你觉得高贵的森精灵是怎么看待她们远方的那些蓝色的或者是紫色的同族的呢?”
“冰霜精灵和暗精灵吗?嗯。。。不太熟的表亲?”
“不,是【一群不懂礼数的野蛮人】。虽然都是信奉着崇高的德鲁伊教义但是却仅仅因为地域不同就擅自贬低自己的亲戚们,更不用说人类是怎么看她们的了。”
“不肯能啊?人类难道连精灵和矮人这样的同盟都会嫌弃的吗?”
卡密尔不懂,这些话已经和她的认知违背太多了。
“当然了,因为他们从来只是因为利益而结盟在了一起,打心底里就没有认可过对方。不同种族的个体还好说,要是上升到一个群体的高度要互相认可那可真就是难上加难的事情了。”
“所以地精们只是被强行套上了那些被强加的低劣设定,之后一度失去了智慧的它们已经再也没有能力去反抗了。不过那就是一个更加漫长的故事了,可以追溯到第一个魔王诞生的那一天开始说起了。”
只见一个防化服地精把一个刻有诡异符文和护符恭恭敬敬的送到了三人面前。
“扎克你拿。”
“行,行。知道你怕这种东西。”
此时一直在低头记录着什么东西的安娜难得的抬头了一下,然后把这个符文的样式花在了自己的记录本上。
“这是我很久以前用的东西了,用它能召集附近的地精。如果遇到连你们都无法战胜的对手请务必让他们来拖延时间。”
先知说完就陷入了沉默,一时半会说不出一句话。
“先知他可能是使用魔力过度,你们如果不嫌弃的话这个地方也是能休息一会的。”
扎克摆摆手谢绝了先知的卫兵的请求。他们几人开始前往那个过来的岩窟准备寻找前往下一次的路。
“记录的怎么样?安娜?”
扎克这时候冷不丁的问上了一句。
“不像是在说谎,但是有一些事情使用了一种委婉的说法让事情本身的意思发生了完完全全的大变化。”
安娜咬着自己的铅笔头这样说着。
“嗯?这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卡密尔这个憨憨一看就是这方面的笨蛋,于是扎克连忙帮她解释到。
“简单讲就是说话的艺术啦,同一件事使用不同的侧重点和不同的语气能讲出完全不一样的效果,具体我就不举例子了,你只需要知道这个老家伙留了一个心眼就是了。”
“嗯,那我继续了。这个地方应该是灵族人在初步进入地下城时期利用里面的科技驯服哥布林的地方。”
“原来如此,那些完全没有魔力输入装置的内燃式挖掘机械就是给它们使用的。我才那些畸形的个体应该就是在人工强化的时候所产生的失败品吧,那种诡异的战斗方式比起它本身出奇的有效,本来只是在角落里苟延残喘,在没有灵族人管辖后面扩张开来了。”
“我有一个问题?”
卡密尔很是严肃的举起手来。
“它们有这样强的力量?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呢?”
“问的好,我觉得它们已经从原来到处都能生存的杂鱼变成了这种魔力矿石工业体系下的环境依赖型生物了。只有在魔力充足的工业废水和废气中才能成长起来。”
“那它帮我们肯定是又什么目的的吧?我不相信他可能无缘无故的帮我们,肯定是为了利用我们达成什么目的。”
“你在这方面还意外的很敏感嘛,谁知道呢,也许只是想逃出这个鬼地方吧。”
扎克笑着回答她,不过在此时此刻,那个护符里响应出的声音令他非常的危难。
【王啊!我们的王啊!你真的回来了吗?你要团结起四分五裂的魔族吗?】
【不,我不是你们的王,王也不会回来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那一天的荣光是刻在每一代王者的灵魂中的,在那一天融合了那些所有被压迫着的种族的信仰力的王者——[魔王]诞生了。这股力量将一直传给下一个有能力的年轻人,直到那些自傲的种族输给那些曾经被自己瞧不起的弱小存在。】
【忘了过去的事情吧,老先知。】
扎克抬起头,他的目光如炬,仿佛能洞穿这个地下城里的黑暗。
【这是一个没有魔王,也没有勇者的时代。他们,不再被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