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沙弥到大师——我的奋斗(一)

作者:婆伽梵 更新时间:2019/11/24 12:13:23 字数:1979

了悟和尚当年只是一个贫苦人家的孩子,天生多病,在西北蒙胡之地便是罪恶的根源。蒙胡人信佛,他们相信有来世,于是了悟和尚默默忍受着同龄孩子的欺凌与野蛮。

六岁那年,了悟和尚的父母在蒙胡对西域羌人的战争中死去,于是他开始流浪。秀美不凡的外表总是带来灾祸,因为拥有者没有守护美好的力量。

于是八岁,他被带到了娈童馆,在大雍塞北的白夫人城。大雍对抗蒙胡的军队便设在这里。作为蒙胡对俊秀男童,他比那些来自大雍的孩子更受欢迎,因为仇恨。人们享受骑在敌人身上的感觉,沉醉于胜利,因为这里的军队从来没有打赢过蒙胡。很快,他就成了这里的头牌,默默忍受,壮汉,书生,鞭挞,丑陋,肮脏。

十岁那年,娈童馆来了一个男孩。他长着一双飞扬的丹凤眼,身上披着桃色春衫,不像是被拐到这里来的。所有孩子都围着这个新人,于是了悟和尚也走了过去,大家都嫌恶地给自己让开一条道。

新来的男孩儿看向自己,奇怪地伸出手来,说道“你好,我是水清浅,疏枝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我不由自觉地伸出手,他便握住我的手,一会儿就放开了。男孩儿,水清浅,脑后的马尾摇晃着,耀眼的笑容像是太阳。

“大雍宁江人!”

这边是他生活的城市了吗?

“大师,到您了。”眼前的老住持慈祥微笑着,右手放在一旁的棋盘上。待了悟缓过神来,黑子已经包围了白子,他已经无处可走了。

放下执白子的手,了悟报以微笑,说到:“住持果然棋艺精湛,了悟自叹弗如。”

此时宁江特有的细雨开始了,城市整整一个月都会在雨中度过。了悟想起来,水清浅的眸子就像这宁江的雨一般迷离。

雨打芭蕉,像雾一样渲染了窗纸。大殿传来梵音渐渐消散在雨中,这是沙弥们早课完毕。了悟为烛灯罩上纱网,飞蛾死命地想挤进去,但是只是徒劳。

“飞蛾扑火是宿命,大师何故阻拦?”住持微笑问道,皱纹在如豆灯火下像是刀刻上去的,但是刻出的是岁月的安好。

“爱惜飞蛾罩纱灯,出家人慈悲。”了悟月白僧袍被染成淡淡的黄色,打开窗户,观摩檐下的雨,同时运功把吹进来的雨水都逼走。此时旭日方升,远方已然一抹朝霞。

“请用斋。”住持引着了悟,但了悟临走前吹灭了烛灯,摘下纱网。

他回头对住持说:“住持,飞蛾扑火不是宿命。飞蛾扑向的是光与暖,是希望。”灯旁的飞蛾飞过了悟如画的眉宇,翻过窗框,飞向雨中的太阳。

主持的背影停下,回首微笑说:“请用斋,鸡鸣烟火寺的斋饭可是大雍一绝。”

用过斋饭,了悟说明此次来访的意图。蒙胡千湖寺想求鸡鸣烟火寺《四谛》古经一观,以《一叶菩提》作为交换。

住持抿了一口茶水,手指敲打在桌子上,思忖道:“同为佛宗,互相借鉴也是好事一桩,《四谛》我寺可借出。当年三戒大师求经,历尽考验,老衲亦觉不近人情,求经心诚则是。”

“住持慈悲。”了悟颂念了一句佛号,遂说道,“小僧听说鸡鸣寺魔物出逃一事,不如让小僧代劳,抓回魔物,以偿授经之恩。”

“也可,了结这段因果也是好事。”

水盈盈脱离了灵体状态,在集庆街上逛着,水清浅跟在后面。笑语盈盈的样子娇俏可人。水盈盈从前是大家闺秀那一种的,几乎不出门,所以宁江居民大多不曾见过她的样子,没有人想到她就是水家的后人。

集庆街很热闹,叫卖声不绝于耳。水盈盈忽然停在一处首饰铺前,看着一副金步摇。

于是水清浅上步,捏起它给水盈盈斜斜插上去,鸦雏色双鬓,如木槿花的面容。水清浅于是转过头问摆摊的老人:

“这步摇怎么卖?”

老人打量了两眼这个奇怪的道士。道士梳着道士发髻,却穿着金红色大袍,极为华丽。应该挺有钱的,老人这样想着。于是他伸出五根手指。

“五两?!”水清浅难以置信。他还是懂点行价的,一个家庭一个月的吃穿用度也就是三两左右。

不过月槐给他留了五千两,他倒也是不想说什么。刚想付钱的时候,水盈盈摇着头把金步摇放下,牵起水清浅的手躲进了一处小巷。刚才摊子上,来了一个妖异的和尚,穿着月白色僧袍。

是他?那天水宅的人影?陪着普觉的妖异和尚?!

了悟和尚看了金步摇几眼,伸出葱白手指夹起它,饶有兴致地看着。上面一道妖气,一道魔气交缠在一起。掩饰得很好,若非他有天眼通都看不出来。看这两道气息的流失速度,应该是刚才留下的。

“施主,刚才可是有人来看过这步摇?”了悟双手合十问道。

这和尚有些奇怪,不过老人知道这是个赚钱的机会。

“不买就让开,我还要做生意!”老人眯着眼睛,透着狡黠的目光。

哦?了悟半眯着眼睛和老人对视了几眼,目光激烈地交战。

然后了悟排出十枚大钱。“小僧没钱买施主的步摇,还望施主行个方便。”

老人不满地收起,答道:“有一个奇怪的道士和一个姑娘一起来过。”

“奇怪?”

“是啊,明明是个道士,穿着却是华丽得紧。一身金红色的大袍子,针脚细密得不像人织出来的。”

了悟想起来那天晚上水宅和锦衣卫打斗的道士,原来是他?

了悟摇了摇头,走开了。

水清浅打开重瞳,这个和尚功力挺高的,不下于冷言。闭目再睁,只见她把脸靠在自己的眸子上,吓自己一跳。

“走吧,去见两个人。”她说。

“谁?”

“姊姊的朋友。”

“知道水家的事情?”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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