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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成为了神染者,即使受了如此重的伤的我仍然能站起身来,使用单手剑抵挡来自玛努尔“狩猎的印记”的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即便如此,我还是一直处于被动状态。就算玛努尔的状况看起来并不乐观,攻击力度和速度也正逐渐下降,但我还是无法找出它的破绽,给予它强有力的反击。
太阳已经落下了山,夕阳从红色逐渐变成紫色正在向黑暗迈进,过不了多久,天空就将完全沉浸在黑暗之中,那之后,我也将完全失去反抗玛努尔的能力
——留给我的只有最后一次的攻击机会,我必须掌握主动权,必须一击必胜!
紧握单手剑的右手心沾满了汗水,在视野并不好的傍晚森林中,我的思绪似乎也变得有些混乱,一时之间想不出办法。直到视线定格在五米开外的那把黑色长剑上时,才终于找回了一点思路——如果要战胜玛努尔,光靠单手剑的攻击会显得尤为单薄,必须要将刚才扔出去的单手剑拾回来用双手剑攻击才有胜算。
不过玛努尔似乎早就发现了这一点。自打刚才开始,它每一次进攻完后回到的原点,都是在黑色长剑的附近,看来是为了不让我拿到那把剑故意而为之。如果我要想从它的防守中强行把剑拿回来的话,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再次被玛努尔的攻击击中。倘若真的发生了那种事,我将完全失去行动能力,会变的再也无法与玛努尔抗衡。到了那时候,我既不能保护少女,还回搭上自己的一条性命。虽然不知道在这座岛上死后会变得怎么样,但在希望仍然存在之际,我绝对不会就此放弃,我将奋战到底
——面对我的是一场关乎成败的赌博。如果赌赢了,我将得到拥有双手剑的优势,留给我的是仅存的最后一击的机会;如果赌输了,我将被玛努尔毫不留情地击倒,它的利爪将会撕裂我的胸膛,我将会死在这片架空的大陆上,在原来世界的生命也有可能受到牵连。
已经没有时间让我考虑,在玛努尔蠢蠢欲动,上前攻击的的那一刹那,我必须做出抉择——
“啊——!”
那野兽在夜间驰骋时的速度完全超越了我的想象,就算玛努尔离我有一定的距离,但我要想正面接下它的这一记攻击却也十分困难。只不过,这正如我所愿。当玛努尔锋利的右爪向我的左肩袭来时,我右手顺势将单手剑插入地面作为中轴,整个身子仿佛陀螺般转动,在避开它的攻击同时,又瞬间来到了它的背后。拔出了单手剑的我直奔黑暗中闪着黯色光明的单手剑,在左手触及冰凉的同时,我确认这场赌博获得了胜利——具体说来是一半的胜利。
当最后一缕阳光映射在玛努尔的右眼时,我的脚步毫不停歇地向前奔去。还有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天空将完全落入黑暗,我只有用最后的一击来决出胜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远古的战斗本能将我双手手腕的枷锁打开,一股力量猛然地向我袭来。一个代表剑技的名字印入我的脑海,我确信那是可以打败玛努尔的终极必杀——
“这是最后一击了,你这怪物——!”
双手剑在空中舞动,从两面向玛努尔斩去。在犹如月牙状的剑光闪现过后,黑色的突刺攻击将它们连结——也许它还没意识到吧,之前的两侧攻击只不过是虚晃一枪,当玛努尔将精神集中在如何闪避两面夹击时,真正的攻击从它的头顶袭来。被黑色所遮蔽的鸦弑者在阐释最后一击时,将不留给敌人半点的反应机会,直到庞大的身躯被直截成两半,才终于能意识到自己被斩到、并且遭受了致命一击——这就是名为“黑腹鸦”的剑技
黑色终于将天空包裹,森林迎来了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但幸运的是,一缕月光将这片空地照亮,我甚至怀疑现在的我是否身处精灵的领地。凶恶的猎食者停止了一切的活动,大概因为本就是不存在之物,在死后,它变成了幽蓝色的灵体,并幻化成银色粉末消失在了月光中。在那一刹那,我像是终于得到了解脱似的,扔下了手中的两把剑,不顾一切地躺了下来
——这时我才意识到身后不知何时增加的重量,伸手触摸,才发觉那是两把和鸦弑者一模一样的单手剑。
“哎呀……”
不禁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才想起来,之前神谕里提到过,鸦弑者是复数的武器,总共有两千三百把,我居然给忘了……还好刚才那场战斗没有成为我的最终之战,否则等我察觉到想要拼命夺去的单手剑其实就在我背后时,我应该会气死的吧?不…..到了那时候我也许已经连生气都做不到了,因为……
视线里,少女的面容的那一刹那打断了我的思路,我不禁眨了眨眼睛,来确认眼前的景象是否属实
——月光洒在少女银色的长发上,幽幽的光粉在空中舞动,沾染至脸颊的华美,那是白皙到犹如水晶的肌肤。想必一经触碰变会泛起一阵阵涟漪。白蓝色调的紧身衣和连衣裙与四散的发梢融为一体,仿佛成为了玻璃杯中的牛奶,那纤细的手指则犹如玩偶般精致。当她缓缓地睁开那水蓝色瞳孔的双眼时,粉嫩的双唇微微鼓动,大概是要说些什么。但她并没有说,四处张望过后实现落在了我的身上。她疑惑地瞪大了眼睛,不解地皱起了眉头,接着她侧着头,一直看着我,一直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