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好几年前,玛凯恩还活着的时候,是个烦人的家伙,当初他最早来到黎明北伐军成为一个少尉的时候,他就成为了其他那些校尉军衔的人的眼中钉。只有他的部队,每一次和恶魔作战的时候,能够立下赫赫战功。
优秀的人,总是会招来嫉妒和诋毁。这样的规则,不管在哪里都适用,哪怕是全部都是由圣光守护者组成的黎明北伐军。玛凯恩深知这一点,可也完全不能让自己不这种流言消失。
“真是没办法,我就是如此优秀的一个人。”玛凯恩每次执行完任务回到堡垒营地后,都会来到一个阴暗的牢房之中。
“你本事那么大,别整天都来和一个被你们抓来的怪物炫耀自己啊!”回应玛凯恩的,是一个黑色头发的恶魔。
被人忌讳的存在,大多数这个大陆上的人,都讨厌黑色头发的人类,觉得他们肮脏污秽。古老的圣典中记载着,那些黑色头发的人,原本也是金黄色秀发的家伙。他们渴望力量,把自己的灵魂献给了恶魔。饮下了恶魔之血,恶魔之血的将他们的头发和眼睛,炼化成了黑色。
是这些黑色头发的人们,给恶魔们引路,把恶魔带到了人间。
这样的传说,大部分人们都知晓。
“这可不是炫耀,而是估计我和别人说这些话的话,别人会把我当傻子的吧?我现在可是黎明北伐军的少尉。”玛凯恩清了清嗓子。
在外面总是寡言少语,以行动为主的玛凯恩,在雷诺的面前,好像总是言无不尽。
玛凯恩浑身银色战甲,胸口挂着的是蓝色色的黎明北伐军的徽章战袍——一个太阳的徽记。圣光之力,来源于太阳之神。厚重的战甲落地的时候都有清脆的响声。他摘下头盔,露出了一副秀气的脸庞,清秀得不像一个在战场上每日厮杀恶魔的校尉。
雷诺有的时候甚至怀疑,这个能够以一人之力单杀一个恶魔的玛凯恩,是个女人。
在铁栏杆后面的那个黑色头发的怪物,靠在墙角边,叹了一口气,他看起来总是很疲倦,黑色长长的头发总是遮住眼睛,“所以,你把你所有想说的话,都和一个怪物说了?每天来我这里做客,难道就不怕流言蜚语?”
“不怕,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一个黑色头发的怪物的话,哪怕他从来没有做过坏事情。”玛凯恩忽然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着,“或者说,他做的坏事,还从来没被真正的证实过。”
雷诺正是玛凯恩在一次执行任务完了之后,回到堡垒的路上遇到的,他正在被几个圣光守护者所欺负。常年和恶魔的对持和战争,会让那些自诩为正义的圣光守护者积攒不少压力。黑头发的人,总是被欺负,这种事情在任何地方的大街上都不稀奇。哪怕在一些中央大陆的内陆城市之中,黑色加上黑色瞳孔的人,没有一个敢独自走在街上的。他们总是多在一些地下的结构之中,生活在阴暗和潮湿里。
是玛凯恩以自己的军阶,关押了雷诺。
“玛凯恩,你难道是个傲娇?”雷诺早就看穿了玛凯恩,这是一个忠于自己内心善良和正义的人,关押自己,或许可能是为了保护一个无法证实他犯过罪的怪物。
“不是不是。”玛凯恩挥挥手,“好了,今天没什么机会和你多聊天了。只是来看一眼,你有没有越狱。”
“喂,能不能加床被子啊?马上快入冬了吧?”雷诺看着玛凯恩即将离开的背影,趴在栏杆上大喊。
在踏上楼梯的同时,玛凯恩低声一句,“可能你用不到了。”
雷诺听见的时候,心头一紧,他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喂!能不能放我出去?”雷诺继续大喊。
“不能。”玛凯恩直接离开了,并没有回头。
“是嘛……”失望的雷诺松开了紧捏栏杆的手。
雷诺在牢狱之中,是不会知道任何外面发生的有关事情。
看守地牢的士兵,也完全不会和雷诺多说任何一句话。每日的送饭送水从来不会停止,只是雷诺能够看得见的是,从一开始对自己有十名看守,到现在只剩下了两人。
牢狱之中黑暗无天日,只有几盏微弱的灯光亮着。日子和之前一样,只是玛凯恩再也没来过,大概有一个月那么久了。
“你们的玛凯恩少尉,还活着吗?”雷诺问着仅剩下的守卫,最后两人。每人一天轮班看守自己。也就是每次永远都只会有一个人在地牢之中。
雷诺几乎分不清这些人看守自己的人,他们带着厚重的头盔,藏在头盔下的,是面无表情的严肃。在这些严肃的人之中,只有玛凯恩是个异类。曾经至少一周,玛凯恩都会来牢狱之中看望雷诺一次。
卫兵没有回答雷诺的话,因为在世人的眼中,黑色头发的人,是骗子,是给恶魔开门的引路者。。
“是不是堡垒已经被恶魔们沦陷了?只是他们还没找到这个地下室?今天的早饭到现在都还没送过来啊。”
卫兵依然不理雷诺。
正在雷诺苦恼的时候,听见了有人走下地下室的脚步声。
雷诺感觉到了一些惊喜和喜悦,可马上感觉到了,这个脚步并不是玛凯恩的。
正如雷诺所料,走下来的并不是那个年轻的男人,而是一个老人,他的头发花白,身上并没有穿着任何一件金属盔甲。而是一套蓝色的制服,雷诺认识这个制服。那是代表着中央大陆最高权利——世界政府的狮子头徽章在制服的中心。
白头发的老人用手拄着拐杖走下来。他的头发之中,还夹带着几根金黄色。腰间佩剑的纹路,看起来就不像是普通的士兵或者尉官。
“哟,看起来很精神嘛?”老者率先打招呼。
看守自己的那个卫兵看见老者后,立马半跪在地。这是玛凯恩来的时候,都没有的礼仪。
“哟,还不错。只是这里的牢房饭菜不是很香,您是来带我离开这里的吗?”雷诺坐在地上,并没有站起来,漫不经心地看着老人说,“很抱歉啊,我还有一个人要等。就算你用山珍海味来诱惑我去其他监狱里,我也不会同意的。”
雷诺看起来镇定,其实他的预感并不好,他似乎好像把当初玛凯恩的道别理解错了。并不是玛凯恩可能去打了一场艰难的战役,而是自己有可能要被处决了。
自己被保护在这个地牢之中,终究还是会有其他圣光守护者所知晓。一旦被人知道玛凯恩包庇自己,那么玛凯恩也一定会受牵连。
老者站在牢狱的铁栏杆前,看着这个油嘴滑舌的“怪物”,鼻腔里发出了嘲笑的声音,“我名为艾弗洛。是神语塔的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