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萝拉之所以知道这个密道,是她还没有成为引路人之前,被关押在一个地方的时候。一个临死之人告诉过自己。
在成为真正的恶鬼之城的居民之前,阿瓦莎都会让他们体会没有的知音的戒断反应,只有让他们明白了什么是地狱,才会让他们更加恐惧,以及更加倚赖知音。
所有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哪怕是在阿瓦莎身旁的布莱克,也同样是从这个地狱中走出来的人。
——在黑色城堡地牢的深处,那是一片黑色的水潭。在黑色的水潭之下,有一条通往地面的道路。
那个人在告诉了奥萝拉这个秘密后,好像就被抬出去了。那个人曾经是作为建筑工在这个城市中生存的,因为断掉了胳膊,失去了作为劳动力的价值,就被扔进了这个因为没有了知音,到处充斥着哀嚎的牢笼之中。
一行五人,来到了一面墙前。
奥萝拉介绍道,“这是最后的阻碍了。我们要去的地方就在这扇墙后。”
墙上挂着的是一副画。
阿瓦莎的黑色面具在画中被一个窈窕的少女戴在脸上,蓝色的裙子和一望无际的草原背景。如果不是黑色的面具,那这将会是一副轻松的画。所有再正常不过的画面,在这一副面具前,成为了令人觉得恐瑟的东西。
“鬼王阿瓦莎……”雷诺看着这样的画,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些酸楚,“她和辛西娅是一样的脸,她是辛西娅的孪生姐妹。”
艾莉看起来并不惊讶,而其他人都不知道辛西娅是谁。
艾莉拔出剑,仅凭一击就瓦解整面墙,就像是被瞬间斩了千百刀。
裂成了碎片后,后面显现出来的是一个漆黑的空间,在外面走廊的光亮下,还能够看得见地上有反光的水面。
雷诺接近了这个水面,用手触摸了一下,那是黑色的水。绝不是因为肮脏而成为的黑水,雷诺闻了闻黑水,没有任何的气味和令人反胃的感觉。
“应该就是这里了。”雷诺和菲奥奈也算是老相识,明白这种东西,可能是“幻术”。
能够真实被触摸到的幻术。
这个房间里,恐怕有能够操纵人类大脑的某些物件存在。黑水只是让人感觉到的黑水,他不一定真实存在,却可以左右人类所有感知的一种魔法。
在这个世界上,最普通的就是魔法,魔法师是操纵世间属性的一种力量。比如火焰魔法则是控制局部空间的温度;水魔法就是凝聚空气之中的水蒸气;冰魔法就是复合型,先凝聚空气中的水蒸气,再使用控制温度的力量,使其降温。
而圣光魔法则不同,信仰的力量占据了相当大的一部分,除了需要掌控和魔法师一样能够改变空气之中粒子排布的能力,还需要相信神明与圣光。只有相信圣光的人,才可以控制空气中的粒子使其发光,或者产生本身不具备的能量。
比如祝福魔法,则是依靠信仰的力量,能够让身上的肌肉纤维产生不同的变化,但是只是暂时的;艾莉能够在任何地方产生光亮,就是她能够让空气中的任何粒子,发光并且产生能量。
而幻术则更加复杂。首先第一步,当然也是能够使用魔法师的力量,最重要的是,幻术师一般都可以利用空气中的属性,干扰人类大脑的信息处理。
要做到控制视觉、听觉、触觉、味觉,等等不同器官的感受,都是需要完全不同的幻术来做到的。
所以有些幻术师并非所有感官都可以控制,大部分人学习的都是视觉和听觉。因为触觉是可以通过普通魔法来弥补的。
比如眼前的这滩黑水,在雷诺的眼睛里看起来是水,摸起来也是水,可绝对有可能是火焰和燃油。如果有人控制了雷诺的大脑,使其触感感觉不到炽热,使其眼睛只能看见黑水。那么雷诺就会被慢慢烧死。
幻术师恐怖的地方就是能够让人不知不觉地死去,甚至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全大陆上能够使用幻术的人非常稀少。一个普通的幻术师,其实已经相当于紫袍法师的程度了。
“这可是相当厉害的幻术,从黑色的水往下,好像有非常大的空间。如果我是鬼王阿瓦莎的话,在里面恐怕有相当多的兵力把守吧?我们就这样进入黑水之下,必死无疑。”雷诺斩钉截铁地说,“所以这里附近才没有很多守卫,因为根本不需要。不存在有人可以突破这里的幻境。”
雷诺继续问,“既然是一个将死之人告诉你的消息,那么也就是说知道这里可以通往外面世界的人,不止你一个?”
“但并不是没有人逃出去过。”奥萝拉也皱起眉头,好像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们在外面世界的引路人,也会被要求搜集逃脱者的情报。”
“因为幻境是人制造的,恐怕这里的幻境,以及地图上的这里。”雷诺拿过奥萝拉手上的羊皮卷,指了指画圈的地方,“应该都是同一种幻术。而能够制造这样幻术的人,并不在这个恶鬼之城中。”
奥萝拉点点头,“这个我不清楚。”
奥萝拉当然不清楚,刚才雷诺在拿起黑水的时候,闻到了一股类似于薰衣草的味道。这种味道雷诺再熟悉不过了,“没有哪个拥有这种实力的幻术师,愿意在这里维持幻境一辈子。”
庞大的真实幻境,并且人不在现场。
加上淡淡的薰衣草味道,能够做出这样效果的人,就只有一个。
——菲奥奈。
那个古铜色皮肤的妖娆女人,雷诺曾经在她那里重金买过一些能够破解幻境的药丸。理由很简单,菲奥奈是一个唯利是从的女人。只要有钱,别人同样可以花钱来对付自己。所以必须要留一手。
雷诺从怀里拿出了三个黑色的药丸,“有一个好消息,我这里拥有能够破解幻境的药。”
艾莉好像忽然紧张起来,“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坏消息,抓紧说吧,感觉好像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过来了。”
雷诺相信艾莉的判断,的确也到时间让阿瓦莎的人过来了,“坏消息是,我这次身上只带了三颗,每颗只能够持续一个小时。也就是说,我们这一次最多只有三个人可以通过幻境了。”
奥萝拉也明白了,只要是存在能够破解幻境的药剂,那么在黑集市上就一定能够买得到。这也是为什么会有人逃得出恶鬼之城的原因了。
菲奥奈是很有经济头脑的,她为阿瓦莎制造了这样的保护层,却也在小范围内出售着能够破解自己幻境的药剂。
雷诺感觉幸运的是,菲奥奈只是一个想赚钱的幻术师,而不是一个杀手。她不会去接杀人的任务,她接的任务也基本为制造幻境。直接杀人或者伤害人的事情,她是绝对不接的。这是她的底线,因为如果以她的手去做这些违法犯罪的事情。
那么就一定会触怒魔法协会中的魔法戒律会。
这样一来,她在大陆上赚钱就会有很大的阻碍。
雷诺把三颗药放在了艾莉面前,“作为最强的战斗力,没有你的话,可能谁都出不去。”
“感觉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离开了。”艾莉看出来了雷诺眼中的犹豫,不管他表现得再怎么轻松,每次雷诺撒谎的时候,右手的小手指,都会不断摩擦无名指。
可能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样的事情,却都被艾莉捕捉到了赤红的瞳孔之中。
艾莉不是一个完全不解风情,完全不能理解他人牺牲好意的人,“既然你相信我,那么我也可以带你一起出去。”
“没有抵抗幻境的药的话,我还是在这里会比较安全。毕竟我也是个纯正的黑色怪物。”说实话,雷诺好像开始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疲倦,手心开始冒汗了。
在没有后续知音的情况下,是不可能逃出去了。
一定会死在幻境之中。自从吞下知音,见到了索雷川后,雷诺感觉,自己身体里的另外一个自己好像沉睡了,不会再自己跑出来了。
“另外的话,你出去之后,还可以带援兵来救我。”雷诺苦笑,“像我这样的人,可能谁都不会相信我的话吧?”
艾莉接过了药丸。
然后雷诺给了另外一颗给希伯特,“恭喜你的手恢复了,我想你也愿意为艾莉坐掩护的吧。记得之后不要那么冲动了,不是所有的事情靠打就可以解决的。”
“别说得就像临终遗言一样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对你有好感的。”希伯特很自然地接过了药丸。
黑色的药丸还剩下最后一颗。
奥萝拉插话进来说,“让你们出去的条件是带卡索麦恩一起离开。”
卡索麦恩想说什么,被奥萝拉阻止了,“这一次请听我的,老板,你也不希望成为我们这样的怪物的奴隶吧?”
“我卡索麦恩不惧怕死亡!你们这些怪物根本拿我没办法!”一个胖胖的胡渣酒糟鼻的男人,口头上从来不会认输,“奥萝拉,别以为你这样我会改变对你的看法。你作为怪物和贱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