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的轮岗结束了,艾莉被替换走了,而古德则继续戍守在那个哨塔里。原因是其中一个来替换的圣光守护者在途中被杀死了。
根据来换班的守护者口述,那是和他们在哨塔前遇到的恶魔巨虫一样的怪物给袭击了。而让他可以安然抵达这里的,是因为被一群面无表情的人给救了。
他已经伤痕累累了。
好在古德和艾莉都会使用治愈型的魔法,让他能够继续战斗。
古德告诉艾莉,“把这里见到的一切,必须告诉上面的人。你是艾弗洛推荐来的人,那些校尉会听你一些的。像我这样的老兵,恐怕他们只会认为我是胆小怕事。”
艾莉一个人踏上了归途,回到圣光军团在黎明战线上的大本营,大概需要两天的时间。骑上马的艾莉,可以途中不吃不喝再节约半天,但是马匹却不能忍受这样的长途奔波,只有在路途中间的哨塔的时候去换一匹马。但又需要绕一点点路。
最终艾莉还是在两天不到的时间里,赶到了营地中。
骑着气喘吁吁的马屁来到营地堡垒的大门前,总觉得哪里很奇怪。
堡垒中弥漫着浑浊的气息,按照道理来说不应该有那种感觉才对。
而且在城墙上站着的守护者比之前在这里的时候少了一倍多,而且从他们的脸上看起来少了很多自豪和骄傲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失落和不满。
圣光军团的每一个人都是充满着信仰与荣誉感的,他们为自己在这里守护边境而骄傲,不应该出现这样的负面情绪才对。就算最近边境的战斗让战线又延后几公里了。
每一个人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才来参加这个组织的。
艾莉把马拴在马厩中后向着那个威武宏大的堡垒,也是人类在北方边境最大的根据地。
——仲裁堡垒。
也是圣光军团领袖所在的地点。
北方黎明远征军的总指挥——浓吉尔将军。
不过作为最高领袖的他,也不是一直待在这个堡垒之中的,他同样需要在阵地上冲锋陷阵。他的存在很大程度上是保证了整个圣光军团没有溃败的原因之一。
他所到的战场,都可以轻易击败恶魔的进攻。但是北方整个战线实在太长了,不管他到哪里,恶魔总会出现在别的地方。就好像它们总能知道浓吉尔的行踪。
他已经拥有六十岁的年纪了,连年的征战头发和胡子已经花白。在整个军团中,被视为战神,很多人将其称之为“半人半神”。
他站在仲裁堡垒里的中央大堂制裁者大厅中,一层的大堂里,可以容纳数千人。高耸的顶部让任何声音都可以回荡在房间里。
不过他并不是站在他的高台的最中央,最中央站着的是另外一个老人——艾弗洛。
即便是被称之为半人半神的总指挥浓吉尔,也比神语塔的守护者艾弗洛级别低。能够守护神语塔的人,是距离神明与天使更加接近的存在。他能够聆听神明的旨意。
艾莉一路走进来有些惊讶,上一次看见这样多的人在这个制裁者大厅里聚集的时候,还是半年前连续战败的时候,浓吉尔带领着所有区域的将领开的誓师大会。
结果在这半年里,似乎情况更加糟糕,恶魔的反扑越来越严重,那些见过没见过的恶魔,都开始更加具有危险性。就比如艾莉前天看见的恶魔巨虫,曾经的它们是不可能无声无息地大规模来到战线深处的。
不过让艾莉更加惊讶的是,站在艾弗洛另外一边的人。
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瞳孔、懒散的面孔,看起来很没精神,不断在打着哈欠。
那张脸就算烧成灰烬艾莉也闻得出来。
她双手握拳,其中一只手放在了佩剑上,想前走去。
“不可能……”
“不可能……”
“怎么可能……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这里……”
黑色的头发与瞳孔,那是不详的象征。那是所有的守护者忌讳与讨厌的存在,怎么可能站在那个红色的高台上,仰视着这些自满自豪的守护者?
“雷……雷诺!”艾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喊出这个名字的。
艾莉被另外一个人拉住了——“你冷静点。”
那是一张总是微笑着的脸。
他同样是艾弗洛推荐来到圣光军团的人。
“放开我。”艾莉瞪着柯罗柏,“放开我!”
她的声音丝毫不修饰,周围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艾莉,却又很快转移走了目光。
“你冷静点,你没看见艾弗洛和浓吉尔都在他的身边吗?他今天是和那二位一起来的。”柯罗柏是艾莉同期的好友,他听说过艾莉讲述雷诺的故事。
今天柯罗柏看见这个黑头发的男人时候就明白,那一定就是艾莉口中所说的那个“白痴”。
他明白,如果艾莉今天也在场的话,她一定会疯狂和暴走的。名为雷诺的白痴,让柯罗柏很羡慕,能够得到艾莉如此的青睐。所以他今天一直在接近中央大厅距离门口最近的地方站着,观察着艾莉是否会来到。
“今天我也是接到了命令,说仲裁堡垒里,艾弗洛和浓吉尔大人,会宣布一样特别的事情。看情况,很有可能是和这个黑头发的男人有关系,所以艾莉你先冷静一下,先听他们到底打算说什么。”柯罗柏来到这个大厅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可是那三个人站在上面,什么也没说。
所有守护者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个黑色头发的家伙身上。
他们憎恶这样的人,站在比他们还高的地方。尤其是接连吃了败仗的守护者们,看见恶魔们将自己的士兵、朋友撕成碎片的仇恨,还无处宣泄。
艾莉的目光更是无法从雷诺的脸上移开,“柯罗柏,放开我。”
看见艾莉好像冷静一些了,柯罗柏的手才敢放开,不过依然保持着警惕,“听我的,不管怎么样,先听他们说什么。在他们说完后,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会站在你这里的。艾莉,别冲动。”
“令人恶心的笑容。”艾莉现在非常平静地在说话。
她看见了雷诺的目光也锁定在了自己的身上。
雷诺的笑容让艾莉快将胃里的酸水反出来了。
“为什么他还活着。”这是艾莉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