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制课桌上放着一本半摊开的书。
上面满是乱七八糟的涂鸦,值得一提的是左下角一段文字旁的一个中年男子的画像已经被修改的面目全非。
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小学生水平的画技实在是令人感觉十分可笑。
对于画出这种东西,我还是感到比较抱歉的。
曾经有人告诉我说,在书上涂鸦的有两种人,一种是真正的废材,一种是真正的天才,不过很遗憾,我两者都不是。
硬要说的话,可能会更偏向废材吧,我从来都没有否定过这个铁铮铮的事实。
我坐着的椅子好像有些历史了,光是稍微挪动一下都会发出令人讨厌的吱呀声,引得那些想要听课的家伙们怒目而视。
需要这么反感吗你们。
不过想想看错明显在我的吧,自己是废材就算了,还得去影响天才学习,这不是害人害己吗。
我用单手撑着脑袋,而另一只手却抓起放在书缝中夹着的水笔,开始兀自在手中旋转起来。
可能是由于速度过快的缘故,在手中绕着圆圈的水笔不断发出划开空气的呼呼声和撞击在指关节上的声音,但是这声音并不大,周围的人也就默许了我做这种娱乐。
反观他们,都以一副认真的样子做着老师写在黑板上的笔记,不论如何都是好学生的姿态。
毕竟我和他们之间有着太大的差距。
我只要呆在这所学校里悠闲地过着普通的生活就好了。
不过偶尔也能看到一些激烈的魔法竞技项目……这大概算是平静生活中的调味料吧。
虽然总是这样有些无聊,但我并未对魔法师那样的生活抱有多少期待。
我悄悄地叹了一口气,手轻微地抖动了一下,那支高速旋转着的水笔便轻巧地弹射到半空中,画出漂亮的一道弧线,准确地落在我正好伸出去的另一只手上,继续不停旋转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在学园里也算是个出名的人,当然只有转笔的技术而已——这只能被那些魔法师当作精彩的非魔法表演罢了。
顶多就是让他们感到惊奇而已。这项小娱乐也能帮我减缓呆在魔法师们之中上课的压力。
可能是有些分心的缘故,水笔瞬间脱离了我的掌控,幸亏用大拇指阻挡了一下才没有飞出去。
笔尖触到桌子上,发出啪嗒的声音,将我从短暂的失神中唤了回来。
刚才——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要知道我一旦转起笔,除了自己的意愿外几乎根本无法停下来。
低沉的铃声从放在黑板上方的音响处传了出来,我不禁有些解放了的感觉。
对我这种废材来说,上魔法理论课就是一种煎熬,因此盼望着下课也就成了我上课时除了涂鸦和转笔外唯一能做的事。
我头一个从座位上站起来,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教室。
还是尽量不要跟那帮家伙呆在一起好吧,他们高傲自大到让人受不了,站在那帮人旁边只会自取其辱而已。
但我可从未自卑过。
走廊里的学生们都用好奇的目光盯着我,就像是在动物园里隔着铁栅栏看猛兽一般——可我跟猛兽却差的远了。
也许是沐浴在那些目光中令人感到难受,我的脚步快得惊人,不一会儿便到了天台。
教学楼的天台并没有明确的禁止入内的规定,但是那里一般也不会有人上去。
因为对那些天才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增进和媒介的契合度,或是加强魔法的威力。
你也可以理解为,只有我这种闲的慌的人才会来天台打发时间。
打开天台门之后看到的,是仿佛永远不变的蓝色和白色侵占的美丽天空,以及不远处的绿色群山。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好地方不是吗。
我便惬意地靠在天台周边的栏杆上,享受着这份舒适的宁静和远方吹来的阵阵微风。
一切都似乎很美好,但是——却在下一刻被打破了。
感受着微风的同时,却听到了细微的空气被撕裂的惨叫声。
发生了什么事?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这感觉迫使着我将头转向声音发出的地方,也就是身后,并把视线集中起来。
那半空中的黑点十分显眼。
不过看形状根本不可能是飞禽或是飞机之类的东西吧?
等等!那个难道是?
是人吗!
“一点都不妙啊。”
因为黑点变得越来越大的缘故,我从嘴里发出了苦涩的声音。
能够不借助交通工具在天上飞的人类,只有魔法师了。
不过问题是,那个人是在往我这飞啊!
因为察觉到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将撞上来,我用双手朝那名魔法师做出夸张的大幅度动作,甚至大声呼喊。
但是丝毫没有用。
黑点不仅没有改变前进方向,反而速度变得更快了。
难不成他认为我的意思是“往这儿飞”吗?
不幸啊!
不过更重要的是,遇到这种情况,应该要先跑吧?
我果然很迟钝吗!
我一边怒骂着自己白痴一边朝天台的入口迈开脚步,却在扭头的一瞬间看到了黑影的脸。
是个女孩子?
当场大脑就当机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下迟疑,我没能来得及从天台上离开。
就这样看着她快速地接近。
啊啊,干脆等死算了吧!
不过直到距离有些近了,我才发现女孩的眼睛是紧闭着的。
为什么飞行的时候会闭着眼睛?难不成这是某场魔法事故?
确实有听说过位置转移魔法启动失败会产生爆炸使人昏迷,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将人弹射出去。
不管怎么说,还是不可能和那种事故扯上关系的吧。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已经看着到了眼前的女孩撞在我身上,剧痛便紧接着从四面八方传入大脑。
随后,我的意识便消散了。
———
醒来的时候依旧是在天台。
因为眼睛一睁开看到的就是熟悉的蓝天和面庞冰冷的女孩子。
女孩子?
我吃惊地瞪大眼睛,就算不照镜子都能知道自己是一副什么表情。
隐约记得刚刚被叫做“女孩子”的人肉导弹袭击了。
脑袋里塞了过多疑问的我正要受不了地大叫出声的时候,注意力却被分散了。
因为刚刚察觉到这个家伙正压在我的身上。
没错,正是一种有着令人感到害羞而且柔软的身体的生物。
她有着长长睫毛的眼睛就在我面前紧闭着,令人头晕目眩的浅红色嘴唇只是微微地张开,发出可爱的呼吸声,沁人心脾的气息扑打在我的脸上,顿时令我血液上涌。
这家伙!唔,也太可爱了吧!
抛开散发出凛人寒气的表情不提,绝对是超容易令人心动的那种类型啊!
更重要的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子,竟然压在我的身上,只要悄悄往上一抬就能碰上那美丽的嘴唇。
不过我可没有这么做。
首先,这个少女非常可疑。不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说都绝对不可能是个寻常人,看她的飞行时的样子,似乎是迫不得已才那样做的。
其次,她身上穿着的衣服,是一件有些奢华的半长裙,但是上面却覆盖着少许污渍和尘土,基本可以确定她应该进行了一段比较长的旅行吧。
难道这不过是个巧合?
这些事情以后再考虑,现在最重要的是——谁能帮忙把这家伙挪开啊!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我将手向上悄悄抬了抬,却摸到了一块柔软的东西。
虽然很小,但不知为什么却觉得手感很好,而且也很温暖。
难道?
我的手不安份地动了动,结果却听到女孩发出的小声呻吟。
大、大事不好!
也许是猛然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我的鼻头逐渐变得火热起来。
有什么东西要喷出来了啊啊啊啊啊!给我忍住啊混蛋!
最终在我的不懈努力下,鼻血总算回到安全位置。
两人保持着这种姿势真是糟透了,于是趁着她还在昏迷当中,我便慢慢地将手抽离危险地带,然后爬了起来。
这家伙还真是娇小……不管怎么看都只有一米六的身高,就像是个初中生。
顺带说下,我是个怎么看都是十七岁的高中生。
待到我完全从女孩的身体下方脱出时,上课铃早就已经打过了,不过我想就算我翘掉这节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毕竟我去了就和没去一个样。
该如何处置她呢?
我将她扶起靠在一旁的栏杆上。先前的那次冲击似乎并没有造成多少损害,只有我和她首次接触的那面的栏杆多了一个缺口,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但是我应该承受了大部分伤害不是吗,那样都没死只能用奇迹来形容了——可能是她在最后关头进行紧急刹车也说不定。
我醒过来的地方就在路口附近,所以没有飞出天台应该是被身后的栏杆挡住的原因。
我背后的栏杆以诡异的姿态向后扭曲,就像一把躺椅的扶手似的。
我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靠在边上的女孩身上。
先把她送到校医务室去吧。
我看着她漂亮的浅黄色头发在后脑勺绑着的细长马尾想道,随即果断地将她抱起来。
唔,第一次抱女孩子的感觉真是奇妙又紧张啊。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呢。
不过——我却发现了更大的问题。
在她的背后,半长裙的奢华布料不知被什么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藏在里面的一道狭长的伤口因为我的动作顿时暴露在空气中,仔细嗅嗅甚至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开、开玩笑的吧?”
看到伤口的我不禁从嘴里吐出有些难受的声音。
这完全不像是长途旅行过程中会造成的伤口。
大概是受到什么人的攻击了吧,拖着这么重的伤口,也真亏她能飞这么快啊。
或许是被追杀也说不定。
总之还是先把她送下去吧。
我便就这样抱着她离开了天台。
———
“可恶啊!为什么你这家伙会这么幸运?明明不过是个废材而已。竟然会被美少女导弹击中!”
不不,撇开你口中奇怪的武器不谈,我在那种袭击下除了背后蹭破点皮以外就没有其它损伤反而更是奇迹吧。
唔,不过如果想要交换一下的话还是算了,这种好事可不是人人都能碰到的。
与其让这种家伙碰上这档子事,还不如我自己来承受。
当然这是迫不得已的!
这个性格古怪而且偏好美少女的男性校医依旧不满似的咂吧着嘴,好像我做了什么令他火大的事一样。
我想即使这会令他不满也不全是我的错吧。
毕竟又不是我要让那个女孩子撞到我身上的!不过话说回来可能跟我当时的手势有关系。
还真是个要命的误解啊。
这个穿着医袍的家伙名叫上衫阳诚,是远近闻名的不良校医,据说他一般出没的地方只有专售成人杂志的地下书店,或是在某个小角落里的影碟出租店。
光是这十分可疑的行踪就足够让他去警察局里好好坐坐了。
不过就算是这种人也会有认真的时候——也就是进行治疗的时候,他身上的流氓气息全都会消失无踪。
这也是为什么他有资格成为爱库特魔法学院校医的原因。而且他算是和我关系最好的老师了,这可不是因为有着共同爱好才会熟络起来的。
当然他本人也是个魔法师。
“唔,回归正题。你捡回来的这个家伙,很奇怪啊,背上的伤口不像是被刀具或是魔法攻击造成的。硬要说的话,有些像是用锋利的指甲从脊背一直划到腰椎——不过这也太离谱了。”
转换成医生姿态的他突然发出的沉稳声音令我有些不太适应。
不过很快就习惯了。
毕竟他唯一能够出彩的地方也就只有医术高明这点了!
我将视线投向右边不远处,靠在医务室墙角的那张床上躺着的女孩身上。
“这只有等她苏醒过来后才能知道吧?”
然后对着不良校医说道。
“你说的没错。伤口我已经做过紧急处理了,只要过大概一个星期就能痊愈。这点还请你务必转告她。”
“我知道了。”
我很快答应了阳诚的要求,但是又感到有些不对劲。
屁股下的转椅悄悄地扭动了一下,而我却对此毫无察觉——因为注意力完全不在那儿。
“这像是她跟我很熟的说法是怎么一回事啊?”
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的我急忙问出声。
阳诚用惊讶的语气说道,表达出乎意料的表情一览无遗。
“咦?这捡来的不就是你的了吗?何况还是个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你不要的话干脆让给我就好了。”
“你是在开玩笑的吧?”
在我激烈的反驳过后,他便没有再说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了。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只有到时候再说了吧。”
我一边回答一边将屁股从转椅上抬起来。
我还是先回去上课吧。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真无聊。她醒过来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阳诚看着我耸了耸肩膀。
“不过啊,小子,如果我告诉你和这个女孩子扯上关系,可能会把你现在的生活弄得一团糟,甚至随时都处于危险之中……”
“那就到时候再说好了。”
我很快便打断了阳诚的话。
虽然我知道他刚刚在替女孩处理伤口的时候可能发现了什么,但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那又算的了什么呢?
因为已经扯上关系了吧,从我将她抱进医务室开始。
我转身打开医务室的门的时候,听到了阳诚的小声嘟囔。
“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啊。就因为你每次都这样,所以才会过着废材的生活呢。”
离开医务室后抵达五楼的时候,正当我快要走到自己的班级前,一阵尖锐的警铃声突然从上方席卷而下,令人不禁想要立刻捂紧耳朵,同时大声咒骂弄出这种声音的人。
看来学校周边的防御术式被什么东西捅破了,否则一般是不会打响这种警铃的。
但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攻破由几十名老师构成的“要塞级”阵式呢?
难不成是那个女孩子冲破的?
要真是这样,她的存在肯定会被冠上“魔王”的称号,同时被视为危险人物遭到隔离。
如果按照这样发展,那么女孩的未来就不可想象了。
可能会被当作魔导兵器也说不定。
……我有什么好关心她的啊?就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何必去操这种心呢?
虽然有这样的认知,但不知为什么却始终放不下心。
真是烦透了!
我用力地搔乱脑袋上的黑发,不时从嘴里吐出烦躁的声音。
真是在意过头了啊我。
“由于发生紧急事态,请同学们都回到自己所在的教室里,正在进行魔法实践的同学们请在老师的带领下迅速前往地下避难所。现在再通知一遍……”
机械式的女音从头顶上传了出来。
已经开始下达避难通知了吗?不过说起来这效率还真是低,也许是因为防御术式被破坏的开口太小难以察觉的缘故吧。
校方应该已经排出所有老师在学院里进行检索了,就算阳诚的医务室也不可能逃过一劫吧。
为什么今天总碰上这种事?
但我估计阳诚他自己会有办法的吧,毕竟除去那种变态气质不谈,他还是个很正经的人。
我还是在学院里四处走走好了,想来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废材的我就算死了也没多少损失吧。
空无一人的走廊里飞奔过几名穿着黑色西装的教师,他们都带着焦急的表情经过我身边,连看也没有看我一眼。
这就是差距吧。
魔法师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可都是宝贝啊。对像我这种不知为什么就上了魔法学院的普通人来说,还是别奢望能做什么了。
我停下脚步,将头扭向窗户。
可以清晰地看到大操场的上面的情况。
只要有大事发生,教师们通常都是在那里进行集会的。
但是现在却空无一人,只有孤零零的旗杆依然竖立在那里。
这未免太不寻常了。
究竟是命令已经传达到了,还是……
情况已经紧急到不需要集会了。
总感觉有些古怪啊,甚至还嗅到了些许不祥的气息。
从我被神秘女孩砸中之后,一切都开始变得有些异常了。
或许真像阳诚所说的那样吧。
还真是谢谢这个忠告啊。
我把头扭了回来,重新在走廊里迈开脚步。
之后我很快就抵达了教室,就这样推开门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一点也不像这个班级的成员。
因为这些同学本身就不认为我是能和他们对等的存在,自然不会把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
充其量只是在我进门的时候用好奇目光看看来访者是谁罢了。
我可不会在乎他们对我的看法。
刚刚或许是老师来通知过了吧,同学们都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个个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但偶尔还有传出细小的讨论声。
“学校的防御术式真的被突破了吗?”
“刚才老师亲自进来说了吧,还有多名未经许可就进入校园的人士在外部潜伏着,说不定是什么极端分子呢!”
“什么极端分子能突破几十名老师一起维持的阵式啊。”
“大概是用了什么特殊的魔法吧。”
“嗯。看来学院也并不是特别安全呢。”
特意竖起耳朵去听看来没有白费功夫。
总的来说,得到的最有用的信息就是“未经许可进入学院的人在校园里潜伏着”。
我一边思忖着一边坐到自己位子上,习惯性的将笔放在手上,又开始让它不断旋转。
我只要一这样,脑袋就会变得清晰许多。
“或许真有什么不对劲。难道是追杀她的人吗?”
我想要说服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情,但总是会不由自主地绕回来,真是令人头疼不已。
在阳诚给我发来任何信息之前,我还是呆在班上好了。
纤细的笔杆撞击在食指上,发出了啪嗒的声音。
———
阳诚发现女孩比预料的更早苏醒过来,不禁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你醒了?”
结果却只说出了这三个字。
女孩的瞳孔是漂亮的棕色,和淡黄色的头发十分搭配,再加上脑后的那一束细长的马尾,更增添了一丝活力的美。
雪白的肌肤和完美五官根本就无法令人别开视线,但唯一不足的是,脸上似乎缺少表情,散发出难以令人接近的冰冷气息。
她正保持着半掀开被子的姿态坐在病床上,同时朝阳诚抛来疑惑的视线,半晌才总算说出一句话。
“这是哪儿?”
声线显得特别好,而且声音十分清脆,不禁给人一种像是在唱歌的感觉。
更重要的是,她说的是中文。
她的确是一副外国人的样子。
可能是混血儿?
阳诚先如此想到,然后才回答女孩的问题。
“这里是爱库特魔法学院的医务室。初次见面,我是校医上衫阳诚。”
“我叫爱塔-德-菲莉娅,承蒙照顾,叫我菲莉娅就好。”
确实语气中有感谢的味道,但是面部表情却显得有些别扭。
像是不知道该怎样控制似的。
如果要比喻一下的话,大概就是冬天里的太阳这种感觉吧,外冷内热。
阳诚想是时候通知那个家伙了。
不过菲莉娅很快便打断了他的思路。
冰雪一般的可爱女孩,这样问道。
“请问……接住在半空中飞行的我的那个人,到哪去了?”
“那家伙应该过一下就会来了。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要当面感谢一下。其实我来这里,还是为了找一个人。”
“学院长吗?”
阳诚头一个就想到了这个神秘的中年人,但菲莉娅却轻轻摇了摇头,马尾轻盈地在空中飞舞。
“这里是爱库特魔法学院吧?我要找的,并不是老师或是管理层的人物,而是——学生。”
“这范围也太大了吧。他有什么特征吗?”
菲莉娅皱着眉头低下脑袋,不一会儿又重新昂了起来。
“……其他特征我不太清楚。唯一知道的是,他会‘转笔’。”
当阳诚听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大脑突然就变得一片空白了。
因为说到转笔,在这个爱库特魔法学院里只有一人能够被他人记起,并感到惊讶。
就是那个叫做隍唯胥的,大名鼎鼎的魔法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