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伊慕萱并没有说错,对于文字的嗜好确实来自这个人。
如果我们之间的故事是本青春恋爱物语,那么我就是个天降青梅。可惜不是……是呀,这太悲伤了。
可现在与从前又有什么不一样呢?至少我两人从习惯上都变了。那个舟的意义变了。
…………
7月19日
荷风清香入腔,游灯若天天点点星。听蛙声不绝,万般忧虑在此消匿。似乎好久不像今天这样安适了,以至于我暂时忘却了还是没有家庭收养我。
月儿明,歌盈盈。四周的小伙伴都进了灯光的中心,期待今天的以往只可在漫画中寻的试胆大会。
只是瞥了一眼,便继续倚在根杏旁发着呆。手中没有什么可以娱乐的设施,当然……似乎没有什么人敢向我搭话。
我则是继续蹲在、倚在一棵沉默寡言沧桑独立银杏旁。又或是拣拣白果,并没有加入人群。
因为我们格格不入……
这是我长久以来得到的答案。因为福利院没终端所以我不能像其他花季少女一样得知自己的爱豆、衣物、喜好的讯息。也就没有可以谈下去的话题。
孤星疏离,天上唯有一颗月明。“嚓…”
几声枯枝折断,一个看上比我年龄大上不少的少年志愿者站在了我的面前。只是他也仰着头望向天,在我的视线落在他身前的十几秒后,他方才回望我。
他左肩上的红丝巾因为清风似乎提了点劲头。仔细打量,这人不帅,却带着儒雅的风,显得很亲切。“月色真美。可星却黯然了。”
来人把肩包摘下。对志愿者怎么称呼?叫哥哥又或叫先生,还是说“您”,又或是……
“老师,请问您来叫我回去的吗?”
不再看他,扯了扯裙角,皱着眉准备起身。左眼因为皱眉而闭上,右眼中却见下面有一个小孔。
忽儿又是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因为迟疑再次抬头时他已经离银杏五米远了。
“这个距离能安心了吗?”来人有点小心……接着他又说“嗯…并不是。混在人群中找定位很累,这我清楚。”
“老师,您未免也太小心翼翼了吧?”我想从他小小的眼睛里找到些什么 。可是这个人有点太“可爱”了。似乎没有见过这么“窝囊”的男孩。
“请问可以换个称呼吗?”似乎为了看清我的脸,他特意蹲下了。除了让我换个称呼外他没有要求强迫我做任何事,“我并不是为人师表的那块料。”
咬牙切齿,似乎他认为这个称呼太正经了。
“那么哥哥,您姓什么,叫什么?”
“古德里。”可能是害羞他说的很快。我听的很快,脑袋直接卡壳。
“狗得利?”我问。
“我重说一次。我姓古,名德里。”
“像是一个外国人。”我嘟囔着,怕大声说了让这位不懂规矩“横冲直撞”的先生也愤愤而去。
“海因茨.古德里安吗?”似乎听见了,但没有任何悲喜,“说实话你有些像是我曾经幻想中在《格林童话》中的灰姑娘。”
虽然他是在说我像是外国人,但我却生不出一点火气,甚至有些小欣喜。只因这是——以往不曾有的夸赞。
想着也是无聊不如和这个孤独的志愿者多聊聊,看得出他似乎也很孤独。从路上听到他似乎因为一个明星和一个特别有人气的志愿者闹僵了。
可这位先生还是“固执己见”并未让步半分。
同是天涯沦落人,那我就陪他一起消解寂寞吧。游戏还在进行着,可是与我和他而言似乎没有关系。在所有不幸中可以庆幸的是他现在的话题我还跟得上。
寻着一个嘈点,问过去:“告诉我,为什么不是公主呢?”
“因为公主是会场的中心,也就不需要人……我拯救了。”
其显得没有自信呢,这个人。
“你还是劝我回去的?”问向他。
古德里赶忙摇头:“我只是不想让你无聊而已。对了,要玩终端吗?”
怀中的包透过一道光亮……
“确定里面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提醒他保护他的隐私。
“没的,你尽管用就是。”
蹑手蹑脚上前双手接过,凝视着面前的哥哥,他不再看我而是盯向肩包拿出一个小垫子,并未抬头,递向我。愣了好久,才明白是给我坐的。他又向包中寻觅着,我则是缓缓退去。可能在他眼中,因为距离才显得格外的美吧。
“你呢?”我问他并没能战胜好奇心,“我没有告诉您我的名字吧?还有…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秋…浣…溪……对吧?”
这个人知道我的名字?“是,能告知我…你为什么这样做?”
“这个问题,要等到夏令营结束。”古德里拿出一盏小灯,从小包中拿出一本书。只见上面有《精美散文》四字便再无其它。

本以为面前的小哥哥会有其他电子设备娱乐……望了望他,又看了看手中的终端。
仿佛明白了……面前人的孤独为何物。
清风拂落叶引发一阵脆响,便着察夜凉了,汗蒸了。月好似蒙了云的绡纱,面前除飞萤点衬孤灯外再无丝毫光亮。
注视着面前的人。想着问什么日常而又私人的话题,但又不想被看作轻浮。
正巧,他的终端在我这。我又能否点进他的PP呢?突然涌起了邪恶的好奇心。
“阿嚏!”还好没有喷在终端上,不知为何我的视线聚焦在这个志愿者那里。这位小哥哥又会怎么反应呢?他放下书嗅了嗅自己的衣袖,赶忙脱下外套。
并没有让几步之外的他费心,我拿起垫子。关闭刚刚要打开的PP的企鹅界面。捶了捶发麻的腿,走向他。
“能给我让让坐吗?”看着下面的垫子我问他。
“怎么了?”他的动作止了,起了起。似乎全都让给了我。
“一点点就够。”对这个老好人流露出一点歉意,“能麻烦您也坐下吗?我想,我一个人玩终端有一点不妥。”
“说过,不用在意。”
“哎呀说这种话,你一定没有女朋友!”
其实我更想说——这些话说多了就真没有人在意了。但因为不熟和心疼并没有说这话,却不知为何说了句更扎心的。
“如何得出的结论?”面上有些难色,却从未对我牵怒。
这可能就是个“窝囊”的人吧。哼!并没有告诉他,谁叫他不告诉我因为呢。
在几分钟的扯皮后我们终于坐在了一起。(这里是这个二货终于明白我要找他看书。)
一阵风袭来,看向古德里拼命安抚躁动的鼻腔。怕他又做傻事。
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透过灯光书从102页梁遇春的《春雨》(第五卷有引用)跳过陆蠡的《囚绿记》,直接到柯灵的《故园春》(照映前章)



靠着他,提出刚刚的疑惑:“可以和我讲讲,又可以说是一起看吗?一个人玩终端有些——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