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的痛苦恐怕就是不敢以真心相见吧。谁知道呢?花有再见时……
“德里你说我们今天遇见了谁?”
嘴角沾着南瓜饼的残渣,伊慕萱向我们二人呵呵笑着。椅子突然从左边明显传来振动,我正要去瞧,不巧看见伊慕萱僵在面上的表情。
随之会意,彩釉的茶杯捂在手心里,里面放着冰。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今天我见到了……”
“老王还是老曹把你吓成这样?好了,再抖这桌子就要我赔了……”哲程立即皱了眉毛,他有自己的怀疑对象。
“安……”未等这个显得萧瑟的女声接过话匣,为了不被鄙视,刻制住对安梓琳的恐惧。
“安梓琳。”我抢过话题,盯着哲程的眼睛。我想我此刻一定是渴望的,渴望解脱,充满恐惧。
想要从他的眸子中看出恐惧,可……他瞳孔中只有当然二字。欣慰笑了,没有半点失措。谎言还在继续……我………厌倦了。
在吹着泡沫,往其中不停地吹着气。那泡沫呀,总要破吧?我多想多想从无尽的迷幻挣脱,但当我撒下第一个谎时就注定我的悲剧命运了。
对面的他只是夹起一根根豆腐丝放入口中。一瞬间光影斑驳,光把桌子分为了二截,亮的在他那,暗的处于我身上。
突然很想哭,但我知道没有人会为我拂去泪水。
筷子被哲程先是夹起,再是轻轻放下。他嘴角上扬,“她呀…哼嗯…怎么样,你们交谈的愉快吗?”
并未答话,耳边呢是伊慕萱愉悦地抢答:“嗯,她人很好…”
把头转到可以见窗的视线,窗户上除了泥渍外还有不少败落的白如雪的花,像是梨花。已经失了水份吧。
“…是吧,老古?”
“嗯。”
应声而答,又重新看向二人。二人都是笑着。
“怎么有点心不在焉呀?”一旁的伊慕萱瞬间扮起了铁面包公。
眼角余光“不幸”看到伊哲程的庄严之容。“昨天又重新把剧本改了,睡的稍微晚了点。”
下意识又说了谎,可伊慕萱深信不疑。『有些时候对付骗子的最好办法就是无条件信任。』
“嘻嘻,改成什么样?”伊慕萱把脑袋凑了过来。
另一边,“先和我们说说吧。”
椅子发出吱呀的声音,脑子却是一团酱糊。不过悲剧也是我准备好的版本,准确说这才是原版。“记得一次访谈中,于孜伟说他的灵感源于《神话》。找时间快速浏览了一下,打算写一个灵异事件。”
“老弟,重点。”
“剧情,结局。”
在脑海里翻找了一下,随口诉说了“悲剧”:“本地马上迎来了战役胜利一百周年。所以我把女主设定改了……作为第二作品……”
“重点是剧情!”如同被读者质问着。不过当话题的中心是自己时,我才有了那微乎其微的存在感。
“老实说套路没变。”交代出去。
可我忘了哲程并不知道,“什么套路?”
身为作者的我并未抢过伊慕萱,“这么说吧…穿越时空的交流。”
“哦。脑回路清奇。”就简单评价了一句,“话说慕萱你认为梓琳怎么样?”
“这个……听听德里的介意吧。毕竟他和梓琳一班。”
原本打算驱散阴霾的我又被罩于迷雾,打了一个哈欠。脑子发胀,概是想的太多吧。
“哈嗯…嘶嘶…”流水线诗词,“指月咏物当帼巾,愿寄繁星以此心。丝丝风华待如宾,守得春风又拂今。终南福寿鬻阳阴,生生待君共沾亲。”
随性而赋,无半点文墨可言。要说巧,就只有藏头。
“嗯,听见出来了,老打油诗人了。哥你呢?听出来没有。”
发丝灵动一拂,渐露贝齿。一切都像是夏花未至前的肃寂,所有全宛如黎明之前不可少的残夜。如果哲程的事件也有一个好的交代就好了。
看向哲程,他投箸(箸:筷子)停食,眉微蹙,托腮而思……“没听懂,麻烦本家的大小姐指点迷津。”
“嘶……哇!德里这情话高级。”她故作吃惊状,“只愿厮守终生。呐呐,教练,我想学。”
被开玩笑,我倒是不恼。相视而笑,却不知话怎接甚好。呆愣着,低头……清白的豆腐丝在碗中浮着,巧的是我内心也是浮躁。
望着伊上扬的嘴角,微张的嘴渐渐抿上。此刻…不知说什么好。顾左右而言他……
“古董…”
思绪被哲程打断。他面上顿收了悦色。
“嗯?”以一个疑问的鼻音回应。
“…走陪我去如厕。”
“哲程你这用语……”
本想吐槽他太过生分的我,意识到了——我们需要串供…不,是我要知道他的动象。
“你俩……竟…嘶…小女子这厢无礼了。”
依旧盈巧笑着,可此刻我的嘴却又是如何也扬不起来。只沾一点米面,属实饿,却又没了味口。
“走,我陪你。”
推椅子,愿无声,随后起身。餐巾纸拭去指甲上那滴酱料随后叠好放入兜里。
回头一望,哲程已在身旁待我。只是旁边的椅子斜了。
“这次走哪里?”一众包间让哲程有些头晕。
不过,现在唯有以歉相对了。“十分抱歉,这才我并未找到消防图。…”
“好吧,我们边走边走说。”
说完他迈了一小步,随后转过身示意我跟上。我往右靠了靠,尽量不打扰到服务员工作。
棕色的木地板旁不知何材质的红地板是应该是服务员的专用路。询问着面前的男服生。“没有给您添麻烦吧?”
“谢谢。”
回头而视时,对方回以一个应该不是“营业式”微笑。
可,又被一个声音批评了。“你显得很像霓虹人的性格,显得太生分了。同时,古董,这样别人是不会爱上你的。”
『以前我没听懂这句话,所以我觉得有些道理。现在,我明白了,这是我与伊有缘无分的关键。同时又感到这又没道理。
总得来说就是没看出来爱情这个赌局,只有耐心别离与有深刻回忆才能俘获一颗芳心。而赌徒们却是太以为奖品一定会到手。』
“对不起。”向他微躬腰。
“你看。”对面面上有些不悦。
耳畔又被杂着酒精味的交杯声搅扰。踌躇着,不知说什么好。
“哲程…”开了口,又抿回。话欲出口,却已失言了。
脚步微缓似在等我,足音即止,转头而视,头微摇,面不悦。“我知道你有话要说。先到厕所再说。”
“随……听你的。”
有气无力,不知他是否听清。低头看向一旁的红地板。“唉……”
抬头看时,他已在前台问。“姐姐,您知道卫生间在哪?”
“呀,嗯……远点的话是从这里出去,竹林旁便是。近点在左边走廊直行右拐。二个差不多远,而且作为未成年人我不推荐你们去。”
“谢谢姐姐,好的去外面。”
就这样,我们走到了门外。
憔悴桃花,任风飘絮。积弊必改,不开口我就没有话语的主导权了。“我想陪我出来,哲程你也有话说。”
“啊…是的。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转头望向他时,他边走边仰头望天。
“是什么呢?”
发问这一刻我意识到,我已经在套里了。
『那一刻我还没意识到,又被套了。』
手指探过发丝,食指钩成一个七。蝶落于他的指间。正当把视线回收时,他脚尖再是一转,转过身,蝶已飞。
此刻,他的笑很是潇洒,而我知道这潇洒名叫麻木,虚荣……
桃花败了,被雨打落。心花谢了,利欲薰心。不由退一步,摇头。发觉不对,我也尽力上扬嘴角,而潇洒
的笑名为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