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站在一块石板上,面上一片僵滞的泥沼。在泥沼之中我渴望看到希望向我伸出手掌。希望是我这个不幸的人的第二灵魂,可……
我从来都没有希望……毕竟…燧石受到的敲打越厉害,发出的光就越灿烂;可页岩受到的敲打越厉害,就粉得越碎。想到这,我退了一步,“没事我回去了,有些饿。”
算了,不择手段地追求高级物质生活的人,他的思想品德必然是低级的。就此转身,我已经很有愧于他了,没错害了他有我很大的责任。那么……就不会让事态再扩散,我是指我不会去赌。
“喂,古董!你怎么这样?”
袖子被拽住,回望时见他倒竖起眉。我摇头,“昨天已把这个月的收入给你了。我没钱了……”
“啊……”
像被我说中了……他僵住了身子。今天是来开导他的,但不知为何脾气上来了。为什么呢?为了所谓大餐厅与小餐厅的区别,为了区别的待遇,还是为了哲程为了套现,利用我对伊慕萱感情这件事?
我想,都有……
“对于浪费的人,金钱是圆的,它随时会滚走;对于节俭的人,金钱是扁平的,是可以一块块堆积起来的。”
“咳…哈?古董,我和你说我昨天已经回了…赚了两万回来。”说完哲程作势要点亮终端。“那么小气,不就是……”
对他作了个不的手势,对于他的举动我只能说:“钱你收着吧,手头上还有三千现金,你要的话把这也给你,还债……我这还有八百余额,已经交了下个月水电了,剩下应该够用。”
突然,对于哲程……不,是伊哲程,我想明白了:没有任何权宜之计可以让人逃避真正的责任。
那么,对于安梓琳,我想我也有个交代了。
耳边此刻传来呼哧呼哧的声音,几只黑鸽飞向了湛蓝的天空。
不过……
“谁TM要这玩意儿?你过什么日子,我TM不知道啊,古德里!?今天,我要说的是老子想去也没得去了。老子再去我就是你孙子!”
鸽子停在屋顶上,去啄食那憔悴梨花。我仰头望着那。瞳眸睁大又欣尉一缩,不敢去面对面前的人,竟有点害羞。鸽子缓缓走在到屋檐,又是几声呼哧,飞到了刚刚撒米的庭院,我抿着唇转向他。
在视线经过一叶窗时,我竟看到一个冰山似的美人也正抿着唇,不过,她笑着,泫然涕下。
“说完了。”我问。
“死傲娇!!”肩上吃痛,我打了个激灵。“说完了!”
剜了他一眼,“喂,你做什么?”
“嗯!回去,回去。我家的伊妹妹怕是等急了。”
今天的月亮圆就圆吧,反正心情好上不少:“你就只有一个伊妹妹吗?”
本来调侃他安梓琳的事情,没想到,他回了一句:“我还有一个朝妹妹,当然更有一个古妹妹。”
说完,他脚下生风,飘走了。
“有点别跑!”
………
“傻子才站住!”
“傻子说谁。”
“傻子说你”
“傻子说我了!哈!”傻子……对于这个傻子,我选择相信他。毕竟,这是我愿意相信,不愿多疑之事。希望,哪怕只见到一线,我也不愿…不能让它的光辉变黯淡。
……
等我到位时,两人正端坐着,什么菜也没有过。
“久等了吧?”面向伊慕萱,给予一个礼节性的询问。
她的眸子似乎有着那么几缕红丝,清脆笑着。“耐心和持久胜于激烈的狂热。现在……我想多吃一点。”
不知为何面前的她少了之前的萧瑟,笑容像是一只伸出的手欲将我从绝望的泥沼中拽出。
“总觉得你知道了什么。”我喃喃自语。
“嗒嗒…”
几声风铃的脆响,她才缓缓回过神来。
指尖勾起那一簇向前的青丝,微微扬头,轻笑出声:“噗…说,你有是不是什么事情瞒了我?”
“诶呀,别说了,吃饭。菜要凉了。”
转头看向哲程,他只是陪着笑,面上僵着,笑的…假惺惺的?不对,我抖擞下身子放下这种想法。
之后我心情虽好上不少,但我想怎么回事?就这样算了?关于李兴与卫熙刚的事就这样若摊倒在地上的死狗,就这样算了?
对了,我还有那段录像。我想,我向“西方记者”学了许久不能这么不懂什么叫春秋笔法吧?不过他们将哲程供出……算了,还是找找这些人有什么其他劣迹吧。
就这样风吹云逝,筵席散了,但人没有。我们约在了公园玩。
或许整个四月不仅夹着哲程的谎言,或许我不应该让那些我恨的人笑容满面。
走在石板路上向伊慕萱对望,她轻笑着,眉舒着,随后又打量起自身。
天似海波辽,云若百叶舟。恋君不敢明,画扇转悲秋。相隔一尺距,相差百辗忧。思君不得君,繁春已入秋。
不得不说比起本区的图书馆,公园才是适合我来的地方。此处清幽,可寻万千飞鸟曰:知音。此处悦目,可探蒙络摇缀曰:知画。此处独享,可占一方水土曰:安适。
我想只有我这么“丧”,这么讨厌“主流文化”的人才会选择这里。
[“安梓琳知道吗,我们这的公园闹鬼。”
“那里有很多的蛇。”
“窝在家打游戏不好吗,去那玩?”
“我记得这座公园是古德里的爷爷设计的。欧式风格外加中国古典园林那种老掉牙的东西?”
“我说过这是洛可可!巴洛克!传统中式!”
“瞧,建筑师的孙子…”
“来,你告诉我这些玩意儿哪里好看?赛博朋克,它不香吗?”
“就是!就是!”
“我会证明它是对的!”于是我选择了哲学……]『于是我选择了与拯救世界来说最远最难的征途。』
(对于这些对话,这里是反常识地。毕竟建筑师是高薪职业。而正在大力发展旅游业我国目前不可能有这种情况。
这里只是代替一下,这些东西你可以理解成主流文化对亚文化的不屑,比如家长与打游戏的你。也可以理解成亚文化群体对于主流文化的排斥,比如爱朗诵的同学与讨厌他的你。
当然,我不排除这个事件的可能性。按照本书的逻辑来说,本国的旅游业僵化,相对过剩。人民不愿,也不能出门。而且人们的审美开始一点点由精致典雅渐变为娱乐与猎奇。消费的快乐在于消费本身而非产品,所以╮( ̄▽ ̄)╭自以为还是可以自洽的。
另外,我自己写的诗在角色眼中的不好,不是世俗意义的“不好”,而是一种角色对于主角“我”爱好的不屑。)
华灯初上,月似吴钩。对于未来多了几分期盼呢。
『鲁迅说过:没有思索和悲哀,就不会有文学。
或许哲程与公园这段经历会让我在创作的路上一骑绝尘,可我毋宁无。
最糟的想法换来一句最想听的话,最动听的谬语成就我真心的期盼,而我的期盼却连土灰都不如。
你没有骗我,只是有人选择了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