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女孩子,你他娘算什么本事?”
耳边是一声暴喝。头皮发麻,立即冷静下来。来人步履沉闷,拳势如风。
我愣在原地,在他近身的那一刻,方才番然醒悟。本打算用一肘击,却未米料,我二人只在咫尺之间。
“噗!”
原本出招化为格挡,疼痛的酥麻先是在我的臂膀炸开,右臂只觉要被截下来。这方才看清来人,卫熙刚。本区的拳击冠军,体育别招生。
正在我愣神的一刻,对面动作极快,便要向我的小腹打来。我在想如果有剑或刀一类的器物就好了。毕竟曾经学过几招梅耶流(德意志地区剑法。)
向后退了几步,以左脚在圆心,右脚一蹬,迅速转身。见他在我背后马上要一踉跄,再一次肘击,击于背上。
“慕萱向后退几步,离远点。”
快速交代一番看着面前的人本以能借力打力,本以为他会摔个屁蹲。但我还是低估了他的实力,这还没过一秒,他先是转头肘向外展打在我将要收回的手上。我的的眼瞳此刻一定是收缩的。
抬腿,提膝,一切都是那么急促。意识到下一击,必如疾风使来。当机立断,立即用双臂遮面。
或许是因为伊慕萱就在我身旁,所以想着至少不能在她面前丢脸吧,在以往一定会主动道歉的场景我选择和上次那个恶性事件一样的决定。
此刻,我把前排的牙齿错到后排,用囗腔大口大口呼着气以保证我不会快速力竭。
极大的冲击力,让我踉跄退了几步。忽而,脚下一滑,本以为会倒在地上和卫熙刚死掐的时候。
后脑上端先是一阵痛,后背有了一股推力。回头看来,伊慕萱呆愣地站在那小口微张却又抿住了唇,而后又一言不发。眼神除了茫然失措外没有其他的信息。
后背上送来她手掌的温热,这让我坚定了打击报复的心。对的,我想起来了,卫煦刚是哲程事件的帮凶。『对的,我想明白了,伊慕萱是让我成为她报复的工具人。』
(对的,你没想明白,伊慕萱是害怕她的举动会让你怀疑她自己有任何的主观目的,同时又不敢对你落井下石,以免你讨厌她。)
“卫煦刚!!!”我咆哮着,作着狼一样的表情,“够了吧?!”
“嘶…”那一旁伊慕萱立即打了个寒噤。尽管我知道我不应该显露家族遗传式的暴力倾向。但我明白我除了气势与意念外没有能比的过对面的人。
[“看看看,那小子又起来了。”
“骗人的吧,他被咱哥五个这样胖揍?别说,刚刚还是老三用甩棍打在头上的。”
“二哥,咱这么干没…事吧?”
“咱什么?老三没到十四岁呢,整个妞让他上也一点事莫得的。”
“二哥看!那小孩拿起根木棍。”
“活着不好吗,得罪了咱们的小公子哥?”
“算了,别打了,就一九岁小屁孩……”
“也是…走,我们撤!”
…………]
[“这次站起来几次。”
“爸,这…回是十…二次。”
“那好,按之前说的,我教你剑术。记住这叫梅耶流,使长剑的!这个叫吊势……嘿,呵啊!这个是愚人势……”
“这个,这个呢?”
“和股市里牛市谐音,叫牛势。”
“那这个,这个呢?”
“哈,和学校的测试谐音,名叫侧势。”
……………]
[“告诉我!!我妈呢,古某仁?”
“小子,可以了,拿着剑指着我?”
“知识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孝敬长辈!!说了多少遍,那个女人带着你妹妹跑了,她嫌我穷!”
“你骗人,你分明就是酗酒!!”
“来!儿子!让我教你做人……”
………]
记忆里,我在九到十三岁之间几乎每周都在打架中度过。不是面向父亲便是所谓同学,而就在这消停的几年里我与父亲的见面次数也愈发少了。
由每周三次到每月二次再到一年不见。远离了他的怂恿,我愈发本分起来,不愿挣抢,不愿逐名,不愿为了尊严而失去安逸。当然……更不愿麻烦别人…以至于手头上没有多少…钱。
如今还记得我为了证明爷爷所绘制的公园有意义才去学哲学。这条路上引来诸多非议,毕竟我的梦想和他们口中的康庄大道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
面前的卫熙刚又要向我挥过拳头,有时候我发现对于悲伤与痛的领悟是那么迟顿。
……
“够了!卫熙刚!!”
声音从门那边传来,没错,是李兴,他们的小头目。即使有再多的恨意,哪怕有再多的理由现在还是不能动他。毕竟,这里是学校;毕竟,哲程他是我兄弟……就目前而言他们一荣具荣,一损俱损……
拳头落在了我的肩上,有着巨大的冲击力,不过没有多少痛的感觉。舅舅说宗教可以使人变得狂热而丧失一部分痛觉,其实是注意力被分散了吧。
门的那边的李兴飞速跑过来,正当我以为他打算当小人时,他却是当起了伪君子。拽起伊慕萱的胳膊,挡在她身前,“义薄云天”地开口道:“卫熙刚,慕萱就在这,你干什么动手?还有古德里你也是卫熙刚那人这样做也就算,你怎么也是?”
突然我发觉我头上多了两顶帽子,一顶高高的,一顶绿绿的。而对面则是戴了一张面具,又当又立。
那一刻伊慕萱的眸子里除了茫然外再无其它。她向我伸着手,抿了抿唇又缓缓放下。
正当我认为在我分心的刹那又要挨上一拳时,又走进一个人。
看着那顶熟悉的画家帽,嗯,是安梓琳。
“德里,老师让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正当我以为我又要因为打架而去被拉偏架时,安梓琳又补充道:“这次是您父亲的来电,我想他打给老师而老师却是很开心的样子想必是有什么好事吧。”
说完,她锋利的目光剜向李兴与卫煦刚。“对了慕萱,你和李学长靠的太近了,现在来说这可能没必要了。李学长,有时候一个人陪一群人受苦是一个极其快乐的选项。”
伊慕萱急忙把李兴的胳膊打落,飞速地逃向了教室。
“喂,古德里!周六我们去公园再战,为了伊慕萱!!记得带上家伙。”说话是李兴而非卫煦刚,所以我并不打算放过他。
“嘁!伪君子!我愿意奉陪到底!!”
然后我的胳膊被指甲死死抓住,被拽着出了门。皎洁的月光终于不似沿途的灯光昏黄,冷风吹拂着安梓琳的发丝上。我打了个哆嗦,在学校内的路灯下恰有几只飞蛾扑进了蛛网。
“猜到了吧?”
她问我。一幅理所当然的语气,夹着风的清凉。
搔首踟蹰,不解其中意,
“刚刚我爸找我是你编的?”
“方向……错了!”她啧了啧舌,“也是,你这人情商被狗吃了吧?”
嗯?啧…“我要是有就不至于…万紫千红一片,指间只拈一叶。”
“你不认为刚刚是不是有些太巧了?”
“听你声的意思…刚刚你没有来应该知道啥了?”
“我收回前言。”她停住了脚步,“你是根本就不想动脑子。”
“我讨厌功利主义。”我答,“我讨厌玩心理学和应试那一套。”
“别说这没用的,说说你的猜想。”她开始敛起眉来,看向我的表情很怪。
“刚才那是他们计划好的,又或者说正因为刚才我惹哭了社长,他们才计划好的。”
“不错,作案动机?”她问。
看着她的眸子,我小心翼翼地开口:“为了追到伊慕萱。”
“此话怎讲?李兴喜欢她吗?”
回想起昨天翻找视频时的另一幅画面,“不,极大可能是黄色直播……在找别的证据我恰好注意到了。”
“嗯,好了,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