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德里的征文

作者:北冥参差琉璃月 更新时间:2020/10/3 21:40:25 字数:4368

(丁香:伊慕萱)

“洛可可”式钢笔

“不了解别人的痛苦,又想要去安慰,那总是很困难的事。”又是一个大课间,开始我思想上的放松——看书。这句话就是出自我手中的《茶花女》。

可是刚看到这,周遭却又吵了起来。

“你又踩到我脚了!又想找骂了?”

说这话的是我右边隔了一条路的女生,坐在第二排南靠窗的位子上。当然,这话和与世无争的我显然没有关系。因为她只针对我的同桌。

(我也知道我并不能只是用靠窗女,同桌来糊弄你们…但也不能直述其名。索性就以她们最静美的时刻予我的形象,用相似花代替吧。同桌貌洁性柔便称之曰:“丁香”,靠窗的那位让我至今印象深刻,就叫她“勿忘我”吧。)

这时我暂且夹好书页,闭目养神。不用看,我敢打赌“勿忘我”鞋上没脚印。她们无非就是找个由头继续吵而已。

“我踩了又怎样,你又奈何的了我?”“丁香”也不顾本日里的形象了。

………

每当她俩三句话没吵完且都在教室时,我便意识到该带上我的书出门沐浴阳光了。毕竟这可是我每日独一份的宁静,不想被搅扰。

至于她们争吵的原因大可放心……据说俩人以前关系不错,现在因为心中的偶像对立闹的矛盾。至于程度,这时我的一个同学的话,就会显得很精辟:“她俩就像两只会狂吠的狗,永远不会咬起来。”

我讨厌“永远”两个字。

尽管有点不平常,可这就是我的日常。可这份日常是怎么被打破的呢?

那是一个脆亮的耳光……

我与同桌的三八线上多了一个精致的礼盒。上面是一行精致的哥特体英文,但也只是装潢好看而已,价格在百元以内。我并不是全知全能的神,因为这是她们偶像代言的产品,推销、扫码、投票……跟催命似的洪水从她们那涌向我。于是我也给我妹妹订了一支作为“愚人节”真正的惊喜。

又是一个大课间,“丁香”出去了。“勿忘我”努力做着作业。久违的祥和,我舒了一口气把书本掏了出来。

“再过几天就是决赛了。”

几个女生围在一块说着圈子内的悄悄话,而这句话是我不得不听进的。当然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可是她们关心的是什么决赛呢?这个问题还不如让“丁香”和“勿忘我”结束争吵重要。

至少在晚樱绽放前,脑海中就只有一个小小的愿景。我想回到上个学期,在我和……她们还是——朋友…的时候。却未料到四月,似乎又是谁的谎言。

3月31日,天空被细雨洗,“洗心革面”后格外有情调。空气红润起我的身边这朵“丁香”。这天是她的生日,虽然我与她关系不错但也不敢当众送礼,但还是向她桌洞里塞东西我还是敢的,而且还是大大的敢!

她喜欢收集文具犹其是笔。每当我们都得了闲暇她就会向我诉说这些笔的“神奇”来历。想来,她的轻奢笔已经够多了,而且也看不上我选的便宜货。于是给她的是我挑了很久的笔筒,外表是一幅幽深空灵的油画。

可是我并没有想到,她回来时捧着一个小盒子。上面满是哥特体,礼盒外系着上好的红绸缎。这时打南方射进两三方斜斜的太阳,绸缎映着太阳,熠熠生辉。当我们都聚过来时,“丁香”还是如以前一样真诚让到场每个人观摹。这时我才看到里面是仿古典的钢笔,有着浓浓的法国宫廷的味道。笔身金碧辉煌,如同日卢浮宫和凡尔赛的“洛可可”风格般繁缛。

但是我也没想到,哪怕这样的产品,又或是正因为是这样的产品也找了这些偶像代言。

“相较于牛奶,这个一次可以投10票给正在努力的爱豆。而且还能用很久。”

“丁香”在那里自言自语。其实我知道她是在向我说话,可是我并没去回应。只是继续看我的书。

伴随着同学们的称赞声,它也出了我的视野。他人的喜怒与我并不相关,我只觉得很烦。室内的空气永远是这么沉闷,似乎外面的细雨只是来打落桃花的吧。趴在桌笔身在《茶花女》上敲打。

琢磨起“不了解别人的痛苦,又想要去安慰,那总是很困难的事。”这句话……谁让我完全没有外交能力呢。

回过神来,一天的课程结束了。清风伴着叶与泥土的芬芳,还有雨水的清凉在沉沉的夜幕给我一个响响的喷嚏。很后悔早上没有穿厚点,忍着凉走了许久直到见到那盏暖暖的橘灯。

到家了,轻轻开门。接着是均称的呼吸声……妹妹因为等我又在客厅睡的深沉。轻轻抱她回房,像是记起什么又回自己房里写了张字条——“愚人节礼物自己取。”

从阳台取了件她米色的薄衫放在她的床头。

睡了个好觉又回去上课,教室外起了浓雾,教室开了“长条”灯。尽管开着灯可上午前两节没一节好课,春眠不觉晓,便又昏沉的睡了。或许是临近毕业,纪律松驰了让我如此放肆,又或许最近太努力被允许稍稍休息几分。似乎我只有在疲惫之时才有梦,梦中仿佛听到了妹妹的声音……

“一间空教室,所有人都去上体育课上,只有我伏在案上。妹妹蹑手蹑脚地进来,从我的桌洞把我送她的钢笔拿走。‘哥哥我找到了。’‘找到什么?’‘我的愚人节礼物。’窗外晚樱开遍,她在丛中笑。”

好想去放松一下,不管身也好还是心也罢。至少不要再在这沉闷的空气中就好。

……

当我醒来时,又是大课节。今天……愚人节来了。我食指揩着眼角时。才发现“丁香”早已离开了座位,清风把她的青丝搔在我的鼻头。晕着幽幽的香,让我念起她甜甜的酒窝。迷迷糊糊的我想打个喷嚏。可是…她迈向的方向?!

她三步并作两步,又急又快,反手一击打在“勿忘我”脸上。

“啪!”

一声脆响后,我立即清醒!“勿忘我”原本细嫩的脸上泛着红。手捂住面,眉微弯似月,泪似星在流,杵在座上。春寒料峭,心寒料峭。

有这么一刻,我认为她们完了,再也没法和好了。心里有个念头——“不行,我得做些什么。”

拉住“丁香”的手,强起身,尽管桌子已经倒在前面,但这不重要:“你干什么呢!?”

这时周遭的目光开始汇聚,就连旁观者都感受到这如利剑一般。拉着“丁香”的玉臂,发丝舞动,她缓缓回头看向我,眼睛里发了红,呆住了。双腿发着颤,我知道这一我应该抱着她,可是理性并没有让我这样选择。

“我的…笔丢了。”“丁香”干涩的口张开了,唇角有一滴泪划过。想起了这是认识几年的旧友。

我理理思绪,问道:“可这关她什么事?”

“这是她拿的……吧?”这话说的很没有自信,“丁香”的眼神游离,躲过我又或众人的视线。似乎在寻那支金玉其外,败絮……其里的奢华钢笔。

正当众人聚过,几个闺蜜打算安慰两人时,第三节体育课的铃响了。

打算问个始终,我靠近了一向高冷的“勿忘我”,她身边的人较少。下了楼,“沾了雨的柳叶向我吹打”(她们对我言语不是多友善),一直“硌脚”(一直没有机会)。风吹皱低洼的绿波,我的心也随风停成了一潭死水。

正当我以为一切没有戏,一腚拍在湿石上时,和往常一样……“给!”

“什么?”我问面前红着眼睛的“丁香”,推掌拒绝:“我低血糖只是偶尔罢了。”

“你得先把糖吃了才能去活动。”似乎这是她的执念,“当然……”一副无奈之情涌上心头,“我希望你帮我们搞好关系。”

“你的笔找到了?”我问。

“没有。那是我哥哥用他第一个月工资买的,起初我打算投的,但现在……”顿了顿,面露难色,青丝从肩上滑下,“我只是觉得我很傻,而且你也是。”

“此话怎讲?”

作一副老人悟道模样,叹了一口气,她说道:“刚刚她们为你帮我,为我家偶像投票为由让旁边那位疏离你。而我呢?又让我把这十票投给偶像。”

“你只是说了你傻而已,而为什么说我傻。”

“因为你去和一群傻子理论。”落叶飘然,她回了身有些寞然。

回望“丁香”,她支开了她的闺蜜,一个人蹲在一边。这时才通报今天体育老师没有来,让我们自由上课。

“我想找你聊聊,”“勿忘我”手搭在我肩上,“知道你并不爱吃果糖,这是奶糖。”

“醉翁之意不在酒。”仍旧没有收,“在乎……”

“直说,我想和她和好。”“勿忘我”一直那么简洁有力,让我有些尴尬,“你给我们牵线,顺便找一下笔的下落。”

“喂喂喂,安排是不是有点多?告诉我为什么”指着为数不多的奶糖,我不禁想问出点缘由。

她一副我明知故问的样子,“你以为我在顺谁的意?”

是呀,我的这点小心思还是被看穿了。

“明白了,做为和好的代价,我找。”

“不要忘记…我…我说,这是你欠我的人情。”她突然强调这一点。

落叶在我面前堆积,心想要对不起妹妹,向她要那支笔。过了一节沉闷的美术课(自习课)中午放学。当我刚出门,校门旁的快递员拦住了我,是平日里的熟面孔。

“老弟,你快递单子我接的。给你送这了。”

“我妹没来吗!?”蹙紧眉头,突然又舒了口气,也好,晚上买个礼物应付一下妹妹吧,多花些钱。

看着钢笔,我的思绪杂糅。想着,赶快回去说是“愚人节”玩笑,滚一边吧逻辑!所有错自己揽就是了。

这时我似乎看见一个人穿着同妹妹一样的米色薄衫,飞速窜回校园。可能是最近事太多出幻觉了吧。而我则是闲庭信步回了教室,如同等待死刑的犯人,打算向教室里的第一个说清“事实”。

可奇怪的是空旷的教室并没有一个人。只有顽皮的风儿试着把我的试卷吹到窗外。“等等!”上面是张志愿表,而我面前这张已经签好了,笔迹看上去像是“丁香”的,但她写的却是我的名字,是本地的普通高中。似乎我与她也只有这一个选择。

算了,可能以后再相见,我把礼盒塞进了桌洞内。

打了哈欠,一直睡到上课铃。接着是第一个课间。

“噫!!!”我被一旁“丁香”吓到了。

“怎么了?”打了个哈欠准备迎接死刑的我问。

“现在我有三支同样的钢笔。”

看着“丁香”手中的笔盒我哭笑不得愣了好久才开口一句:“可能是…有人要祝你愚人节快吧。”我说完立即打量“勿忘我”的表情。

视线又这汇聚,似乎这我这又成巴尔干的萨拉热窝。

她也一副吃了苍蝇的样子。反而越看我越气,比划着——“你不是懂了吗?不是说我这事包办吗?”

一支钢笔敲在我头上,

“今天,虽然大家都在填志愿的感伤中,但我想说我对不起我旁边的这两位。而我手头这支笔似乎某位哥哥送给‘妹妹’的,这支呢是我的好闺蜜给我的。真的对不起!”

面前的人腰立的笔直,这一刻“丁香”形象忽而高大了起来。

“好了,我这支给你。你这支给她,她那支我收着吧。”说完,“丁香”不再问我,而看向“勿忘我”:“你觉得呢?”

旁边这位也没有在意我,“好吧…我接受,但能告诉我你怎么分辨这三支笔吗?”

“这支笔我在志愿者的志愿单写了笔,另一支有字条,是志愿者的妹妹留的还有…”

志愿者是在说我了,等等我妹妹?

“…他的妹妹今早我碰到她了。剩下的自然是你的。”

“这么肯定?”“勿忘我”问

“丁香”答:“因为我们都没有时间了。”

“你怎么知道我送你饯别礼?”

“因为你是这种人呀!”这时全班也似乎跟着哄笑。

“喂喂喂,我呢?给我一支出墨的笔,我怎么向妹妹交代?”我问。

“我给你的,并不是你要给你妹妹的。”毫不客气,“丁香”开始说歪理了。

我并没有接着问,只得打碎牙往肚子咽,辩不过她。之后,我们仨和好了。

只有“勿忘我”说了句:“不了解别人的痛苦,又想要去安慰,那总是很困难的事。”

“是的。”从“勿忘我”转回视线“丁香”打量起了我,凄苦地笑了笑,说了句:“往后都是开心的日子了。”

…………………………

那是夏季,或是季夏。“丁香”又让我去准备练硬笔字。时隔几周我再打开这支有和好魔力的笔,上面有张小字条:“愿我如‘丁香’渲染你的青春”这是“丁香”的字迹,还有一句是右手边那位,“还有‘勿忘我’。”

再这后,我收到一本白色相簿。上面是这对闺蜜的合照,只有三页,而且每页都有留白。

第三页留有一句话——“其实你并不了解我们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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