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处理完珠儿的事也有一月了,又是一天清晨,茶馆外一如既往的风和日丽。
因为常年在军营里养成的习惯,孤慕烟早早的便起床梳妆打扮。
按照往常一样,孤慕烟梳洗穿戴好之后打开了茶舍的门,正准备去街口给逍白买些包子,却忽然发现门口的石阶上睡着一位姑娘。
凌乱的发丝上沾染着些许枯枝烂叶,本来华美的衣裙沾染着脏兮兮的泥巴…看上去狼狈不堪。
“姑娘?姑娘?醒醒。”
孤慕烟走上前去小心的摇了摇那位女子的胳膊,轻声呼唤道。
那女子突然被唤醒,缓缓睁开了双眼,眼神里透着迷茫然之色,随后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连忙看向孤慕烟。
她回头看到身后的大门是从里面打开便确定孤慕烟是从里面出来的,盯着孤慕烟的脸愣了一会儿然后竟眼角含泪的一把抱住了孤慕烟的小腿哭喊道:
“姑娘你是这茶舍里的人吧!求你一定要帮我啊!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你帮帮我吧!”
孤慕烟性子冷淡极不喜欢与人身体上的触碰,甩开了那位姑娘抱着大腿的手,环顾了一下四周见街上来往的行人纷纷驻足看向这边,孤慕烟微微皱眉轻咳了一下说道:
“你先进来再说吧,这人多眼杂的不太方便。”
女子连忙点了点头,紧跟着孤慕烟进入了茶舍,刚才听了女子的话孤慕烟自然知道这位姑娘是有事相求,便在她进门之后从里面关上了茶舍的大门。
然后孤慕烟便从柜子里拿出了水壶打了点水去后院烧开,那女子倒是乖巧,一言不发的跟在孤慕烟身后,孤慕烟走到哪她便跟到哪。
待水烧开后孤慕烟便提上水壶来到桌前给那女子沏了一杯热茶才坐了下来。
见那女子还是站在原地皱着眉头孤慕烟伸出手来示意她在一侧坐下。
女子落座后抿了抿嘴随后急忙说道:“姑娘,我听闻此间茶舍极为灵验,能够帮人甚至帮妖度过难关,此次前来,就是想求姑娘您将我变成人。”
听到女子的乞求,孤慕烟微微一愣。
眼前这个女子居然是妖么?往日来茶舍的小妖不是长耳朵就是长尾巴,这样完全变成人形的,她倒还真是有些分辨不出,怨不得逍白会说妖族与人族已经共生千年。
回过神来后,孤慕烟轻轻摇了摇头,对那女子说道:“我不能。”
那女子听到了孤慕烟的话,瞪大了双眼,泪水涌上,上前就给孤慕烟跪了下来,孤慕烟一愣,俯身搀住女子的手。
“我不能,但我可以帮你找此间茶舍的主人,至于他能不能,我也不知”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那女子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不停地对着孤慕烟道谢。
孤慕烟连忙扶起那名女子将她按回了椅子上,然后抽回了自己的手,转身往逍白的房间走去,在房门外孤慕烟听见屋里有动静传来,以为逍白已经起来了便没想那么多直接推门而入。
“吱呀——”
当门被孤慕烟推开的一瞬间...两人都愣住了,逍白刚刚起床,只穿了件白色裤子站在床边,手里还拿着绣着蓝纹的白色上衣未来得及穿上。
逍白的长发未束发冠随意散落了下来,白净细腻的皮肤连女子都要自愧不如,匀称的四肢却有着结实肌肉.....突然一阵微风从门外吹了进来,孤慕烟瞬间清醒,转过头去,底声说道:
“外面有妖找你,你快收拾好过来。”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这边孤慕烟使劲的摇晃着头,想努力忘记刚才看见的春色。
虽然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但孤慕烟一直是未嫁之身,哪见过这种阵仗啊,一想到刚才逍白的身体孤慕烟羞的脸都红了。
那边逍白皱着眉头委屈巴巴的,一边穿衣服一边小声嘟囔道:
“明明是我被看光被那小丫头占了便宜,怎么她还跑了呢!我哪里不好看吗?不应该啊!唉~这小丫头跑的真快,门都不给我关...”
逍白收拾好之后来踱步走来...头发一半被发冠束着,一半散落下来。一如既往的白衣,五官如刀刻般俊美,嘴角边此时噙着一抹微笑,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翩翩公子。
那女子看到来人愣了半晌,看见孤慕烟在他身后跟随,才确定了逍白茶舍主人的身份,开口说道:
“这位公子求您帮我变成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不帮,麻烦。”刚睡醒的逍白并不想说太多话,刚才孤慕烟落荒而逃的那一出也搞得他心里怪不舒服的,所以对这位衣衫褴褛的陌生女子自然没什么好态度。
只见逍白拿起来杯盏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了孤慕烟旁边。
那女子显然没有预料到逍白会拒绝,一脸失望之色,不知所措。
这时孤慕烟一脸鄙夷的看着逍白,对他说道:
“你不是说,要了解事情之后再下定论么”
听了孤慕烟的话,逍白很是尴尬,毕竟第一次带这小姑娘去处理那蜘蛛精的事的时候,自己确实这样说过,只是却被她拿自己的话来堵自己着实不是滋味。
只见逍白轻声咳嗽了两声,然后随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说道:
“咳咳…那你便说说,为何一定要变成人?”
女子见事情有转圜的余地,眼底都透出了光,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茶水,给孤慕烟和逍白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小妖名叫苍婉莹,原本只是一只苍鹰,在山中捕食野味为生,幸得十一年前遇一得道高僧路过点化于我,然后在一年之后我便习得法术修得人形。
我高兴极了,便下山四处游玩,可因为我初入人间不懂人族习性,还是野性未改便遭人嫌弃一直被孤立。
本来一直过得还算惬意靠这我的法术卖艺为生可以吃饱喝足,可半年之后忽然蝗虫泛滥,天降旱灾,米价已经被炒到了天价,我什么也吃不起了。
就在那时我待的小城中忽然来了一群难民,听闻他们那是最早闹虫灾的地方便一路逃难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