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有时间卓以寒便会带青鸾泛舟湖上,游玩世间,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不禁让人羡慕至极。
但天意弄人,这份幸福与宁静,最终还是被打破了。
青鸾虽被点化为神兽,但千年来积攒的妖气并不曾衰减,这些年来卓以寒与青鸾朝夕相处不可避免的被青鸾的妖气所浸染。
长此以往卓以寒身体状况已经日发愈下,他已经越发消瘦,眼下的乌青也越来越严重。
周围的人都以为卓以寒是处理案子太勤没休息好,除了提醒卓以寒好好休息以外也没有多说什么,再加上有青鸾这个贤惠的美娇娘照顾卓以寒,都觉得没有问题。
终于,卓以寒在某冬日回家的路途中昏倒在了雪地里,当他被官差们抬回家时,青鸾正在一边品茶一边观看为卓以寒制作衣服的新料子,见卓以寒如此样子吓得她连杯盏都没拿稳,摔了一地碎片。
官差们七手八脚的将面无血色的卓以寒抬到了床上,领首的那位年纪稍大的转头对满脸惊慌之色的青鸾说道
“夫人,府尹大人在回府的途中忽然晕倒了,我们巡街路过正好看到,便将他抬了回来,大人就交给您了,夫人尽快为大人寻个大夫吧,我们还有差事在身就不在此久留了。”
青鸾对他微微行了个礼轻声说道
“此番真是麻烦了,实在是多谢各位了。”
首领连忙摇着手脸带笑意的对青鸾说道
“夫人言重了,卓大人平日里对我们都很好,这也是举手之劳的,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话音刚落,几人便走出了房门,继续巡街去了。
青鸾目送几位离开后便一直守在卓以寒的床边,可不管她如何呼唤卓以寒的名字都不见他有醒来的迹象。
等下人去找大夫上门来,已经是黄昏了。巧的是下人找来的大夫正是五年前为青鸾诊治蛇毒的那位,他的医术高超自然是不用疑心的。
青鸾连忙将那为老大夫迎进门,为他领路来到了卓以寒床边,老大夫也没多问,直接坐了下来开始为卓以寒诊脉。
青鸾紧张的看着老大夫,只见他脸色越发凝重了起来,约摸着过了一刻钟他才终于把手放下。
见状,青鸾快步走了过来,对大夫焦急的问道: “大夫,我相公到底是怎么了?抬他回来的人说他无缘无故在路上晕了过去,可怎么到现在都没醒呢?”
那老大夫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语气极慢的缓缓说道
“这。。。恕老夫孤陋寡闻,府尹大人的病症老夫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依脉象看,大人虽气血两虚,沉软无力,但也不至于昏厥不醒。。。”
老大夫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然后像是想到了些什么,接着对青鸾说道
“不如老夫为大人施针灸之术,看看能否唤醒大人。”
青鸾眉头紧皱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接着目不转睛的盯着躺在床上的卓以寒。
看着大夫一根根针扎了下去,卓以寒还是闭着眼睛毫无醒来的迹象,青鸾才叫老大夫住了手。
“唉。”大夫起身后叹了口气,对青鸾满是愧意的说道:“老夫医术浅薄,实在是无法查出卓大人的病因,惭愧,夫人另请高明吧。”
见到大夫的模样,青鸾的脸上满是忧愁之色,“大夫,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直接大夫摇了摇头,语气沉重的对青鸾说道:“老夫确实没有办法。”
说完,大夫便收拾起了医箱,自己已经尽力了,还呆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有劳大夫了,我送送您吧。”
青鸾见状,也知道大夫真的是对卓以寒的病情束手无策了,只好暂时作罢。
好生将大夫送走后,青鸾就爬在卓以寒的床边守着他,这一守就守了三天三夜,这三天她不吃不喝一直盯着床上的人儿。
这三天以来,青鸾请了不知道多少大夫,甚至特地请来了曾经的宫廷御医也对此束手无策。
有人说是妖邪作怪,看卓以寒太过正直想要加害于他,但青鸾知道,有自己在,鲜有妖族能够加害到卓以寒,所以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相公,你究竟怎么了,不要吓唬青鸾。”用热毛巾轻轻擦拭着卓以寒的额头,青鸾看着床上日渐消瘦的卓以寒心如刀绞。
虽然最近确实发现卓以寒有些身体不佳,但青鸾也以为只是卓以寒太过劳累的缘故,她也加倍贴心伺候着卓以寒,却不料这一次就一病不起了。
泪眼婆娑的为卓以寒擦拭着身体,忽然,青鸾发现卓以寒的额头上有着莫名的绒毛。
她伸手轻轻拨弄,发现居然是长在卓以寒额头上的,顺手拿起卓以寒的手,青鸾又发现了异样。
昏倒的前一天她还为卓以寒修剪了指甲,这三天的功夫怎么就长的那么长了?
发觉事情不对,青鸾连忙支走了下人然后关上了门,她轻轻撩开了卓以寒的衣裳,可眼前的事却让青鸾大为震惊。
本来洁白无瑕的胸膛现在竟开始长出鸟类的雏毛,从心口开始往外扩散,就像是不熟悉变身法术的幼年妖族异样。
见到这一场景,青鸾这才想到人与妖待久了会被妖气浸染,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加会逐渐加重身为人一方的妖化程度。
这类半人半妖被同族视作异类不说,最后还会因为体内没有妖丹支承,导致身体枯竭而死。
想到这一切,青鸾突然倍感愧疚,在卓以寒床边跪了下去,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流了下来。
自己贪图与卓以寒的俗世红缘,却没想到害了他的性命。
过了良久,青鸾哭得眼泪都干了,看着床上依旧没有半分醒来迹象的卓以寒,哽咽着站起了身来。
“相公,是青鸾害了你,相公放心,青鸾一定不会让相公出事的,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青鸾也不愿意苟活于世了。”
擦拭着脸上的泪痕,青鸾想到了自己曾经的好友逍白。
在她的记忆之中,所有事情几乎都难不倒逍白,只不过逍白现在远在兰陵,她必须亲自前去一趟了。
第二日清晨,她仔细的吩咐下人好生照顾卓以寒,自己便独身去了城外,化作神鸟青鸾朝着兰陵方向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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