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方似乎不打算就这么善罢甘休。
当自己又醒过来了的时候,只感到后脑勺一阵坚硬的触感。
都把手机放到这个地方来了吗……
[喂,你看到了的吧?看到了吧?不回话你是想造反吗!]
如自己所料。看到了新的便签条目。
把手机丢到一边……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回来,把手放在屏幕上。
所以说好烦。
[那之后呢]
[你还好意思问?你以为是谁负责醒着的?这次也是,上次会议大楼那次也是,跳到河里那次也是!天天都把烂摊子丢给我!你自己捅出的篓子不知道自己堵上吗!自己要做的事不把它做完吗!回头把你的作业本全部写上有始有终四个字你信不信?在一开始我就应该让你和那个小女娃一起淹死算了……]
好烦。
[当时你对杨夏说了什么吗]——问话。
本来倒地的时候想说“没事”的,结果却连把话吐出去的力气也没有了。既然杏是醒着的话,应该会替我说了吧。
[你放心。]
出乎意料的可靠?
[我帮你说了遗言。]
“……”
[杨夏没听完就哭出来了,还一直抱着你说什么不要死不要死,求求你了什么的,差点连人工呼吸都帮你做了。相当有意思。]
“……”
[骗你的。其实我什么都没说。]
呼。
如果真的听到遗言的话,杨夏估计会被吓到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吧。那时的场景想必相当好笑——可能在旁人看来就不好笑了。
所以说四句话为什么要分开写三页。
[不过后面的都差不多是真的。看得就连我都有点想哭了。
——所以说。不要随便死掉。]
后面就没有对方的回应了。
我叹了口气,把手机丢到一边。
……
“所以,都是第几次看到你在医院里了?”
旁边的护士姐姐边贴心的帮我换着吊瓶,边用调侃的语气逗弄着我。一双大眸子配上略显圆润的娃娃脸,即使是这样的年纪了也只会给人留下“可爱”的印象。说起来,这也是自己不知道多少次遇见对方了。比起一开始见面时的生疏场景,两人似乎都可以算是朋友了。
虽然不知道这样的认识方式算不算好。
“我觉得你还是少出去一点比较好。毕竟在这种地方见面还是不太高兴得起来。不然这个病房都要快变成你的专属病房了。”
但我已经十分尽力的在做一个宅女了。所以就连上课也会经常翘掉——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
“还有,这次好像终于有朋友过来看你了?怎么,别扭的萝莉酱终于交到朋友了?”
“……朋友又不是最近才交的。”还有,不是萝莉。
“老瞒着朋友怎么行。这次让她们来陪陪你多好。”对方换完吊瓶,趁机把手放在我的小脑袋上摸了摸:
“不然老看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呆着,也怪可怜的。啊啊,无论年轻时的经历多么宏伟光辉,最后的日子却也只能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回忆着曾经和亲人一起度过的时光,最后听到的话语也只是护士一句淡淡的‘起来该吃药了’——”
“这说的是谁啊……”
“隔壁房前天刚走的老大爷。”
无视这个护士的恶趣味。其实这些事情本来都无关紧要。简单来说,假如自己在屋子里睡大觉,也没有谁会希望这时会有朋友到家里玩。
但回想起刚才的对话,注意到什么的我好奇的反问:
“大凉,你刚才说,今天似乎会有很多人来看我是怎么回事?”
大凉这个称呼似乎有些不合礼貌,但这都要拜对方更不礼貌的称呼我为“别扭萝莉”所赐。护士这个称呼的来源一开始仅仅是因为对方不满“小凉”这个称呼。
没错,一切都是我的报复。但对方似乎也不在意,结果之后两人就这样互相称呼起来了。
“你最近身体也好上不少了吧。也能吃点流食了。”护士小姐姐推上车准备离开:“听你姐姐说,前不久看你身体状况不太好,就把别人想过来看望的请求都拒绝掉了。但今天倒是个好日子——你也好好和朋友打声招呼。别老傲娇来傲娇去的。”
留下一个人疑惑的坐在床上的我,护士别扭的帮我拉上病房的门。
不过说起来,来过的朋友也就杨夏和老川吧。
但听大凉的意思,似乎还有别的人要来……是从姐姐那里来的信息吗?
稍微在床上疑惑的躺了一会。病房的门轻轻打开来。
看见我没睡着,杨夏才轻声开口:
“小果,好多了吗?”
往后进来的老川挥了挥手:
“哟~看来快没什么事了呢。”
说实话,住院时被除姐姐之外的人照顾好像还是第一次。不过这次醒过来,除了姐姐,还经常看见两个友人的身影。这样的体验说起来算是相当新奇。
“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老川手上,抱着一个硕大的熊布偶……是那天买的那个大熊吗?!
我把熊布偶抱在怀里。用小脸蹭了蹭。
好软。
“上次去你家的时候,你姐姐让我门直接拿给你——说就算是探望的礼物了。”老川这么解释。
“嗯哼。”
说起来,如果抱着这个睡觉的话,应该相当舒服吧。
“谢谢……还有杨夏也是。”
“什么啊~”
杨夏突然问:“对了,刚才听一个路过的护士说,你好像经常进医院?”
“……偶尔?”
“……平时不是请假就是翘课,其实是有相当几天是在医院呆着?”
“……偶,偶尔……”
杨夏突然嘟起嘴:“所以,其实小果一直在瞒着我们?”
“……”
怎,怎么有种被微X捉奸的感觉……
但即使告诉友人自己受伤进了医院也不会有什么作用——而且自己本来就习惯一个人呆着了。
然而看到嘟起嘴的杨夏——即使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我还是小心的问:“生,生气了?”
“……”对方无言的掐起了我的脸。喂,有这么对待重症病人的吗?!
“为什么要瞒着?”杨夏问。
为什么……其实自己也不是刻意瞒着。只是感觉说出来会变得很麻烦——杨夏肯定会跑过来看我的吧。
“是的你一点错都没有——”杨夏继续捏着我的脸,然而手上的力道完全感觉不到她是真的这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