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操场上还有许多东西要整理。但至少在大量同学的帮忙下，很快就清扫干净——一半了。。
毕竟周五的大家也没有多少留下的心思。
像是横幅啊、插着的棋子啊，大家纷纷开口说着“下星期再说吧”，就解散了。
等到巡逻的老师转了学校一圈。校内再次变得空无一人。秋风在空旷的操场上驰骋，也没有能阻拦它的人在。
昏黄的天已经和完全变黑没什么区别了。
和夜晚校门口道路的车水马龙不同，这时候的校园一片死寂。
白天活力在这里聚集，夜晚这里却和坟墓没什么区别——或许各种各样的校园怪谈，便是来自于这强烈的反差感吧。
“有点冷了……”
从掩上的大门后，出现一道本不该出现的少女身影。
杨夏搂搂自己的身子，双手在裸露的小臂上摩挲着，好歹感到了一点温暖。
她从半掩的体育馆出来，用钥匙关上门。
“抱歉啦小果……”
周五的下午当然不存在什么社团活动，也不存在什么社长命令。
刚刚的杨夏，纯粹只是藏在体育馆里而已。
本来还想和大家一起去哪里吃点东西玩一玩的……结果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约定，自己反而被迫留在学校里了。
虽然在距离约定时间的这一段空闲中，完全有回趟家再回来的余地。但那时想要再进学校就有点困难了。
如果和巡逻的老师撞上也相当难受。
顺着铁丝网的大路。穿过略显阴森的草地和花园，越过草场贴着建筑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除了自己，一个人也没有。
现在距离约定还有一小段时间。
但杨夏还是按照信件介绍的地点，好好的朝教学楼走去。
等到教室发现对方还没到的话，就在黑暗的教室里坐一会吧。
然而只是走上楼梯，来到走廊上。
杨夏就发现了那个约定中的人影。
对方靠在墙上往外望，脸在窗外透来的城市灯光的照耀下，配上微黄的发丝，稍微显得有点怪异。
杨夏不自觉的握起了拳头。
听到脚步声的她回过头，便盯住了从楼梯上来的杨夏。
“来了？”对方笑开来：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杨夏。”
杨夏掏出口袋里，折好的小纸条：
“这个，是你写的吧？慕泽洋。”
在退场后，杨夏便在包里发现了这张小纸条。
趁着在最后一场比赛进行的过程中，偷偷的塞进杨夏的包里。还刻意放在了相当显眼的地方。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因为这个提前退了场——回想起来，确实没有在赛场上看到对方的身影。
而纸条的内容，便是希望和杨夏在这里见面。
“就是这样。不过你竟然来了，那也好好把东西都带上了吧。”
慕泽洋很快便进入正题。
杨夏从口袋里掏了掏，拿出手。那只透明吊坠从手上垂下。
仿佛融入夜色一般透明。
对方露出开心的样子来。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走过来抢走杨夏手上的东西了。
然而杨夏没有简简单单的把吊坠交给对方，而是重新收回到口袋里。
慕泽洋的步子定住了，皱起眉头：
“你做什么杨夏？耍我吗？”
“你不会不知道，我来这里是为什么吧。”杨夏挥了挥手上的纸条。
“啧。”
纸条上的内容，也是慕泽洋确信杨夏来这里的原因。
“为了那个小婊砸，你还真是挺拼命的——”
杨夏掩饰住淡淡的怒气。
至少在听完结果之前还不是能够翻脸的时刻。
尽量压抑住自己的感情。
回想起纸条上的内容。杨夏压着声音，问：
“所以，那个人——为什么要杀掉小果？”
那个人。
那个突然在街上出现，捅开女孩肚子的人。
一起出门逛街买衣服玩游戏玩累了就去喜欢的甜品店吃冰淇淋和蛋糕——本来应该只留下开心的回忆的。
而那个女孩的倒在血泊里的画面，却仿佛一幅不可磨灭的黑白版画，注定在杨夏心中刻下深深的阴影。就连睡觉都时常会被那样的噩梦惊醒。
梦里也是回忆里也是，场景清晰得就像是在刚才发生一样——粘滞的风、耀眼的阳光、刺耳的喧哗、和地上流淌的小小血蛇。
那样的场景，距离自己来说还是太过遥远了——直到那天之前，杨夏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因此等到真实发生在自己身边时，自己只有手足无措的份。
对一个看上去只有幼年的女孩子来说，那实在是过于残忍了。
即使没有心中那种淡淡正义感。杨夏也知道自己非来不可。
非来确认真相不可。
甚至，如果可能的话——
慕泽洋只是淡淡的笑了：
“啊，你说他啊~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你——！”
“别激动嘛，杨夏。即使他没和我亲口说过，但猜测我还是有的。毕竟我们，以前也是‘同学’嘛。”
是慕泽洋和小果的同学。
也就是（1）班的人吗。
“也是，估计你已经知道了吧，那个小婊杂估计都已经和你说过了——”
为什么连这个，都不告诉我……
杨夏感到难受的抿起双唇。
“不过看你的样子，好像她有不少东西都没和你说过吧。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一些——为什么杀她？简单来说，可能是‘复仇’吧——听他说，两年前那个小婊可是坏了他一件好事。怀着那种最原始也是最有冲击力的感情，人类可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的。不过既然是非理性的行为，除了当事者的两人，谁也无法、也不需要为此负责。”
慕泽洋笑笑：“所以，其中的具体原因，你可能要去问两个当事人了。后来听到他真的因为两年前的那件事，而付诸实践把那个小婊杂差点杀掉之后，我可是惊讶得张嘴就能塞进一顿午餐了——原来如此，所以得到命令的他迟迟不下手，就是为了等适合的人啊。”
“命令？两年前？复……仇？”
究竟是——怎么回事——
“啊，你说关于那个小婊杂究竟坏了她同学什么好事——啊啊，你不知道吗？你连这都不知道吗杨夏？”她刻意捂住腹部，做出难看的大笑的样子：“你还……还真是纯洁得一张白纸一样啊杨夏……”
“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乎都要喊出来。杨夏不由自主的往前迈出一步。
慕泽洋擦去眼角由于大笑而冒出来的泪花：
“怎么回事……她到现在这个地步，不就是因为你吗，杨夏。”
杨夏心里咯噔一跳。
“毕竟你才是，那个人的第一目标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