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的日子仿佛毫无变化。
虽然没有和朋友关系拉进的实感，但校园生活还算能勉强过的下去。虽说还是有稍许不习惯。
而慕泽洋和沈钰在经过了相当一段时间对期中考的抱怨后，终于把话题转向自己来了。
慕泽洋说：“毕竟我平时都抄的平果的作业，这种时候不如问一下她如何——平果？”
听到呼声的我连忙把意识拉回来：
“怎么了？”
“刚才叫你怎么一直不应的……你成绩挺不错的吧？”
“我也不知道……”
“别谦虚了，那天作业上的那一道数学题，老师不是还专门表扬你说全班就你一个人做对了吗。这样，期中考试的时候，也稍微照顾一下我们如何？”
慕泽洋笑眯眯的眸子，让我看不出里面的想法来。
“照顾？”我歪了歪小脑袋。
“就是你写完后，把答案用纸条丢给我们。你看如何？”
“某人也不一定丢的到。我看还是算了吧。”易远这个时候却少见的**了话题里。语气却不知道为何让自己感觉些许难受。
“我知道平果一定丢的中的。如果一次不行，大不了多丢几次就好。”慕泽洋这么说。
然而关于最为关键的部分自己还没得到答案——除了作业，考试也能用类似于抄袭的方式通过吗。
“只要不被老师发现就没关系。”得到了这样的答案。
似乎只要在学校里，无论是怎样的行为，老师才是能够评判对错的唯一标准。
这样的社会让自己感觉到些许扭曲。
至少和姐姐说的不一样。
“平果，如何？”
“一定要这样做吗？”我问。
“答应就答应，不答应就算了，哪要婆婆妈妈那么久。”沈钰的语气似乎变得有些生气起来。
但听她之前的意思，怎么样都是想让我答应的意思。
“毕竟，我们是朋友嘛。”慕泽洋对我这么说。
“朋友？”我这才想起我们还有这一层关系在。
“朋友，就是要互相帮助才行。在对方需要的时候无条件去帮助对方，这才算有着深厚友谊的朋友嘛。”
这样吗。
“所以作为朋友的你，会怎么回答呢。”
被这样问了。
我突然意识到，原来友谊也是要由利益维系起来的东西。
和自己所知道的其他社会关系并无不同。
“嗯。”我点点头：“我会尽力的。”
慕泽洋露出看上去轻松的笑容来。
“那明天就拜托了，平果。”
……
我清楚的知道人类是一种社会性的生物，也正是依靠这点人类才能在没有利爪和尖牙的情况下生存下来并扩大到如此规模。但无论是上级与下级、妻子与丈夫、同事与同事，甚至包括亲人之间，都是处在一种利益相互联系的状态中，关系才得以维持。归根到底，人类的社会性只是一种自私自利的高级表现——只是因为人类能够看得比普通动物更远，所以才有了鄙视其他动物的资本。
刚刚所体会到的友谊这一关系也是如此。
就在自己不断的在生活中印证自己理论的正确性时，我仍隐约的感觉到自己的理论似乎还有什么漏洞所在。就像瞳孔中的浑浊映在白色的墙壁上，睁眼就能察觉伸手却怎么也捉摸不透。
而其源头，自己也隐约明白。
那就是姐姐。
我一直没能理解自己和姐姐之间究竟存在怎样的利益联系。但姐姐对我的关心似乎又是实打实的。
为什么姐姐会如此执着于自己这样一个残废的妹妹呢。
如果把我扔掉的话，姐姐的生活应该会轻松很多吧。
但为什么要废那么大的力气呢。
想不明白。
……
“好，那么现在开始考试！”
随着铃声响起，教室充斥着笔在纸上摩擦的刷刷声。
早晨的语文考试暂时不用自己担心，但数学考试自己可是承担着将写满答案的纸条丢给那慕泽洋和沈钰的任务。
不过自己写题的速度还算快，因此也不用太过担心写不完的问题。只是要丢中需要费点精力，至少在老师眼皮底下将纸条快速的丢中并不简单。
在心里稍微愣了愣。现在经历的学生生活似乎和我想象的有些偏差。
将试卷扫过一遍，心里大概有了底。快速的在试卷上填上答案，之后从口袋里拿出一直有准备好的草稿纸，将答案誊抄在上面。
这时距离考试开时只过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因此留给自己的和朋友时间还算充裕。此时的监考老师精神力仍然相当充沛，几乎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教室，因此从上面通过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吧。用捡笔作为掩护查看下方的情况，越过桌椅和同学们的耷拉着的腿，透过那小小的缝隙，很快便得出了可能的答案。
稍微比了一下距离和所需的弧度。控制好力量和方向。
瞅准既没有老师也没有周围同学注意到的间隙，将手中揉得结结实实的小纸团对着目的地方向掷出。
如自己所料的那样纸条稳稳的打在慕泽洋的腿上。对方左右环顾，便对上自己的视线。意识到什么的她低下头将纸条捡起，对我比了个大拇指。
看起来答案非常顺利的传达到了。
之后的沈钰基本也没有费多大力气。易远似乎并不需要这些小动作。接下来留给自己的，就是仿若无穷无尽的发呆时间了吧。
真好呢。
毕竟比起给朋友传答案这种拉近友谊的活动，自己还是更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
什么也不用想就好了。
讲台前的老师站了起来，开始在走道上来来回回的走。他走到自己身边站立，稍稍凝视了一下自己的试卷，就离开了。直到对方走远，自己才从发呆中回过神来。本想稍微掩饰掩饰，看到对方离开后自己又重新将意识投入到不知何处的远方去了。
而之后的时间也这么在无声中度过。虽然周围很多人，但又出乎意料的安逸。耳边笔在纸上划拉的刷刷声也很好听。
我不自觉的摇晃起自己凳子下的双腿来。
“交卷。”随着代表考试结束的铃声。老师将试卷一张张收好。
“终于结束了~”慕泽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沈钰提议：“要去哪里吃点什么吗？我请客。”
“诶，真的吗！要去！”
“那个，我要早点回家才行……”
拒绝了后挥别了作为朋友的三个人。然而自己仍然回想起刚才一个人的安静时光。那样的时间似乎更让自己感到愉快。
交朋友在校园生活中，真的是有必要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