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她吧!”
“我就说,时间上也只可能是她了!”
“我就说她有些不对劲!……”
教室里的女生顺着视线朝这边指指点点着。我想要反驳,然而以自己狭小的词汇量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而且自己还看到门外的林月也在探头探脑的往里望。
门口堵着很多人,有我们班的也有路过的。林月想要挤进来。然而似乎很费劲,脸上的表情也可以看出她在努力。
“现在呢!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女生直接把挡在面前的慕泽洋推开,将我按在墙上。
“为什么要那么做?!”
为什么……自己没有那么做自然不会有理由。但女生的愤怒并没有得到遏制。
“用那种眼神看我是什么意思?!”女生揪住我长长的头发:
“觉得无所谓吗!看不起我吗!有本事有什么不满,正面和我们说啊?!偷偷摸摸的做这种事情有什么意思?!”
她抓起我的小脑袋砰的往墙上撞去。随后便是一阵眩晕感。伴随着上次伤口的疼痛,我才想起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好几次脑袋和墙相撞的砰砰声。教室里的人都用淡淡的目光注视着这里。
在她们看来,这是自己应有的惩罚吧。‘多么大快人心的景象’之类的。
在她们心里,我是真正的犯人这一点正越来越深刻的刻在她们的意识里吧。
而我知道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做什么都是徒劳。
“住手吧纪琴。”舒桐欣把对方的胳膊按住。女生的胸膛一起一伏,将我的头发放开来。
“平果——!”门外的林月似乎终于突破了包围的人群。她快步走到我旁边来——然而迟疑着又在我身边定住了。
我能看出她目光中的挣扎——似乎她也在怀疑着我吧。
但作为旁观者来说,那才是正确的。
反而是如果对方对自己表达关心,那才更让人觉得麻烦。
我站起身子,没理对方就离开了。
那几个包围着自己座位的女生早已散开。自己在教室最后孤零零的桌子同样被推翻来,里面的书籍同样散落一地。打开的练习册的第一页还印着清晰的脚印。
我蹲下来,将书整理好。似乎有什么红色的液体滴落在上面。我用手按住额上的伤口。
越来越疼了。
好在周围的人都没有发现。
那就这样撑到下课好了。
“我送你去医务室。”
从上方来的淡淡的声音。我还没有答复,易远就强硬的扯起我一边的胳膊。
胳膊被拉得有些疼,让自己连反抗的想法都没有。
我慌忙捂着一边的额头。
教室的她们投来莫名的目光,转过门后才终于消失不见。
……
自己和保健室的老师甚至算熟识了。
用不小心摔在地上作为借口糊弄过去,她消毒后用纱布将伤口包好。然而自己还是拒绝了请假的劝告。因为下午还有挂念的事情——至少自己的牛肉干还放在包里。
“你怎么看的?”
坐在床边的易远这么问我。
“看什么?”
“你被人陷害了。”易远告诉我。
那个不用说我也知道。
“我知道你做不出那种事来。”
她又补充:“胆子又小又没什么想法。活该被欺负。”
没什么想法。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但即使是这样,我也在努力。
还是说,自己的努力都是徒劳呢。
我又想起那个男生对我说的话来。——这样下去是停不下来的。
那要怎样的努力才会停下来呢。
“……谜题。”
“什么?”
“没什么。”我把脑袋扭过另一边。
易远也没有深入问下去。她说:
“要是挺不下去的话,过来跟着我好了。”
我显得有些惊讶的看着对方的脸。
“我会尽量保护你不受欺负。还是说现在你还有继续忍耐的余裕呢?”
对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自己竟然看不出对方的想法来。
“跟着……?”
“一起吃饭一起上课。就像之前你跟着林月那样。但现在林月抛弃你了吧——还是反过来?”
“她们呢?”
“如果你要跟着我的话,我可以不跟她们在一起。她们找你的麻烦的话,我可以帮你挡下来。”
“两个人,都会被恶作剧的。”
“不要紧。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我愣愣的看着对方。易远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平淡,却又仿佛什么强烈的东西藏在里面。
我把脑袋扭过另一边。随后我侧躺在床上,背对着易远。
沉默了好一会。
“不回答吗?”
“……”
“以后我还会再问你的。”易远站起来。
身后传来关门声。
易远离开了。
……
我认识到。
和自己以前的想法不同,校园生活是比自己想象的更为复杂的东西。
可能比自己以前经历过的任何一次争斗——甚至是最后快要丢掉性命的那一次都要复杂。单纯的将学校的东西学过一遍,之后擅自认为校园很简单——曾经怀有那样的想法的我毫无疑问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
如果将学校看做是单纯学知识的地方,那一定大错特错。毕竟学习之外的东西要多得多。
比如我至今搞不太懂别人的想法。
像是慕泽洋、沈钰、那个年级第二的男生、林月。还有易远。或者其他各种各样的人。
我一个都弄不明白。
至少在经过了如此多的忍耐之后,局势没有好转反而恶化起来,这在之前是自己没有预料的吧。
脑袋上捆着纱布。我背着包拿着小肉干,走到了一如既往的小树丛中。
对方仿佛预定那样在原地等着我。我还没蹲下来,它就小步蹭过来,绕着自己裸露的小腿转着圈圈。
柔顺漂亮的毛发蹭得自己很舒服。
我想起猫咪都很爱护自己的身体整洁,它们无聊的时候就会用舌头舔舐自己的毛发,将毛发整理好以此作为娱乐。或许我抚摸对方的毛发的时候,它也只是认为自己多了一个帮自己打理毛发的对象。
我蹲下来,从包里将东西掏出来,拿出一些放在地上。
或许之后买一些专门的猫粮?
每天都是小肉干的话,虽然姐姐的钱还剩很多(倒不如说三餐都是牛肉干也远远吃不完的程度),但在此之上的健康问题倒更让人担心。
“啊啊,原来在这里啊。”
从身后传来预料之外的声音。
面前的小奶猫连忙往自己怀里蹭来——遇到危险没有往林子里跑反而跑到我怀里让我稍稍意外了一阵。我回过头。
是班上的那几个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