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跟在那个叫做纪琴的女生身后，慢慢围上来。
“怎么，你不会以为那样就结束了吧？”
纪琴走到我前面来，狠狠的踹了蹲在地上的我一脚。被重力击中的我瞬间倒在地上。
怀里的小猫探出脑袋来，却被旁边的女生发现了。她蹲下来：
“你们看她，还在喂猫呢。”
她的手伸向自己怀里的小奶猫。然而怀里的那只小兽却出奇的呆愣在怀里，没有像以往那样向小树林里跑去。
“不行……”我下意识的将那只小奶猫搂在怀里，转过身子。
“啊，你什么意思？”
女生拽起我的胳膊，扯得自己一阵生疼。然而我死死的趴在地上，将那只小奶猫搂在胸前。
周围都被她们围了起来，想把它似乎送出去也晚了。
在伸手的一瞬间就会被抓住。
所以还不行……
“不放手吗？”女生的脚直接踹在我的背上。自己直接一阵窒息。
“看不起我们是吧？”又是踹在侧腹的一脚。——甚至让我想起之前的伤口来。来上滨之前。
“让你弄翻我们的桌子？！现在还在反抗吗？”这次的女生的脚直接踩在自己稚嫩的小腿上，狠狠的碾住。仿佛想要将它就那样折断一样。
“唔……”忍不住小小的叫出来了。
“还在忍啊。怎么，叫出来啊！求我们啊！”
密密麻麻的踢击仿佛冰雹一般落在我的小腿上。侧腹上、脖子上、脑袋上。能感受到怀里的那只小猫的挣扎，然而自己根本没有放手的可能。
只在这点上，我相信自己有谁也无法达到的意志。
“真是麻烦——”她低下身子，用手朝我怀里掏去。
看着这个机会我扑上前去。张嘴咬在对方的胳膊上。
“啊——！”她大叫的扬起头。
我把手放开，怀里的那只小奶猫一溜烟的就越过草地和树根，往里面跑远了。
“你——你敢咬我！”她再次抓起我的长发，狠狠的打在我的脑袋上。
随后如我所料的那样。自己娇小的身子就仿佛被用来泄愤的泡沫塑料，像是小孩子喜欢把玩具乱摔乱拆那样发泄情绪。
不顾力道的、没有章法的、完全是外行人的拳头和踢击密密麻麻的落在自己身上各个部位。
开始只是普通的踢踹和拳头。后来就连脑袋都被抓住往树干上撞去。尖锐的感觉直接刺进自己的额上。
感觉目光有些模糊了。
身体也使不上劲。
这样下去，就差不多要……
“她流血了诶。”
“诶，还挺多的。”
“真是恶心死了……”
“弄脏鞋子怎么办。还不如现在去死好了。”
最后的一角再次狠狠的踢在我的侧腹。我抑制不住的侧仰过去。
“啊，舒服一点了。”
“还真是挺爽的呢。早就看她不爽了……那种看不起人的样子。不就成绩好点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被打也是活该哈哈哈……”
声音远了。
她们走了。
我抬起一点脑袋。
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眼角的余光中，那只小兽又从树干背后探出脑袋。
它又回来了。不过看上去有些被吓到了。
它走到躺在草地上的我身旁。
别过来了。弄脏了怎么办。
你很爱干净的吧。
没有理我。它舔舐着我额上被树干划出一道道的伤口。有些刺痛。
捂着被踹了好几下的肚子。想站也站不起来。
干脆就这样睡过去好了。
我抬头看着有些昏黄的天，树干将天空遮住一点，有些枯黄的叶子从天空飘落。它们落在我的胳膊上，我的小腿上，我沾血的额上。我抬起手来将叶子拂开，躺在地上发着呆。能感觉后脑勺越发湿润，顺着肩膀浸到小臂。
虽然很困，但疼痛也越发强烈。
这样下去，根本就睡不着吧。
那就发发呆好了。
旁边的小兽一直没走。
我强行撑起身子，站起来。拎上一边的小书包。包里的东西都被倒出来，最上面的练习册被踩得稀烂。
将东西整理好。犹豫着，我将最后一点牛肉干倒在地上，转身想要离开。
想要摸一摸对方的毛发，最后还是放弃了。
那么今天的校园生活，就这么结束了吧。
——喵。
出乎意料的是，相当馋于食物的那只小猫这次没有专注于面前的肉干，反而小步的跟在我身后。
我停下来，它便走到我脚下，用自己的毛发蹭着我的小腿。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蹲下来摸了摸它的毛发，挠了挠它的小巴和小肚子。
然后我继续往外走去。
然而出了小树林，那只小猫仍静静的跟在自己身后。
我停了下来。
它也在身后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舔着自己的小爪子。
我继续往前走。
它也站起了身子，摇晃着迈出步子。
我停下来，回过头。
它也蹲了下来，呆愣的看着我。
这是要跟着我吗？
“你不要跟着我了。回去吧。”我对它说。
然而它显然没听懂，反而瞪着水灵灵的双眸无辜的望着我。
我往前走了两步路。等到它跟上来时，我把它抱起来转了个身子朝着小树林。然而很快它又继续跟上来。
这样往复了好几次。仍然不见它有放弃的意思。
我踏出了校门。那只小奶猫也迈出小步子。
我蹲下来，把那只小兽举起来，放在校门内侧的那一边。
它想走过来，一直挨到我的脚边。我再次把对方举起来放回去。
这样反复了好几次。
“你不能跟着我了。”我说。
但它边喵喵的小声叫着，锲而不舍的往外走。
在最后一次把它放回对面时，它似乎终于理解了什么。
它安静的蹲在校门的另一侧，微微仰着脑袋，瞪着大大的瞳孔看着我。
隐约看到对方眸子里的一抹委屈和哀怨。
动物也会有这样的感情吗？
估计是自己的错觉吧。
我们这么对视了很久。
“我不能带你走。姐姐也不会答应的。姐姐养我就已经很累了。”我说。
喵。
“学校才是你的地方。今天可能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吧。以后我也不会来了。抱歉。”
喵。
“拜拜。”
我说。
但一人一兽都没有动。
很久之后。
它舔了舔自己小爪子上的毛发，默默的转过身子往学校里走了。
我蹲在原来的地方看着它走远。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受伤的原因。
就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