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睡的过程中身子一次又一次变得湿漉漉的。
等到晚上再次醒来的时候。昏暗的房间就连黄昏的光都没再剩下。从半掩房门缝隙中透进来客厅的光。
我扭了扭还有些昏沉的脑袋，坐起黏糊糊的身子。
床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响声。
门打开了。姐姐打开灯：
“醒了？感觉好点了么？”
我点点头。掀开被子，姐姐撩起我的短袖，把手伸进我的背里。
“好多汗……先洗个澡吧？还是想先吃点东西？”
我点头。
姐姐在衣柜里帮我翻找着新的作为睡衣用的长袖和长裤。
“姐姐，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没接姐姐的电话，还给姐姐添了那么多麻烦……”
姐姐没有接口，只是一件件的将衣服扔在床上。
“姐姐肯定也觉得很生气吧。我要是再有用点就好了……”
“不许说下去了。”
姐姐用手用力掐着我的双颊，瞪着我。
脸上稍许有些痛。
“不许说自己‘有没有用’。”
见我不说话了，姐姐把衣服挂在肩膀上。里面有我的睡衣也有姐姐的睡衣。
稚嫩的小脚套进拖鞋里。姐姐拉起我的小手。
路过客厅时，发现那个女人正有些懒散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面前的茶几上放着黑色的手枪和枪套，子弹被卸下来一颗颗的放在边上。
只是稍微瞅了两眼，自己就被姐姐推进了浴室。随后姐姐关上门，靠着门背：
“把衣服脱了。”
不用说我也是知道的。
将被汗水浸湿的黏糊糊的短袖、短裤都脱下。
这具身体的稚嫩光洁的肌肤，就这样在姐姐面前暴露无余。
姐姐也跟着脱下了衣服。
然而没有急着将沐浴的喷头打开。姐姐低着身子，用手一个个的查看自己腿上、胳膊上的伤口。
稚嫩的皮肤被捏得有些疼痛。
“被你同学弄的？”
“嗯。”
“跟着你的那个女孩子……她说的都是真的？”
“嗯。”
“她们为什么这么对你？”
“……不知道。”
“也是。果子肯定不知道吧。”
姐姐没再问下去了。
她捧着我的脑袋，在额上的伤口上轻轻吻了一口。
有些瘙痒。伤口被留下些许温润。
随后姐姐打开喷淋头，扬着白雾的热水洒在两人的身体上。
“姐姐，知道吗？”
“知道一点。……你不需要知道。别去想就好了。我会想办法的。”
我歪着脑袋独自疑惑的过程中，姐姐已经将洗发露抹在了我长长的头发上。
坐着的时候头发的末梢会滑在地上，白色的泡沫一直顺着头发被姐姐揉到末端。
姐姐似乎很喜欢我这一头长发。但清洗的过程也比姐姐的要麻烦不少。比起来，姐姐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很快的把她自己的短发洗干净。
随后是身子。乳白色的沐浴露被姐姐轻轻揉在我稚嫩的肌肤上——像是铺在蛋糕上的奶油那样。
身后的姐姐边轻揉着我的脖颈，突然低下头。
脖颈上传来奇妙的温润感，仿佛要将自己那柔嫩散发的味道都仔细品尝着那样。
我有些不习惯的紧绷起小脚，不受控制的呜咽出声。身后的动作马上停了下来。
随后姐姐的手抚上自己胳膊上的小伤口。比起之前的动作更显小心。
“痛吗？”
“有点。”
“多久了？”
“几天了。”
“怎么弄的，还记得吗？”
“被踩着的时候。有根树枝不小心插进去了……”
“这边呢？”
“被踢之后就这样了……”
“这里？”
“被树干划的……”
“这里呢。”
“不记得了……”
最后姐姐的手却一直放在我的小腹上，温柔的抚摸其上滑嫩的肚皮。
是回忆着过去那里的伤口吗？
明明都快消失了。
“被这么对待，有多久了？”
“好像是，考完试那会吧。”
“为什么不和我说？”
“姐姐很忙。不想给姐姐添麻烦。”
“不说才是真的添麻烦。”
姐姐有些气恼似的捏住我的脸。
镜子里自己稚嫩的小脸被捏成有些好笑的形状，而那张脸的呆愣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说实话。在这里，一个人过的好不好？”
“……不知道。”我实话说。
“平时吃什么？”
“面包。”
“还有呢？”
“……”
“衣服为什么只穿了短袖？不冷么？”
“……”
仿佛有些无奈似的，姐姐摸了摸我的脑袋。
“我都知道了。从你那个朋友嘴里。”
“还不是朋友。”
“是这样吗？但她好像很在意你。果子想的话，你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的吧。”
“如果姐姐这么说的话。”
姐姐没有说话。似乎对我的回答有些不满意。
为什么？
“姐姐不回去，事情会变得麻烦吗？”我把话题岔开的问。
“有她们够处理了。多我一个不多。”
“外面的那个人是？”
“名义上是保护我的。实际上和监视差不多吧。不过是朋友，所以不用太担心。果子讨厌的话我赶她出去就行了。”
“没关系的。”
“不用太过在意她。没有桥洞的话，回头让她找个宾馆住了好。”
说起来，朋友究竟指的是什么，姐姐还没告诉我呢。
要趁现在问一下吗？
沉默了一会，姐姐又说：
“如果果子不想的话，不去学校也是可以的。”
“不去学校？”
“反正能做的事情有很多。或者什么都不做也行。”
“什么都不做？”
“一直待在家里就好。我会一直养你下去的。”
“不要。”
“为什么？”
“不想给姐姐，添麻烦。”
“不许说给我添麻烦。”
“想变得有用。”
“都说了，不许说有没有用。”
“没有用，姐姐以后就会扔掉我的。”
“谁告诉你的？”
“……”
“是彩沙那孩子吗？”
“没有。她没有说。我自己知道的。”
“妹妹就是妹妹。不存在扔不扔掉的问题。”
姐姐搂着我娇小的身子，又补充说：“别人想买还来不及呢。”
难以理解。
谁会愿意要一个只会从自己身上汲取养料的寄生虫呢。
果然不变得有用是不行的。
“所以不想上学，就别去学校了。反正也是我自以为是的决定。抱歉果子。”
“不……我要去。”
“……是吗。”
姐姐不知道为什么的揉起了我刚洗完干净的小脑袋。
为什么要露出那种有点心痛的难过表情呢。
我用小脑袋蹭了蹭身后的姐姐。
试图让姐姐做点开心的表情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