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有包括校长、班主任和各个老师的一帮人。
当然还有姐姐和阿哲姐。
不断的喧闹声从里面传来——比起讨论,还不如像是追责一类的更合适。
本来闹到如此大的阵仗,并不是我的本意。但姐姐行动的决心比我想的还要坚定。
里面的人讨论到一半杨夏就把我领了出来。对方相当贴心的递了一块巧克力给我,稍许苦涩的味道也被浓郁醇香掩盖了。
被我道完谢后的杨夏揉起了我的小脑袋来。
“以后我们就是一个班的了吧。”
我犹疑着点点头。
从(1)班转到(3)班。这是杨夏的建议。
似乎也有转学之类的办法,但在自己要求继续上学的现在,即使换了个学校却又难免会遇上同样的事情。
这样你的妹妹就交给我好了——杨夏似乎是这么对姐姐说的。
从里面似乎还能听见不同的声音:
“所以,即使换了个班也不一定能解决。留在我们班我可以给事情一个解决……”
“解决的时候早就过去了。你要明白一点,我不是在和你们讨论,只是在通知而已。”
“班主任先生,不会是舍不得放手这个年级第一吧?”
“大家都消消气,消消气,和谐交流嘛……”
旁边的杨夏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天上的云:
“大人,真的好麻烦啊。”
少见的竟然有了同感。
姐姐做事一向干脆利落,很难想象竟然在这种简单的事情都会耗费如此的时间。按阿哲姐的说法,似乎很大一部分时间都不在解决问题上,而是别的类似流程啊、面子啊、关系啊什么的。
太难懂啦。结果似懂非懂的自己只是被阿哲姐揉了揉脑袋就结束了话题。
是在说“不懂也没关系”吧。
“杨夏,平果~”从转角出现的新的眼镜少女的身影。
蒋川把社团的各种事情做完后好歹算是有了空闲。不知道是不是过于兴奋,她抱过来使劲的揉起我的脑袋来:
“我刚刚听说了喔,我们班以后会多个萝莉来着——能天天揉吗?”
“把别人弄哭了要自己负责喔。”
“不要紧,我准备了很多糖。家族里的厨师做的~”
蒋川从兜里掏出了雪白糖纸包住的奶糖。她拿在手里在我面前晃晃,看着我紧盯着跟随左右摇摆的的眸子,不由自主的弯起嘴角:
“要吗?”
“……要。”
“你看,乖吧。”蒋川边揉着我的脑袋边说。
“这样也行吗原来……”
“对啊,说不定脸都随你掐了。要试一下吗?”
“要……不对,她姐还在办公室里。要是出来看着我俩在欺负她说不定要真的挨骂了。”
“……那倒是挺恐怖的。”
“你原来也会怕吗。”
“看她姐姐那种强势的样子,我可没有能对抗的自信。说起来,要是对抗的话我们整个家族说不定都要被教训一通呢。”
“喂这种时候就不要开这种这么恐怖的玩笑啦。看她这种呆萌的样子,像是什么深不见底的千金小姐吗。”
“那就是深不见底的吉祥物sama?”
“吉祥物和sama是怎么配起来的,违和感超重……”
话题,听不懂。
甚至让我想起第一次交朋友那个时候的场景了。
有些难受。
“里面的结果好像还要一段时间才出的来,要先带着吉祥物sama去哪里走走吗?”
“炫耀一下什么的?”
“我吗?”
两人的目光看了过来。让我意识到话题似乎似乎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看到我点头后,两人似乎很开心似的弯起嘴角来。
……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可能就是我在一年级(1)班的最后一天了。
下个星期再来学校的时候,自己应该就是(3)班的一员了。
当然,也没来的及和以前班上的同学告别。说实话那估计是不需要的吧。她们一定也认为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说实话自己并不认为换了班级后的生活会有太大的区别。
即使是旁边这两个女孩,自己受到其他对待的时候应该也没有阻拦的能力。
而自己要经过怎样改变,才能理解这样的校园生活呢。我还是毫无头绪。
现在已经是放学有一段的时间了。作为一星期的最后一天,社团活动也不需要进行。操场上的篮球声,也是作为大家结束了一星期的学习生活后的放松吧。
在操场中央,突然被空中的云朵夺去了视线。
一星期的生活,又这么结束了。
还有什么事呢。
似乎还有什么事被自己忘掉了。
有什么很重要的事。
“……平果?”
被前方的呼唤夺回了注意力。
“怎么了?突然不动了。”
注意力重新放在面前关切的走过来的少女身上。
“身子难受吗?要我背你吗?”
“……谜题。”
“……?”
“谜题。”
走吧。
一个人。
趁现在。
“我还有要做的事情。”
“……要做的事?”
我对身前的两个少女说:
“你们先回去吧。我待会一个人……不,和姐姐回去。约好了的。”
“和姐姐?没关系吗?”
“嗯。下星期,再见面吧。”
“喔……喔,那下星期见?”
是对自己的分别感到突然吧。
在离开的最后一刻,两人仍在原地呆立。
……
我想起那张留给我的纸条,那些威胁我不要和林月在一起的话语,或者教室里被纷纷推倒的、不属于我的桌子。
那是和言语、动作上的暴力完全不同的、更深一层的动作。
像是完全掌握着这个班级的内部力量一样。
如果是对方的话,肯定已经理解了所有事情吧。
和这个自己完全不同。
然而直到分别的最后一刻。
我都没能解开这个谜题。
……
我小心的走进这个,曾经留下了各种回忆的班级——从缔结了契约的朋友、到各种言语或者动作上的暴力、到企图把我拉出深渊的女孩。
星期五的放学时间。
班上已经没有那些的人存在了。
桌子一如既往的画着还没有被擦干净的马克笔的字迹。最初的‘作弊者’到被后面的各种无法理解的名词掩盖——但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的描述。
划痕和污渍在整洁的教室显得尤其突兀。
就像是,班级的杂渍那样。
但出乎自己意料的。这样的班上,还留下最后一人。
在阳光的刻痕下纤细的少女身影。
是为自己的离开感到遗憾吗。
易远站在我的桌子旁,手小心的抚摸着上面的污渍和划痕。
对方的短发在窗外的微风中微微扬起,竟然感觉有些落寞。
是听见了后面的声音吗?她抬头看着天空的脸回过来。
“你回来了啊。”
“嗯。”我点头。
我关上门。
现在的教室里,就剩我们两人了吧。
我从兜里拿出很久以前、一直收在裤兜里的纸条。
那张被压在林月课本下、留在自己抽屉里的纸条。——‘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这句话仿佛就是把我之后的行动,全部预料到了那样。自己就像对方的掌中人偶。从未脱离过对方的控制。
把它在黄昏的光中展开来。
我问:
“为什么,要写这句话给我呢。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