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被易远按住了。
我明白了这一现状。
被按住的身下,正是自己那张写满马克笔字迹的、布满划痕的桌子。
那张描述着我留在(1)班时,所遭受过的那张桌子。
而面前的,却是易远及近眼前的稚嫩面孔。也是这张桌子、或者其余大部分事情的始作俑者。
对方沉沉的呼吸直接吐在我的脸上,我的脖颈上。
瘙痒和闷热的感觉奇妙的难受。
我愣住了。
不,或许是除了愣住外,自己没有别的选择吧。
易远的目光,仿佛命令着自己“不要动”那样——
像盯着猎物的饿狼。
她的手放在我的衣摆上。
要做什么?
仿佛回应我的好奇那样。
她轻轻的掀起我的衣摆。
像是揭开雪白奶糖上的薄纸。
白皙的糕体,小小的可爱肚脐,就这样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下。
但似乎还没有结束。
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开始。
她的手,还在继续往上。
“不……要……”
几乎是本能的。
在洁白的小腹上方露出之际。我用手压住了对方的手腕。
对方停了下来。
“不要动。脱完你的我也会脱的。”
她使了使劲。
然而我才想起,现在就凭这具身体,根本不具有多少力量。
“你还不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吧?……放心。做完你就懂了。我会很温柔的。不会让你感觉难受的。”
“不……要……”
“你以为在你被欺负的时候,我会开心的在背后偷笑吗?扯淡。我也很心痛啊。越是在面前就越心痛。所以我都尽可能的躲得远远的。我只是想看你露出开心一点的表情出来。想让你抓我的衣摆躲在我身后。想看你对我露出真正的笑——而不是敷衍什么一样。想着你身边有我就好了。结果呢?都对你说了那么多话了。都做了那么多明显的暗示了。你还在忍。你还在什么都不做。你在等什么呢?为什么你就不懂呢?我不明白……”
不明白的,
不明白的……
明明是我这边啊。
“放心。做完了你也会喜欢上的。”
“唔……!”
我意识到,不能这样下去了。
虽然还是不知道对方这样做的意思。
只是直觉告诉我,不能这么下去了。
我尝试着挣扎着身体。
“别动。”
然而易远的力量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身体更是直接压在我躺在桌子上扭动的小小躯体。
挣扎也无济于事。
我想起对方似乎几度背着晕掉的我去了医务室。或许对方的力量,在初中阶段的人中也是处于佼佼者吧。
她低下头。
目光中,似乎是我微微颤动的双唇。
为什么……?
怎么回事……?
要做什么……?
她轻轻把脸低下来。
把勉强按住对方手腕的手拿开,挡住对方的脸。
手上传来温润的触感。
易远不满的抬起头来,皱了皱眉头。
然而目光似乎又盯住了下一个地方。
脖颈吗……
为什么……?
挣扎的手被更用力的按住,就连抬起来都做不到。
温润贴住我的颈项。仿佛在汲取什么似的。从颈侧到半露的纤肩和锁骨,湿黏感伴着奇怪的瘙痒。
肌肤只留下越发难受的被侵略感。
不由自主的绷起身下的小脚。
她根本没有结束的打算。
或者说,甚至都没有开始。
都到这个地步了,甚至连开始都不算。
过分的事情,还要继续吗?
或者说,要被怎样的榨干来,才有结束的时候呢?
自己,似乎已经无能为力了。
浓厚的委屈感还是别的什么充斥着脑海。
放弃一般的松开了手。
自己靠在桌子上的身子,也停止了挣扎。小脚也无力的垂下悬在半空。
几乎是任由对方如何摆弄自己的娇小身躯。
不受控制的。
从口中,吐出微弱的音节:
“姐……姐……”
“……?”
易远突然愣住了。
是疑惑还是惊讶什么的呢。
“姐,姐……”
有些干涩的双唇微微颤动。
下意识吐出口的单字,带着奇妙的呜咽和断续感。
宛如落水之人吐出的泡沫。
是在求助,还是别的什么呢。
这个时候,自己想到的,只能是那个一直照顾着自己的姐姐。
洗澡的时候帮我轻轻的揉上沐浴露、仔细查看我伤口的姐姐。
骂我不能用“有没有用”来描述自己的姐姐。
在我难过的时候揉着我的脑袋的姐姐。
说着“喜欢我”的姐姐。
我也喜欢着的姐姐。
即使做好了告别的打算。这个时候却又迫切的想着姐姐的帮助。
即使被讨厌了也好。
想见姐姐。
想有姐姐在旁边,抱着我,揉我的脑袋。
我会听姐姐话的。
会变得有用的。
会往姐姐喜欢的方向去努力的。
为了姐姐,我什么都会做的。
所以——
“砰。”
……
那是怎样的声音呢。
是自己所期待的声音吗。
还是完全出乎自己预料的声音呢。
教室背后的门被砰的踢开,撞在后墙上。
彭彤——
它反弹着要重新关上。又是一只小手将门用力按在后墙上。
背后的马尾摇晃着,纤细的身影是那么挺拔。
“够了。”
杨夏?
自己愣住了。
按着自己的易远似乎也愣住了。
那个马尾少女两步冲过来,将我身上的易远推开。
她拉起我的胳膊。
然后拉着我往教室外跑去。
自己没有反抗——或者说连反抗的力量和欲望都没有了。
踉跄的跟着对方往外跑。
我知道面前的少女,或许正是我所期望的角色。
用最后一点力气,我回过头。
易远被推开后,就一直坐在地上。
像我一样。
仿佛丧失了所有力气。
……
“所以,到这里就没事了。”
杨夏使劲揉着我的脑袋。
让我想起姐姐对我做的那样。
她帮我系好衣领上,似乎是被易远扯开的的扣子。
纤细的锁骨露出来,让自己看上去像是刚刚睡醒,从家里跑出来的小孩子。
她又帮我整好下身的衣摆。
白皙的小腹从缝隙中露出来。
那个人,对这片肌肤又充斥着怎样的欲望呢。
一直到最后,我都没弄明白。
“到这里就没事了。”
“嗯。”
“如果敢追过来,我就把她打得满地找牙。”
“嗯。”
“已经安全了。我会保护你的。不用再担心被欺负了。”
“嗯。谢谢。”
“所以——不要再哭了。好吗?”
哭?
我才意识到。
面前的杨夏,一直在帮我拭去眼角的泪花。
我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泪水流在自己手上。
糊得湿湿一片。
我,又哭了吗?
原来哭泣是如此简单的事情。
但这次的哭泣,和上次的哭泣,感受又完全不一样。
想要把什么爆发出来。
而不是一直淤积角落。
越堆越高,越堆越高。
从心灵一直堆到眼角。
装不下了,才流下来。
我不想那样。
泪水越来越多。
怎么都擦不尽。
明明让我不要哭了。
但身体却怎样都不受控制。
杨夏揉了揉我的脑袋。
像是再度的,淤积的泥水冲开堤坝。
呜咽变成了明确的嚎啕。
——我……什么……都……没弄明白……
我这么哭泣着。
呜哇呜哇,呜哇呜哇。
直到最后一刻,
都是一无所获。
我还是什么,
都没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