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第一人称)
我叫王林,26岁。住在仙台城东北部的贫民区一带,未嫁。是一名武将级别而又没加入任何势力的散修。每天都在接不同的散活谋生。偶尔会喝点酒。每天都会准时在亥时入睡,每天会睡足四个时辰。睡前,我都会修炼我父母留给我的那唯一的功法,上了床,马上熟睡。一觉到天亮,绝不把疲劳和压力留到第二天。没有人说过我不正常。
仙台城,是一个凡人与修士混杂聚居的地方,当然虽说有凡人,但基本都会与修士有些关系,或者是亲属,或者是侍妾,又或者是玩物,不过也有极少数的,想来这里碰“运气”的。
运气这是可是对修士而言非常重要的东西,一个运气好,就算摔下悬崖,你也有可能大难不死,运气不好的,可能转头就被仇家斩了。
本来,以我这年龄,在这种仙台城的这种地方,还有我的这种身份,早就该找户人家嫁了才对。
但我的运气并不太好。
我的父母都是修士,本来这是多少凡人所希冀的?但那些凡人们不知道。在修士间,实际上与他们凡人间并没有什么不同。
一样有着等级之分,一样有着地位之分,一样是胜者为王,强者为尊。只是,更为单纯,更为彻底。
而我的父母也不过是仙台城修士间的中下层,没有背景,没有手段,没有过去。
就在我11岁那年,他们在一次探查附近的双子山时被妖兽分尸了。
这还是我后来听那天与他们同行的散修说的,他们,再没有给我留下任何东西。
后来我在家里找到了他们藏起来的一个储物袋,然后在这里面我终于接触到了我父母的过去。
他们曾经是两个大宗门的弟子,虽然并不是核心弟子,但好歹也是那宗门的内门弟子,获得过可以修炼到武尊水平的功法,也就是我一直都在修炼的那部。
他们原本是分属宗门中两个派系的弟子,然而这两个派系本身不和,他们两人在宗门中的关系也受到多方压力阻拦,终于决定叛出了宗门,还带着宗门的功法,这可是死罪,然而我也并无选择,除了这个功法,我并无选择。
除了这个功法,我根本没有选择…还是说要我嫁给那些凡人?又或者说是其他修士?但在看到我父母那“可歌可泣”的爱情后,我便是失去了信心,对爱情。
果然自己未来还是应该由自己掌握。
所以我抛弃了一切,依靠自己的力量在这仙台城的最低层挣扎求存,我不要依赖任何人,我要自己活下去!
……
然后我搞砸了,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这应该说是同情心泛滥吧?
我看到了一个白痴姑娘既然不知死活的跟着这仙台城极为出名的“花花公子”走进了那家伙家族产业的酒楼,之后可能发生的事谁都懂,包括街上路过的路人,比如我。
然而看那姑娘穿着出尘,只怕本身也是有着不简单的出身,其实我也不该多管闲事。
可是在那一刻的我就是不知哪来的“勇气”,竟敢去坏了那家伙的好事。
他派出了几十个修为不低于我的武将前去抓我,而我也当然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便是先一步离开了仙台城。
最后我在双子山上被包围了。
说起来为什么我会跑上了双子山呢?难道是因为我的父母在这里去世,在这里我能感觉到他们,感觉到安全感吗?
太扯了吧?
结果,我这26年的人生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呢?
看着步步紧逼的这些武将,再看了一眼我背后恶名昭彰的断魂崖。
再想到了那个纨绔子弟可能做出的事。
我毅然跳下了这“必死”之崖。
我自己的命由我自己掌握!
……
“好痛啊…”在崖底醒来的我惊奇的发现我竟然没死!
我小心的挪动了我的身体,然而强烈的疼痛瞬间充斥了我的全身,我身体内怕是已经破破烂烂的了,但我却还是没死,我都已经不知道这算是好运,还是倒霉了。
望向天空,我看到了满天星辰,这是我第一次静下心来观察这片天空,这片夜幕。
“我搞砸了呢!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的未来…”自言自语后,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可能从一开始从哪找个人嫁了就不会落地如今的田地吧?
我不知道,没有人会知道,但我还是忍不住去想。
当然,我知道,我不能把这些留到第二天。
…
夜幕离去,太阳的光芒照耀大地,我也终于看清了这一晚上,我到底是与什么作伴。
森森白骨遍布了这崖底,不愧是断魂崖,也不知在此断送了多少英魂,接着我也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个。
不过我还没放弃希望。
记得那些散修里的老油条常说:“绝死之地必有生机,这是天理循环。”
一般在这种尸横遍野的地方,在晚上没能看到有污秽之物,那就一定是孕育出了什么天材地宝,而且还一定是疗伤圣药。只要我找到那唯一的生机我便还有机会。
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在白骨间缓慢移动着,不时我也会查看一些骸骨身上的储物法器,看看有没有可以治疗我身上伤势的丹药。
但并无收获,我便是把这些储物法器全丢到了一边,带着也没用,还会增加负担。
然后,我看到了一个山洞,这山洞很异常,有些像是人工挖掘的山洞,山洞口还有着半片阴阳鱼的图案,然而它却出现在这种地方,断魂崖底,难道是其他掉下来后还活着的人挖的吗?
我并不清楚,只是我觉得在这种境况下,那已经是我最后的生机。
我拼尽了全力爬入了那个山洞,但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什么疗伤圣药,也没有人…不对,有什么在地上,在那里有着什么。
我爬向了山洞内唯一的异物处。
那是一块魂玉,一块有巴掌大小色泽莹白的魂玉,要是平常的我捡到这块魂玉大概会欣喜若狂,然后拿到拍卖市场上卖掉吧?
结果却是在这种情况下,这魂玉却是完全无法改变我的困局。
可是已经靠近了的我还是拿起了这块魂玉。
就在我碰到了那魂玉的那一刻,我的意识仿佛受到了什么冲击,强烈的晕眩袭来,失去意识前,我能看到,那魂玉上原本白润如脂的颜色迅速褪去,变得透明起来。
……
我不知道我失去意识了多久,但在我醒来时,我身上的疼痛完全消弭,甚至还能感觉到全身上下的经脉畅通,四肢百骸运转如意,我马上运转了一遍我父母留给我的功法,一个周天,两个周天,三个周天…
顺畅得不可思议,甚至…我发现,我竟然运转到了后面武尊级别才可能运转的部分。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
只是很快的我便是发现了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那魂玉不见了,没有了!
我马上站了起来,迅速扫视了山洞内一遍,这小小的山洞里并没有死角,紧接着我便是将目光移向了山洞外,一团庞大的黑影在外面,我不知道那是谁,也不知道我又是从哪而来的“勇气”,在那一刻,想我的大脑中只充斥着夺回魂玉的想法,接着我扑了出去,趴在了那黑影的身上。
那黑影比我想象的还要巨大,可是在那一刻,我仿佛忘却的恐惧,从死亡的边缘回归的我,已经无所畏惧,我以有些嘶哑的声音说道:“还…还给我,把我的魂玉还给我!”
那庞然大物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而这时也终于看清了这东西的真面目,一只乌鸦,一只两米高的乌鸦!
然而在它的激烈挣扎下,我却是更加用力的环抱着他,同时,两手死死的抓住了他的羽毛。之后甚至还用口咬了上去。
奇怪?我应该不是那么竭斯底里的人,但在那一刻我却是犹如失去控制般的疯狂。
接着那大乌鸦飞了起来,飞到了空中。
在强烈的冷风吹袭下,我终于稍微冷静了一点,但我却是发现,在我底下的这头大乌鸦倒是失去了冷静,它慌乱的拍动着翅膀,然后力竭,紧接着眼看就要坠向地面,我随即大吼一声:“你是想同归于尽吗?快伸脚着陆啊!”
这乌鸦这时竟然口吐人言反问道:“哈?怎么着陆?”我真想骂一句,你这傻鸟不会降落学什么飞呢?还飞这么快!
之后,在我的指挥下,这笨鸟总算是顺利降落了。
松了一口气后,我瞪着它说道:“好了!你这笨鸟快把我的魂玉还给我!”
接着它举起了一只脚,上面抓着一块魂玉,我马上扑了过去,也是抓住了那魂玉,同时也是用力拉扯,那乌鸦也是配合的松开了爪子,接着一团金色的火焰突然包裹起那乌鸦的全身,强烈的高温形成热浪向我迎面扑来,高温使我窒息,我坐倒在地,全力的喘气,这时我才看清,这乌鸦有三条腿。
它是三足金乌。
然而这些混乱的思绪在我看到了手上赤红的魂玉时便是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再次竭斯底里的骂了出声:“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我的魂玉会变成这样?”
我并不知道我在骂什么?为什么而骂?这时在我的心里只剩下了惊慌,毕竟金乌可是来头极大的凶兽,我为什么要骂它?我为什么要惹它?结果,刚从狼窝死里逃生,又跳入虎穴。
可是有某股意志让我不能屈服,再次给予了我“勇气”,它驱使着我一脸愤然的说道:“你要赔我!”
接着连“这魂玉原本我是打算拿到拍卖会上卖个一百万灵石的!你要不就是给我一百万灵石,要不就是当我坐骑!总之你要赔我!”这种无理取闹的话也说出口了,我仿佛已经看到我被烤熟的命运。然而结果却是异常的。
那金乌战战兢兢的拿出了一个储物袋递了过来,我接过了那个储物袋,稍微查看了一下,里面大概有一百万灵石吧。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灵石所以也不敢肯定,这是在那一刻我的神智已经被完全冲击得支离破碎,我这到底是在干什么,这是运气吗?
怎么会存在着这种让人感到心寒的“好运”呢?
最后还使我鬼使神差的把魂玉也收入了那储物袋中,转头离去,我很想离去,我感觉我那脆弱的精神已经无法再经受任何刺激。
不过如果再来一遍,我肯定会记得把魂玉留下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