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改变记忆更可怕呢……”A.A.淡淡说道，“一开始就不让人拥有正确的记忆。”
如果你是在标榜你的正义，就是五十步笑一百步。不过文森特始终没说出来。
这时，海丽竟然提前回家了。
“哈，果然在家啊。”海丽笑眯眯说，“不过，艾琳娜老师也算是希腊语社的人嘛，放学以后为什么不去活动室呢？”
“文森特的决定。”A.A.先发制人。
“我还没从工厂事件缓过神来。”文森特编了个借口，“最近的社团活动不参加了，我要好好休息。”
“诶，是太累了吗？”海丽走上前摸了摸弟弟的额头，“没生病啊。”海丽突然又笑起来，“看谁来了。”
家里走进来一个黑发少女。
“克里斯蒂娜！”文森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了他向往的女孩，而且是在自己家。面对自己的敌人，文森特游刃有余；但是面对喜欢的女孩子，他就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完全没法思考下一步做什么。
“就是那个跟踪狂。”A.A.补充说。
克里斯蒂娜的脸红得像个皮球。居然犯了那么大的错误。“谁，谁是跟踪狂啊！我……我只是恰巧路过罢了！”
“我担心弟弟，所以提前回来了。正好在楼下看见小克里斯蒂，就把她带回来了。”海丽笑着把家里的人简单介绍了一番。“我去准备晚饭，克里斯蒂想喝点什么？有牛奶、果汁、可乐……”
“果汁。谢谢。”
趁着海丽去冰箱那里倒果汁的间隙，文森特凑上去对克里斯蒂娜说：“刚才看了新闻，对工厂时间的报道很蹊跷呢。正好你来了，待会去我房间说话。”
结果克里斯蒂娜的脸胀得更红了：“你……你该不是打算……性骚扰什么的……”
“什么？”文森特也尴尬地脸红起来，“没……没有的事……”他确实没多想，眼下工厂事件才是当务之急。
“我看他也不敢。”A.A.坏笑着说。
文森特瞅了A.A.一眼，带着克里斯蒂娜去了他的房间。
他告诉了克里斯蒂娜新闻的内容，同时说了自己的担忧。最后他说：“依我看，这次的工厂事件还有别人不知道的内幕。你有什么瞒着我吧，王后女士。”
“没有。”克里斯蒂娜断言。
“你不告诉我也无所谓。”文森特说，“我建议我们之后的几天都分享信息。以目前的情况看，我们这里几个事件发生时出现在工厂周围的人都脱不了干系，很快就会有人上门盘查我们。我答应过你会替你保密，我就一定会。所以，你最好让我知道所有的真相，我才能作出最佳判断。”
克里斯蒂娜隐瞒着一些事。但是以目前她对他的信任度，文森特套不出话来。他感觉不错，好像在和克里斯蒂娜分享一个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小秘密。
尽管如此，文森特还是感觉困难重重。按照不列颠人办事的习惯，他作为一个工厂事件的直接目击者，是肯定会被调查的。说不定官方为了封他的口，还会使出一些下作手段。让他有点小兴奋的是官方对工厂事件的态度——到底是什么原因迫使他们屏蔽真实信息呢？
没有必要主动去调查，那样反倒会被怀疑和恐怖分子有关。文森特看了看克里斯蒂娜。好家伙，如果每个恐怖分子都像她一样充满魅力，文森特自己都想去当恐怖分子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守株待兔。等官方找上门，再反过来从他们的问题里面斟酌动机。
“那啥……”文森特摆出他习以为常的无所事事的姿态，“我的房间收拾得还不错吧。恭喜你，你是除了我姐姐以外第一个与我单独同处一室的女孩。”
克里斯蒂娜厌恶地瞪了文森特一眼，走出去以后重重把门摔在墙上。不列颠人得意个屁啊！
海丽没用多少时间就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餐。有流着汁水的炸牛排，清香的水果沙拉，热气腾腾的蔬菜汤。面包是法式长面包，配新鲜黄油。
由于是长茶几，于是文森特和海丽同坐一边，克里斯蒂娜和A.A.坐两人对面。
“开饭开饭！饿死了！”文森特抓了两快面包放到碗里，夹一块牛排放在中间，做了个临时三明治。
“呵呵，总觉得家里变热闹了呢。”海丽吞下一块苹果，眯着眼睛，“以前总是弟弟和我两个人吃饭，不知不觉就多了艾琳娜老师和小克里斯蒂。”
“只是徒增食物预算罢了。”文森特不怀好意地看了看A.A.。他又转向克里斯蒂娜：“不是针对你，克里斯蒂娜。这样一来就和中午饭抵消了，对吧。”
“中午也是在一起吃饭的么？”海丽问，“我们家文森特什么时候和小克里斯蒂关系那么好了？”
“才没有呢！”克里斯蒂娜赶紧否认，“是他拼命……”她意识到说错了话，“不，非要和我一起……我才……”越解释越糊涂，“我才请他吃饭……”
“总之只是一起吃饭，没有发生进一步的谈话啊，保证啊什么的。”文森特若无其事地吃着牛排。
克里斯蒂娜恨不得在桌子下踢文森特一脚，可惜她对面坐的是海丽。
“不过海丽调的莎拉很好吃呢。”克里斯蒂娜只好换话题。
“说起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文森特用餐叉指指海丽，又指指克里斯蒂娜，两个眼球好奇地在两个少女中间跳跃。
“今年奖学金颁奖典礼上认识的。”海丽笑着说，“小克里斯蒂是一年级的第一名，很强的哦。”
海丽一直想有个妹妹，可是父母只留给她一个弟弟。当年的奖学金颁奖典礼上，她和克里斯蒂娜的座位恰好挨在一起。克里斯蒂娜小桥的身材、短发的造型把海丽萌到了粉红国度去。顿时——尽管克里斯蒂娜还没说同意，她就把她当妹妹一样看待了。
“可怜的孩子，被我姐姐当妹妹看了。”
“谁是妹妹啊！”克里斯蒂娜反驳回去。“对了，艾琳娜老师今天是来家访的吗？”
“我就住这里。”A.A.终于开口说话。
“哦？难道艾琳娜老师和海丽是远房亲戚吗？”
“呵呵，不是的。”海丽抱着着淡雅迷人的微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了，反正艾琳娜老师就住下了。”
文森特听不下去，食欲灰飞烟灭，食物卡在嘴里无法下噎。海丽当然不知道A.A.为什么住下——她被修改了记忆。
“我吃饱了。”
文森特在海丽和克里斯蒂娜不解的目光里离开了餐桌，之后的几秒，肯尼迪姐弟家的客厅里都被沉默的气氛笼罩。只有A.A.对此毫不在意，她自顾自地享受着可口的晚餐。
“哎呀，真是的。”海丽勉勉强强挤出一丝微笑，“艾琳娜老师住进来以后我弟弟就有点情绪不定呢。太紧张了吧。”
艾琳娜老师怎么看也只是个少女，比海丽还年轻一些，和克里斯蒂娜差不多。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已经当上了圣阿拉伊修斯的指导老师，怎么看都可疑。
晚饭后克里斯蒂娜就吵着要回去。她本来的目的是跟踪文森特然后抓住他的什么把柄，现在做的事情比起那个初始目的来实在差之甚远。暂且不论他家住的那个老师是否值得怀疑，至少家里住了个老师，文森特也不敢放肆。
天完全黑了下来。少女们花在晚餐上的时间比想象的要多。透过玻璃幕墙，可以看见城市里星星点点的灯光。肯尼迪姐弟家的地理位置还算不错，本来就在小山上，楼层也高，在家就可以看到大半个新托莱多市。
“还是让文森特送你一段吧。”临走，海丽建议说。
“没关系的了。”克里斯蒂娜笑着说，“我比你们想象的结实。”她弯曲手臂，展露她臂膀上那一点可怜的小肌肉给海丽看。她没撒谎，粉嫩的肌肤确实有一点点凸起。
“你就不要客气了。”文森特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中华人说晚餐后散步有助消化，我就当是散步顺便送你了。”
“我不需要。”克里斯蒂拿一口拒绝下来，“何况，和你走在一起才更危险吧？”
“反正你比我们想象的结实。”文森特的眼神变了，那不是衣服无所事事的眼神，他很认真地在……命令克里斯蒂娜。
克里斯蒂娜虽然不屑文森特那副刚硬的口气，她也不傻，她听出来文森特有话要说。于是答应下来。
“那么小克里斯蒂就交给你喽。”海丽放心下来，“至少要送到车站啊。”
A.A.也不甘示弱，一边把手枪递给文森特，一边说：“带上它。”
那是真枪。很小、很女性化的手枪。很像是玩具，但它还是真枪。它骗不过克里斯蒂娜的眼睛。
“你那玩具就收着吧。”文森特笑了笑，“只怕吓唬不了坏蛋，反被坏蛋笑话。”
文森特是真有话对克里斯蒂娜说。克里斯蒂是来找他的把柄的——这一点已经很明显了。她早晚能调查出A.A.的身份是假的，她不是什么艾琳娜老师，她……真名也不是A.A.。索性直接把他了解的A.A.都告诉克里斯蒂娜，兴许能从中华人那边了解到一些有用信息。
中华人云：以进为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