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上官芸把一份文书交给卡伦特，背后的矿石灯映着她的倒影。脸上有些胡渣的男人接过文书，展开，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女性，下面写着详细资料。他看完文书，拿下口中的烟，把烟头按在了女性画像的眉心，微微发出纸张燃烧的声音。
卡伦特举起手中的酒杯，把啤酒一饮而尽，离开了酒吧。
“我记得这个人好像......”使在上官芸的身后看着卡伦特走上通向地面的阶梯，上官芸则走向吧台，问酒保拿了两杯咖啡。
“偶尔换换口味吧。”上官芸把一杯咖啡递给使。
使接过咖啡，“我说...让卡伦特去不太好吧？”
“没事。”上官芸抿了一口咖啡，轻轻呼了口气，咖啡上荡起一丝波纹。“让他去。”
卡伦特换了一身黑色的斗篷，把文书卷好放在了腰间，悠闲地往文书上所指的目的地走去，望向前方的眼神，饱含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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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灵照例还是没有起床，流云百无聊赖地在书桌旁撑着脑袋，手中拿着那支银白色的袖箭。他翻转袖箭，又时不时用手指碰碰箭簇，直到指尖出现痛感才轻轻松开。
流云叹了一口气，把袖箭藏好。
“唧唧”的声音，像什么鸟类的叫声。
流云打开窗四处张望着，有一只麻雀躺在地上，翅膀无力地伏在地面，鸟喙微张。他又看了看四下无人，一脚踩上书桌翻出了窗外，轻轻地捧起了麻雀。
这只鸟儿没有挣扎，倒不如说几乎没有反应。有一点体温，但是不知是否在冬日的冷风里待久了，温度相当微弱。
流云把它从窗户轻轻地放在了书桌上，又双手撑着窗框跳进了房间。
“茉莉小姐，那个...有没有...呃...药之类的？”流云捧着麻雀，对着正好路过房门口的茉莉说道，同时举起麻雀给茉莉看。
小麻雀似乎没有外伤，但是体温几乎感觉不到，反倒像是生病了。茉莉仔细看了看，摸了摸麻雀的脑袋，麻雀的嘴张了张，一只眼睛半睁着。
“这只麻雀好像是冻伤了，我去拿点热水过来。”
流云把这只小麻雀安放在了房间的床上，茉莉很快端了一盘热水和毛巾。
“嗯？早上好呀。”寒灵揉着眼睛突然出现在门口，“你们在干什么呢？”
寒灵看到了洁白床单上躺着一只麻雀，惊叫地迈着小碎步奔过去，却被茉莉拦住。
“它冻伤了。”流云看着麻雀，把手伸进热水试试温，有些烫。
“这只麻雀大概出生没多久，羽毛才刚刚长成。”茉莉把毛巾打湿，递给流云，“我再去拿点什么，你们先照看一下。”
茉莉快步走出了房间。寒灵眨了眨眼，坐在床上。流云轻轻地用手指沾了些热水抹在麻雀的羽毛上，再轻轻抬起它的翅膀，用冒着热气的毛巾一角裹住麻雀的身体。
“云哥哥，好像很熟练呢。”
流云抿了抿嘴，继续给麻雀的翅膀洒热水。“它大概没有父母了。”
寒灵不解地看着流云。
“要么就是迷路了。”
“emmm...为什么呢？”
流云从小在乡下长大，除了伊尔希之外，只有一些小动物陪着他了。他见过许多生命的逝去，自己养的猫猫狗狗第二天早上就被不知道什么人抓走了也是常有的事，村里找不出是谁干的。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流云没有说话，还是继续给麻雀洒着热水，麻雀渐渐有了反应，翅膀开始微微地动起来，鸟喙一张一合，发出轻轻的“唧唧”声。
寒灵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流云取下毛巾，浸了热水，再裹在麻雀身上。
午后，太阳终于拨开了冬日的严寒，在花园的草地上能感觉到些许温度。流云和寒灵坐在草地上，麻雀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坐在流云的膝盖上四处张望着。寒灵轻轻俯身，用手指抚摸着它的头，它眯起眼睛，脑袋随着寒灵的手指微微摆动着。
“呐～云哥哥～我们养着好不好？”
“麻雀不可以养的。”乡下孩子的经验。“要是用笼子装起来，它肯定会撞笼子，直到撞死。要是用绳子拴着，它也一定会一直飞，直到勒死，或者累死。”
寒灵脸上浮现有些纠结的表情，看着面前乖巧的麻雀静静地坐在流云的膝盖上。
“为什么呢？明明都和父母走散了，冬天它能过去吗？还是让它待在这里比较......”
茉莉在两人身后不远处静静看着，阳光洒满了整个花园。
流云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是啊，为什么呢？
“是自由吧。”
嗯。是自由。
流云轻轻捧起小麻雀，它很乖巧地用脚爪抵在流云的手掌，痒痒的。小麻雀对着流云和寒灵眨眨眼，展开了羽翼渐丰的翅膀。寒灵托起流云的手，两人一起把小麻雀送向天空。小麻雀振着翅膀飞向了不远处的树枝，又向更高处飞去。
寒灵望着逐渐远去的小小身影，顿生一种释怀感。
流云拍拍身上，撑着膝盖起身。他向寒灵伸出了手，寒灵呆了一会儿，轻轻握住了流云的手，两人一起跑向花园深处，茉莉有些欣慰地跟了上去。
夜晚的星空笼罩着大地，今夜无云，漫天的繁星缀满了整个天空。寒灵正在洗澡，流云望着窗外的景色，回想着白天的麻雀。
流云当时没有回答寒灵的问题。那只麻雀的父母去哪儿了？是被孩子的弹弓打伤了翅膀，还是被猎人的枪夺走了生命？
它的故乡又在哪里？
流云的鼻子有些酸。离开村子已经一个月了，难免会想起故乡的人们，尽管他们对自己并不好。
“砰砰”的声音，像什么敲窗的声音。
流云打开窗，一只小小的麻雀站在窗台上，轻盈地跳过窗槛。待了一会儿，它又转身飞出了窗外，消失在夜色之中。
「祝大家元旦快乐！也希望某灵的新年愿望能实现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