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有最辉煌最闪耀的那一刻,被积压的越多,爆发出来的光芒便越是刺眼。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不是普通人,至少在他们自己的心中从没有认为自己普通,即使表述声明出来,那也不过是虚脱之词。
皮靴研辗土砾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起来,手阿提清楚这脚步声是在喳喳塔姆山地区域内,弗利可可西政府军独有的,因为当地土著居民只是赤裸双脚,而他的战友们穿的都是五花八门的旧式运动鞋。
现在的他紧抱着乌达顿留给他的步枪,老老实实的藏身在掩体后,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只待敌人的逐渐接近,然后给予对方致命的一击。
他是没有杀过人的,但是每天他都看着人被杀戮,或许他还没有察觉到,在他的心中早已对鲜血和痛苦麻木,只不过是在那麻木上沾染上了懦弱和恐慌而已。
手阿提今年不过才二十一岁而已,但在过多战火蹉跎下,他看上去更加年长些。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在这片大陆上的战火就在燃烧,在偏僻的地区没有人知道到底为什么,偶尔有路人经过手阿提的村子,留下的话语便是极其简练的:财富,权利,反抗,分裂,自由。
就算如此那时手阿提每日在村里同村中众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即使每日听闻远方的炮火声,也觉的那是飘渺不可触及的事情,和平安逸在他们窄小的村落中是久远的旋律。
但并不是神大发慈悲遗忘了这里的安逸,只是战火还没有蔓延至此而已。
手阿提清楚的记忆着那一天的灾变,即使他不愿回忆起来那一切,但那一切就是梦魇的缠绕着他。
非洲大陆是很少落雨的,而那一天天空却是灰蒙蒙的。全村的人们心中都满是欢喜,不止对即将而来的降雨,还有对即将成为新郎的手阿提的祝福。
然而就是这样的时刻,炮火声炸响了起来,村落中原已古老的建筑在突来的炮火洗礼下,彻底化为齑粉,村人心中原本满装的期盼,完全被着突来的灾难燃烧成灰烬。
“为什么要屠杀我们?为什么要战争?人与人之间和平的相处不好吗?”
那一天瞬间的灾难之后,苟活下来的手阿提跪在村落的废墟前,任凭百年难得一见的非洲豪雨洗礼。
现在的他每每回想起来那一幕,全身依然会不由自主的颤朔起来。
皮靴打磨土砾的声音已经停止了下来,手阿提能清楚的从声音中辨别出那敌人停下来的地方就是在自己掩体的正前方。
他不知道敌人为何会突兀的停下来,或许敌人察觉到了自己掩藏在这里,这使他微微有些慌张,立刻屏住自己的呼吸,不敢露出任何的声响。
短暂的沉默后,接着便是拉链划开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哗哗的流水声。
掩体巨石后的手阿提微微一怔,紧绷的神经这才缓缓的放松下来。
“喂,你他妈的好了没有?撒泼尿都这么墨迹!”稍远处催促的声音,在这山区中不时传响子弹和机械的轰鸣声中,这声音却是格外的清晰,手阿提立刻判定这发声的人距离自己也是非常近的,这下他一个人就要面对两个敌人,这使他的心再次紧张起来。
“催什么催,大早上就突来的袭击计划,刚起床尿都没撒,就开始作战了,憋了这么久,水多着呢!”在手阿提掩体前的男人开始回应着。
“真他妈的操蛋,我也憋久,也得放放水。”
“嗯,你大胆尿吧,我马上完事了,这地方算是偏僻的,估计那帮猴子不会来这里的,机甲不用看着也没事。”
“我看也是,我在那等了近五分钟,连个鸟都没有。”随着皮靴研磨土砾的脚步声和话语声越来越清晰,后来的男人也止步于手阿提藏身的掩体前。
拉链声,水流声重复的演绎起来。
,虽然手阿提懦弱,但他也清楚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自己没有可以在犹豫的时间了!
接着他毫不犹豫的从巨石掩体后闪身出来,对着那两名身着较正统军装正撒尿的男人便扣动的手中步枪的扳机。,
两声枪响在此时山地中的乱枪时鸣中,根本算不得什么,没有人会在意这多来的两声枪鸣。
而首次杀人的手阿提内心中并没有感到惊恐,反而是看着敌人流淌鲜血的样子,心中却刹然间涌现出爽快。那种被积压久远的负重恐慌感荡然无存。
手阿提缓缓的把扣动扳机的手掌陈列在自己的面前,一切仿诺是错觉。
“这……这就是杀人的感觉吗?”他的心剧烈的跳动着,泵压的鲜血快速的涌入他周身,使他沸腾起来。
“没有悲伤,没有恐慌,只是屠戮…………嘿嘿……”他的嘴角轻扬诡异悲怆的笑了起来,其眼眸中再一次的淌下泪水。
稍远处的喳喳塔姆山地深处,乌达顿带领他的手下主力的战斗,才是这次反击保卫战的主战场。
此时的乌达顿正坐在他们组织内唯一的一台MS中,而这台MS的外造型也很独特:机体金属四肢上的漆色虽被打磨的几乎竭尽,但依然是可以识别出四种不同的色彩,尤其是胸部上残破标记的编号为“A12”,而背部的编号却变为了“XSD45”,毫无疑问这是台拼凑出来的机体。
而就这样一台被拼凑出来的机体,此时却在战场中大显威武,已经连续的摧毁斩杀了对方较为正规军队的数台MS和坦克。
死伤的一直是弗利可可西政府军,但乌达顿还有他的手下们,却没有感到丝毫的放松,如诺平日对方遭受到如此重大的打击后,会立刻撤退的,但今天他们仿诺不知恐惧一般前仆后继的涌了过来。
就算乌达顿和他的手下们,作战再骁勇,在这样持续不断的敌人进攻中,没有后续火力的支援,败迹也开始一点点的显露出来。这时他们的后援补给快供应不上了,弗利可可西政府军的推进部队开始发起了又一次的冲击。
在高地上的乌达顿手下驾驶的坦克车开始一台接着一台的被弗利可可西政府军摧毁,乌达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下的兄弟们丧命而无能为力。
“**妈的雇佣军,老子如果这次不死,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们一顿!”拼装起来的MS内,乌达顿开始怒骂起来,此刻他眼前的局势也不容乐观,四台弗利可可西政府军的MS已经把他完全的围和住了,其中还有一台开启了外部语音,嚣张的命令乌达顿无条件投降。
“投降?老子就是死,也要把你们这些弗利可可西政府军的走狗带下地狱!”乌达顿疯喊了起来,他仅剩的右眼怒睁如铜铃。他操控着机甲再次挥动起那巨大的切割电锯刀,为了维持能源机甲的供应,他并没有开启电锯齿轮的运转,只是把巨大的电锯刀挥舞起来,当做钝器使用。
虽然他的气势逼人,但也是穷途末路的挣扎罢了,挥舞的巨大电锯刀虽然命中敌方,但冲击力量的反作用力,也把在机甲内的他震的七荤八素,就算被击退那台MS,周围三台MS的进攻如数的命中在他的机甲上。
三把震动电锯刀的电锯齿轮飞快的切割下乌达顿所乘坐机甲的左右臂,使其完全的失去了作战性能,并且弗利可可西政府军也不是什么仁慈主义者,在他们的心中都恨透了这台拼装的MS,每次作战都是被这台拼装的MS击溃,此时见到它失去了作战性能后,哪能再放手?数把震动的电锯刀笔直的插了下来,目标便是拼装机甲的胸部。
任何一台机甲的胸背和背部装甲都是最厚的,即使这台拼装的残破机甲也不是例外,震动的电锯刀在金属钢板上前进的速度顿时一滞,撕裂打磨的声音刺耳的响亮在整个战场上,切割开拼装机甲的胸部装甲只是时间问题了。
“呵,要死了吗?”乌达顿叹息着,并通过机甲后摄像眼反馈在屏幕上的信息,瞧看着自己身后兄弟手下们在不断剧烈的炮火中衰亡消减。
“各位不能退缩啊……在后面的土地或许是这片大陆上最厚安逸的村落了,我们能守候这和平多一刻也好……”乌达顿默默的话语越来越轻起来,并开始幽幽的微笑起来。
“……和平?去他娘的和平,哈哈……我说今天我的右眼怎么一直在跳,原来是亡命之日,由米西医生还说我是使用右眼过度导致疲劳所致,呵,真是笑话。不过还好今天提早的把手阿提那个兔崽子赶跑了,要是还如往日一般的跟着我在机甲中,想必此时那家伙会怕得尿裤子吧,哈哈…………”
他肉眼看到那震动着的电锯刀在自己机甲胸部处摩擦出剧烈的火星,渐渐的没入其内部,紧接着机甲内运转的屏幕全部熄灭暗了下来。
乌达顿透过外部可视窗瞧向那剧烈飞溅的火星,目光开始恍惚的眺望在那之后更远喳喳塔姆山地的某处山丘,再其背后,新生的红日正在冉冉升起。
光明……
我的半生都活在被消弱二分之一的阳光下。
然后他有些不甘的慢慢闭上了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