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多久多久以后,当肖阳在回忆这一刻的时候,那种悲凉的心境宛如他少年时候那般的懵懂。结束了,一个命运的脆弱远要比想象中的还要可笑。
反复交割的械斗在Ghost机甲与Sunmelt Eye机甲间展开,撞击粒子光束刀剑的扭曲色彩,在空间内涟漪起的波纹既是绚丽又是残酷。此时此刻无论是肖阳还是鬼姬都清楚,自己或是对方都是处于可以被一击击溃的边缘。Ghost机甲此时的残破也好,Sunmelt Eye机甲此时的相对完整也罢,那不过都是空虚的壳子,毫无差别。
虽然Sunmelt Eye机甲无法启动粒子防御驱动,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机身健全的它更加占据优势,在鬼姬依靠自身的视野操控Ghost机甲与Sunmelt Eye机甲短兵相接的回合间,低身位的视野已经让她占尽劣势,但好在此时此刻Ghost机甲唯一的致命点就是以她为中心的驾驶舱,其余部位的装甲再怎么的承受打击也是毫无紧要,就像是一团废纸,在如何的揉捏也很难再使它的模样受损程度改变,除非——洞穿它的心口。
此时鬼姬就是这如废纸团机甲的心口,Sunmelt Eye机甲所有的攻击全部都是围绕着这一心口点上徘徊,一旦Ghost机甲挥舞的粒子光束剑招式用老,或是格挡偏差,那么Sunmelt Eye机甲会毫不犹豫的把钢铁手腕中的粒子光束剑穿插刺入。
“呵……”思绪中的鬼姬嘴角不由的扬起一抹狞笑,矫揉的灵魂让她的心无比坚韧,在不断粒子光束剑碰撞溅射的粒子火花焦灼下,在她那没有平日眼镜片折射光芒清晰呈现她视野的前提下,模糊的视野令她更感真实,下一个机甲粒子光束剑交错躲闪的回合间,鬼姬操控着机甲已蹲伏的姿势夺过Sunmelt Eye 机甲横扫而来的粒子光束剑,再抬起身时,Ghost机甲那三根手指攥握的粒子光束剑的锋芒扭曲的从下至上朝着Sunmelt Eye机甲头颅的下颚穿刺而去。
Sunmelt Eye机甲本能的朝后退却脚步,Ghost不但不收招反倒是扭转机甲的身躯,让机甲那光秃秃的左身朝着Sunmelt Eye机身撞去,在自身退去,以及Ghost撞击力的双重打压下,Sunmelt Eye瞬时失去平衡的后仰的跌倒在废墟土石的大地上。
鬼姬还不犹豫的驾驶着Ghost机甲奔赴向前,举起粒子光束剑变朝着倒地的Sunmelt Eye机甲右胸口刺去,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Sunmelt Eye顺势挥舞粒子光束剑格挡,仰视之下,尽显劣势。
“呵,结束了!”僵持之下的对峙中,鬼姬猛然的发力推动着机甲操控杆用尽粒子向下堆压,把Ghost机身倾倒,施加俯冲重力,瞬刻间粒子光束剑的对峙锋芒便贴在了Sunmelt Eye机甲胸口的装甲之上,粒子穿刺的刃芒轻易的割裂开Sunmelt Eye的装甲,只要威势再进一步,那么接下来便是赤裸的贯穿。
“怎么可以在这里倒下?!”Sunmelt Eye机甲驾驶舱内扭曲的肖阳猛然的嘶吼起来,Sunmelt Eye机甲的腿脚高抬的踹在Ghost钢铁脚腕上,倾斜趋势下的Ghost机甲立刻失去平衡,便朝着Sunmelt Eye机身扑到而来,Sunmelt Eye机甲猛然的发力让对峙的粒子光束剑推开Ghost机体的身躯,自身机体翻滚朝着一旁移去,短暂的停歇后,立刻站起机身,但是这一刻Ghost又一次的奔袭而来,在那残败的机体上,那胸口裸漏装甲内的鬼姬满脸的狞笑,全无惧意,此刻明明是占尽劣势的她,让人难以捉摸她那样的笑容自信究竟是来自何方。
极快的粒子光束剑敲打撞击再一次的展开,交错的回合,躲闪的锋芒令人眼花缭乱,扭曲的粒子光束迸溅的火花,在空气中氧化飘散,在苍灰色的天空下,然如是洁白的雪花般,可惜这雪是炽烈的还没有落地便已经是融化升华在空气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粒子光束剑柄内存储的粒子能源已经是不多,两柄粒子光束剑的锋芒都开始衰弱下来,强一颗还可以称呼为刀剑的粒子光束,这一刻只能勉强的称呼为短剑,其实是更加趋近机甲匕首的长度。
短兵交接下,Sunmelt Eye的优势更近一步,完善的机身,左手机甲手臂交互动作,很快的便把Ghost机甲的动作封死,此时此刻Ghost渐渐的失去了进攻能力,完全的依靠独臂防守着自身机甲的心口。
“呵,怎样?!”压制住了鬼姬后,Sunmelt Eye机甲内的肖阳又一次开始了嘲讽的语柄。
“怎样?呵,这是我要反问你的话语!”裸漏机身处鬼姬的脸上满是嘲讽,赤裸的直观外表,远要比肖阳的声音更加的触目惊心。
“什么?!”
“一直以来看似我是占据着劣势,其实优势一直都处于我这一边,如若没有这优势,这样残破的机甲怎么还可以僵持这么久?!”
“呵,又是什么可笑的觉悟?”Sunmelt Eye机甲内肖阳的声音还是颤抖,愠怒的气焰已经燃烧至极点。
“不,并不是觉悟……而是……”下一刻鬼姬的嘴角高高扬起,在Sunmelt Eye机甲与Ghost机甲粒子短兵再次对峙相接的时候,Ghost机甲猛然的抬起机甲左腿,其膝盖装甲片快速的反转一柄螺旋刺头从其中涌出,在Sunmelt Eye还在错愕的时候,Ghost机甲的左膝盖已经与Sunmelt Eye机甲的腹部装甲相撞,螺旋刺头狠狠的扎进了Sunmelt Eye的装甲之中,巨大的推进力,致使施力的Ghost膝盖装甲都开始扭曲,Sunmelt Eye连忙的朝后退去想要摆脱开Ghost这样咫尺距离的打击,但是那螺旋刺头扎进Sunmelt Eye腹部装甲的部分已经更改,大量的小刺头从那螺旋刺头的主体上迸裂散开,张力的驱使,使这螺旋刺头死死的抓住的Sunmelt Eye机身,连动作用力下,已经是让Ghost附在在了Sunmelt Eye的机身上。
“这……”
“一直以来你都是在用本能去战斗!而我,除了那份本能之外,还有更深层次的械斗!作为骨子为高中生躯体的你,除了一次又一次的激发本能的暴力,身体之内不过都是空虚,别忘了那个暑假末端的相遇,那个时候的我格斗等级便已经是六级,而现在的我……呵,这一切的经验岂能是你一个高中生的智慧所能堪比?就像是你一直依靠着机甲独特的粒子系统战斗一般,一旦的失去这粒子防御系统,你便是如此的可笑!就算你的灵魂,你的意志在如何的强硬,但是从没有接触过这世界的一切,你原本就是空虚的狂妄!!”
惊乱之下,Sunmelt Eye在被Ghost机甲附着机身后,扭曲的肖阳已经是惶恐无比,鬼姬的一字一句完全的刺入他的胸膛,那每一句话都宛如是一柄利剑,一梭子弹,将他的血肉之躯击打溃烂。
…………
“空虚狂妄……”
“我……原来的我一直都是这么的可笑吗?”
纷乱的世界开始在他的眼中消退,那个纯白世界的囹圄又要把他包围其中。
“又,又要回到这里,这个原点的位置上吗……总是在这里瞭望着那个懦弱家伙的世界,总是在这里打量着那个懦弱家伙再做蠢事……因为惶恐在陌生的幼稚园不敢上厕所,而尿裤子被嘲笑;因为胆小被同龄的孩子抓来甲虫在身躯上螨爬而嚎嚎大哭;因为讨厌过去而冷漠自己,在另一个孤独友人的主动下,才有了新的交谈;那个一脸猴样的大个子是他的朋友吗?孤独彷徨,沉溺与网络射击游戏,感受那里的杀伐,屠戮,感受在那里的领导地位……这就是那个家伙,那个懦弱的家伙,比平凡者更加平庸的生活在世界上,而我所观看到的就是这样可笑的生活……”
“你为何那般懦弱……”
没有回答,没有声音,就如同是单线的电话筒,只有我一个人可笑的“喂喂”,自己对自己的嘲讽。
是谁在这心灵的链条上施加的枷锁?命运?神?使徒?
“我想让你听见我的声音,主导那身躯的懦弱!”
“可是……可是……”
可是不过都是笑柄而已。创造神话,或是创造传奇,那种杀伐的感觉那种站在高位腐蚀蝼蚁的威风……呵,平凡?到头来真正可笑的或许就当真是我自己吧,疏远,疏远……叛逆,叛逆……
“我……我……”
就这样的在这里止步吧,感受身临同受的死亡,直至让那白色的囹圄把我束缚,把我吞没,从此这个世界上便再也没有了我,而你依旧可以那般幸运的支配,我承认我的可笑……但是希望你,不要重蹈我这条可笑的道路……
“你……”
…………
惊错之余,Ghost机甲已经顿开了Sunmelt Eye机甲那粒子光束剑的锋芒,左膝盖腿的附在顶压之下,Sunmelt Eye机甲再一次的仰倒在土石废墟的大地上,紧接着鬼姬高声喝音,已做威势,那粒子光束剑的锋芒便紧紧的朝着Sunmelt Eye机甲的右胸口处落去。
思念之中,生离死别的彷徨错觉,令人尴尬,鬼姬信仰中那交织盘旋的两股绳索不知怎么的猛然的脱扣,那个时候,在那个夏末秋初的沙场上,那个时候,那个还是少年的笑靥令她错觉不能。
“死?”
恍惚间她的身子一阵颤朔,她母亲喋血的碎瓷片,以及那一幕幕的荒凉,令她心生恐惧,懵然的时候,下落的粒子光束剑的剑锋一转,偏离了Sunmelt Eye机甲右胸口,更改的穿刺插进Sunmelt Eye的头部之内,碎裂的金属元件,还没有来得及溅射落地,那苍红色的机甲摄像眼,便就失去了颜色。
“结束了……”某处的废墟掩体后,一身灰土狼藉的白莲从其后趔趄走出,在之前White Lotus goddess机甲与Strength Faith机甲咫尺近距离爆裂的时候,已知机甲无法承受如此爆裂打击的她,便抢先的从那机甲驾驶舱中跳跃出来,那几乎是与那爆裂同一时间的发生,火光掩盖了一切,同时掩盖了她的身躯。
被爆炸冲击波的辐射冲击下,她的身躯跌撞到了一块还算是平滑的建筑墙体上,致使她的胸腔没有受到太过剧烈的撞击,但是接下来那建筑废墟间接的坍塌,便把她的左臂以及左腿砸中,左腿的砸压并不算什么,那左臂的砸压却是废墟土石的尖锐穿刺,几乎是生生的把她的左臂卸下。此刻白莲用右臂死死的按住那耷拉的左臂,其上不断涌出的鲜红色彩,已经让她略感麻木,当习惯了那痛苦后已经是微不足道的感觉。
在苍灰色天空之下,那废墟残破之间,白莲猛然的抬起头瞭望时,仓惶的感到有湿润的水迹敲打在她的脸上。
“是雨吗?”白莲苍白的嘴唇微微张合,当在仔细追寻那湿迹时,那阴灰色的天空却依旧是那般的色彩。
“难道还没有结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