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或许有人喜欢悲伤的故事,但没有人会喜欢悲伤的故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我无法忘记那样冗长看似不停在改变,实则一直是停留原地不前日子的重复。枯燥,乏味,压抑,紊乱,混沌的情愫杂糅成为一团,让人的精神饱受歇斯底里般的折磨。不过好在海利斯塔虫开始发挥了它的作用。
看不到光亮,已经没有所谓未来的我们,开始无休无止的在这座囚禁我们的城市内进行破坏,实施暴力,那甚至让我难以想象曾经那般有着某种程度信仰的我,会有着如此模样的时候。
残暴,急躁,易怒,狂乱的情绪交织在混沌的情绪里面,随同着海利斯塔虫的催化协调作用,精神的亢奋已经是让我,让我们无法停下手来,或许潜意识里知道这样对同样我们的苦难者施暴是错的,可是那种错已经是无法停止下来的享受。
“如果这就是我的一生,那么…………”
深夜的时候,孤单的自我蜷缩在寂寞的床榻上,凭借着窗外月光的雪亮,内心的惶恐与不安足以让我失眠或是留下泪来。我开始后悔了,并不是后悔我把海利斯塔虫注入了我的体内,而是后悔曾经那样懦弱的我翻阅了那么多的书籍,观阅了那么多的悲伤故事,而正是因为如此我所感知到的远要比其他人更多更多,而这更多更多的东西,我却是无法分享,没有办法说出来,只能一个人独自的忍受,独自的承担,直到数个月后桐的出现。
在这座鬼城内桐既不是选择与我同类的红巾党,也不是对抗我的绿衫党,只不过是保守的中立;而在这样隔绝的城市内,所谓的中立不过便就更愿意相信政府,依靠绿衫党幸存的一类罢,那同样是我们的敌人。
我还可以清晰的记得那一天,天空还是那般不曾改变的阴霾色,或者也是这座囚禁我们城市在四周快速屏蔽我们的高耸铁壁围墙投射下来的暗影灰蒙,一片死气沉沉的模样,阴云阻抑了日光为我们施暴者提供了庇护。
三五成群的我们遇到了落单的桐,我们肆无忌惮的把拳脚施压在他的身体上,没有为什么,因为我们也不知道那是为什么,只不过就是单纯的发泄,些许也是包含着骨子里面改变的执念,希望通过这样施加的痛苦,让那些还愿意相信未来,相信和平的人改变他们内心中那样的期盼,让他们真实的意识到我们已经被抛弃的事实,我们需要真正团结起来反抗的事实。
“切,这是个没用的废物,一点都不反抗,这座城市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一群软弱的人才如此堕落!”
同伙们在发泄施暴后,便是不削的结伴离去,而那时的我却仿佛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一样,看着那瘫倒在地狼狈不堪被我们施暴的家伙抽搐着身子,勉强的从地面上攀爬起来。
开始落雨了。
零星的雨滴再也无法承受住阴霾色彩天空的重量,而涂抹加深干涸色彩的大地上,而那般孤单的雨点还没有来得及在大地上图绘上深邃的色彩,便是被燥热的空气挥发干净,一切又似若荡然无存。
他很瘦弱,很单薄的身躯,仿若如有一阵狂风便可以把他吹起;之前还算的上整洁的衣衫在经过我们的洗礼后此刻已经是狼藉肮脏不堪;不过他似乎毫不在意这些,在他单薄的身躯勉力的站起后,便是开始动手向四周拾捡被我们所践踏杨帆的白纸与彩色的铅笔。
我想那就是让我情不自禁停留下脚步,让我此时此刻还停留在那里的原因,那就是他所吸引我的东西。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一切都已经荡然无存,一切都已经没有了盼望…………一切都已经被践踏,你,你为什么还要要这样!”
莫名其妙的恼火,使我暴走起来,无法在保持沉默的我上前便是挥舞起不知何时我已经习惯施暴的拳头打压在他的脸腮上,让他那弱不禁风的身躯再次的狼狈的跌倒,让那些刚被他所拾起的画纸铅笔又是重新的散落。
我原本以为他会妥协,可是我错了,再次从狼狈中爬起身子的他又是开始去拾捡画纸与散落的铅笔。
风不止从何时开始停息了。
纠葛住内心的我已经是陷入了疯狂,内心有着莫名其妙惶恐过的我,有着莫名其妙不甘的我开始止不住的把拳头狂砸在他的脸庞身躯上,同时我用我那沾满尘埃的双脚开始践踏那些素洁的纸张,开始踩断那些铅笔的长度。我要摧毁他,我要完全的践踏他,我要让他清楚的认识到,清楚的看到,我要让他完全的破灭他所坚持、他所自以为豪的幻想!
他最终跌倒在了那里,单薄的身躯反复尝试了几次却是难以再次爬起身来。
嘿!
我笑了,那个时候的我笑了,身为施力施暴者的我这一刻也已经是气喘吁吁,我不相信吃痛受力者的他还可以坚持着什么。
不过我又错了,当我想要转身离开,结束这样一场形如闹剧一幕的时候,在我刚转身的背后便是传来了他依旧还倔强的声音。
“就这样结束了吗?”
我立刻的回过头去,我不敢相信那样饱受摧残疼痛的他最后还是站立起来,而他那样的身躯竟然是加速的朝我奔跑而来,想必他也是愤怒忍耐到了极点,在我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他的头狠狠的顶撞在我了我的胸膛上,迫使我随同脱力的他一同摔倒在地面上。
那是种无法言语的耻辱,最终我所践踏的非但没有被践踏,反而我自己内心最深处隐藏的东西是被践踏。
“为什么?!为什么!”
我快速的推开他的身子,并是返力的抓起他那已经破烂的衣襟。
“你,你们和他们其实都是一样的。”在他那张被血迹沾满而狼藉的脸上而与出了我震撼的答案,而从他口中所说的他们,我也很快的清楚了他意义所指的是什么。
“施暴的红巾党不在相信了未来,诚笃的绿衫党们其实也已经惶恐麻木,更不要说余下的观望者…………你们不过都是懦夫罢了…………”
“你…………”
“而我才是真正的勇士!我还是坚信着我的未来!”
他突然的挥手打开我牵扯他衣襟的手臂,他那样孱弱的力量竟然动摇了我的躯体,迫使我不停的后退,而恍惚间在此懵然惊醒的时候,天空已经再也无法承受住重量而磅礴起大雨,而他那些所承载希望的画纸铅笔这一刻便是真实的完全陷入泥泞,但他却依旧不在乎,依旧的去拖拉着他那狼狈的躯体去躬身拾捡那些快速被雨水所打湿泥泞的纸张铅笔。
那一刻的我形如醍醐灌顶,一直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我,身为飞虫的我终于是看到了光亮,那或许是倒影,或许微不足道,但我已经无法在矜持的靠拢向前了,因为我已经在黑暗中迷失太久太久了,我太过于渴望那样的光了,也许那是虚假,我也已经不在乎了,因为我已经选择堕落了。
“喂!跟我走吧,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处没人的地方,可以避雨!”我大声的呼喊,同时也是开始帮助他去拾捡那些所被我践踏的画纸铅笔。
“哼,看来你也是个有梦想的人。”他的话语完全就形如孩童般的稚气,“我叫桐,你呢?”
“我…………张…………不………………龙。”
“是一开始便就不存在姓氏,还是被这个残酷的世界所改变呢?”
“…………”
“呵,不过那一切已经不在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