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你说鱼很美味但却有刺。可是鱼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要被吃的。”————洛蒂·拉克丝
睁开眼睛后视线还有些朦胧,感触到世界依旧被风暴所侵袭,入耳呜咽的风声与落雨滴答的节奏后,身体潮湿的触感以及脸颊的胀痛是让艾伦真实的清醒。
清晰的视线可以看到少女洛蒂压坐在他的身上,抬手的动作似若势能,如果这一刻的艾伦还没有睁开眼睛,恐怕那手掌便是要再次挥下扇打在他的脸颊上。
“呃……我……你干什么…………”记忆的存在处应该是自己被沿线的海浪吞没拉入海水中,而这一刻所见到的一切与意识的思考是让艾伦清楚了现实。
“干什么?扇巴掌嘛?不然你还妄想人工呼吸把你唤醒么。”少女洛蒂的表情和话语依旧那样的冷漠而又是让人恼火。
艾伦恍觉,一下子坐起身,“果然你这个家伙不听话,在这样的台风天还外出,要不是…………”
“可是现在是谁救了谁呢,沿海巡查员叔叔?”
“…………”艾伦看着少女那被浸透的衣衫,紧贴肌肤处隐约已是透明充满青春少女气息的诱惑,艾伦忙撇过头去,心念少女为了救援溺水的自己想必也是历经了一番痛苦的挣扎,而他自己却无法在开口讲述什么责备。
“你,你当真很缺钱吗,连这样的台风登陆的天气…………”
“今天过后应该就足够了。”
艾伦微微一怔,并是回过头,这一刻他才注意到他所存在避风避雨的地方不过是一处简陋废弃的公交车站台,而恰若好处的强袭的风雨被此逆向的阻隔,在强大的风流之下,雨滴并没有多少的粘连,顺从风势一并的拂掠而过。而在站台之内的偏侧存在着两只水桶,其上虽是被扣着盖子并是被粗糙的布条包裹打结,但半透明的塑料桶内还是隐约清晰可见其内所填充满满的鱼类。
“…………你…………”
“没有你想象的那样涉险,形如你那样白痴的跑去沿海线边缘,正常人肯定都不会跑去那边的,那么大的海浪和风暴去哪里捉鱼?只有去一些闭塞回浪容易搁浅的地方,比如这附近,地势就很高,某一个瞬时的风力和水浪很容易就把鱼推送上来,而原本我以为你也是一条鱼,在水浪过后搁浅在着附近,这么大的海鱼我还以为我捡到便宜了,没想到是个累赘,为了救你我还被风雨卷走了两只水桶,不过看在你之前给了我欧里庇的份上,咱们就算是扯平了。”
“…………”
“你的运气还真不错,被魔鬼带走后而又逃了回来。”
“…………”
“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差不多我们就要动身离开这里了。”
“离开?去哪?”
“当然是回去了,虽说现在是台风登陆,但不是最强烈的时候,估计稍晚的时候真正的大风暴登陆的时候我们都要去地狱了,毕竟我现在还没有做好去哪里的准备。”
艾伦晃了晃身子,尝试的站起身,并是简单的活动了下肢体,虽是颇为沉重但却没有过多的磕碰受伤。
“你这人还真是幸运呢。被台风海浪卷走了又可以冲回岸边。”
“或许吧。”
“那么你说明天会不会…………”
突兀的一股风息把少女的话语声音湮没。
“什么?”
“我说你拿好这桶鱼!”
触手颇为沉重,没有防备下艾伦的脚步略显踉跄。
“这样的台风天,更是这样的偏僻地方,根本不会有人来的,干脆扔在这里,等台风晴了…………”
“喂,我说你是居住在市中心的宅男吗?也是呢,沿海巡查员的工作虽然听上去有些辛苦,但毕竟也是公务员呢。但是你没有常识吗?”少女洛蒂提高了声音,抢掠而过呜咽的风息是让她的声音多少有些模糊。
“什么?”
“也是呢,每次台风后你们忙于市内的修整,而台风后更多的人都会到海岸线边缘捡鱼捕鱼。”
“怎么会,那是很危险的…………”
“人少自然会存在危险,而人多就不会了。”
“…………”艾伦再次语塞,少女的话语虽是直白但却蕴含道理。
“而等到晴天的时候…………”
风息再次呼啸抹去即将入耳声音的时候,少女洛蒂已经是率先的提携一只水桶跑出了这废旧的站台。
“你说什么?”艾伦模仿着少女提携水桶的姿势和动作,一并的奔跑出去,而户外根本看不到道路,所踩踏之处的积水完全的淹没过脚踝。
“等到晴天的时候我还要捉更多的鱼!就去你巡察的那一片浅滩!!”
………………
傍晚时候。那仅是存在理论的时间判定,从午后开始户外的天光基本就是从未改变过的黑灰。
孩童的拉里克·索拉斯尔待在军港内的士兵的公共浴室享受着热水给带来的舒适温暖,而陪同的总理管家邱尓拉德为其耐心仔细的擦拭肌肤。
“妈妈白天的时候真是太帅了!”
邱尓拉德没有回应,或者对于皇子的话语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阿谀奉承是他不会的表演,更是不久前曼尔克的一番话让他至今心塞而无法回应。
“可惜这里的浴室却是有些糟糕。我发现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破破烂烂的,邱尓拉德伯伯你说这是为什么呢?这里管理者的问题?那真应该治罪。”
对于皇子直言的问话,邱尓拉德再也无法缄默。
“历史原因的根结。并不是管理者的问题,而如果称之为是管理者的问题…………”邱尓拉德意识到自己险些说错话,而顿了下语调,“…………这里存在的军港仅剩下象征的意义了,已经没有实际的意义。”
“那么为什么还要存在呢?”孩童的话语总是直击要害。
“呵。”邱尓拉德无法直言的回应,他略有所思后说道,“这是没有办法简单回答的问题,如果在这里讲述恐怕会太久了,陛下是率先沐浴的,此后还有军港等待的士兵们。”
“那………”
“而这样的疑问也是邱摩尔力力海口所有人疑问,或许他们会有他们的答案。”邱尓拉德的唇线微挑,在孩童拉里克背身对向他的盲区下,没有人会发觉此刻他神色这样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狡黠模样。
“邱摩尔力力海口所有人的疑问?那,我记得好像樱色骑士之前邱尓拉德伯伯你说过他是邱摩尔力力海口的土著是吧?”
“是的。”
“那么稍后……”
“恐怕不行稍后樱色骑士要与副统帅陛下会面。”
“那么明天…………”
“或许可以,只要台风还是持续,那么所有工作都是无法进行的。”
“那也回不去皇都了呢。真希望明天就是晴天呢。”
“老朽也是这样希望的,但愿明天是晴天。”
…………
台风暴雨天是极为可怕的,那形如世界末日般的模样而令人心生畏惧。而对于出生成长习惯这里的小女孩西梅·拉克丝来讲这样的天气每年都是在周而复始的发生,熟悉与习惯便就不在恐惧,亦如盲人只是厌恶憎恨黑暗,而绝不是心怀畏惧,所谓的畏惧之心只有那些拥有而所害怕失去之人。
“你的姐姐出去那么久了你不担心吗?”还未习惯如此的卡洛迪耳旁听闻着户外暴风雨的呜咽呼啸,而心生不安。
反观一旁陪同他的小女孩西梅却是一副泰然模样。
“可能是捡到了很大的鱼吧?!”
“…………这样的暴风雨天…………”卡洛迪想要尝试的站起身来,但对于他的身体来讲还是太过于勉强,“我以为她今天不会出门的,可恶…………”
“卡洛迪先生你不用担心姐姐的,姐姐不会有事的。”
“可是…………这样的暴风雨台风……万一…………”
“鱼儿不会被水淹死的。”
卡洛迪一怔。
“嘻嘻,这是爷爷说的。邱摩尔力力就像是一个大风暴,出生成长在这里的人都是风暴中的鱼儿,风暴可以停歇,但是离开了水鱼儿才是无法生存的。爷爷他总是这样讲。爷爷还总是喜欢说我们拉克丝家是贵族,要有贵族的气质什么的…………可是虽说是鱼儿,但是身为贵族的西梅也是讨厌这样的风暴天气。没有谁是不喜欢晴天的。”
“呵呵…………是呢,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没有谁是不喜欢晴天的。但是如果有一天你可以有能力改变这样的风暴存在,让他消失,小西梅你愿意去做嘛?”
“啊?当然那!这还有什么疑问吗?!爷爷也说过贵族的意义绝不是享乐与特权,是为正义奉献与牺牲!”
…………
成年人的蛊惑,轻易允诺着未来;孩童的稚气而选择相信。而当真正未来成为现在的时候,亦或者现在的这一刻正在演绎着未来曾经允诺的理想乡并不存在,所还保留在内心的那份全部美好的憧憬皆为痛苦与破碎。
而那样还愿意所相信未来吗?
…………
最后的尾声。
曼尔克·弗克莱在萨玛·亨的面前敲碎了自己左腿的石膏包扎,所被固定的除了他的左腿外,还有一把手枪。
“这是很蠢的隐藏,如果想要刺杀陛下您的话我只需要直接佩戴一把枪对准陛下扣下扳机就可以了。”
“这说明你一直是在犹豫。”
“是。”曼尔克把手枪静放在萨玛·亨的面前,并是把枪口朝向自己已是自己并没有任何想要对其威胁的意思。
“你利用Red Dog?而今天击落了两台战斗机已经宣布你彻底的与Red Dog势力决裂,并且你应该也是…………”
“我现在哪一派都不想在参与。”
“这就是你对我摊牌的理由吗?你觉得我会放任你?”
“今天我见识到了陛下您的态度和气宇,那样的台风前夕,那样的训话,那样敢直面相信相信我的勇气。”
“呵,你在讥讽我愚蠢吗?”萨玛·亨有些恼火。
“不敢。”曼尔克微微退身并是单膝跪地,没有了石膏绷带对他左脚的约束,他的动作也流畅自然了许多。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有一个请求。希望陛下您取缔这里的军港。”
“呵,你是在威胁我吗?”
“枪就在您的面前,如果您不满意可以直接的射杀我。”
“你到底什么意思?”
“如同话语的字面意思一样。没有任何的文字游戏。”
“我知道你和光翼骑士有些私交,并且光翼骑士与大皇子…………”
“是,我承认,但这一切并不是陛下你所理解那样,这只是我个人的私愿,和我所憧憬的理想,为了我所出生和成长,被称为故乡的这一片土地。”
“我没有权利取缔军港。这其中涉及到的利害不是由一个人两个人可以决定的事情。”
“是,我也清楚。”
“那么你…………”
“如此我只是想表达我的愿望。”
萨玛·亨微微一怔,随后立刻的恍然。
“哈哈,樱色骑士不禁有着一头有趣颜色的发色,没想到本人也是如此的有趣,哈哈…………”
曼尔克也是莞尔。
“我收回我之前的话,等到台风结束后,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不过我很好奇,这里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如此留恋呢?”
“那种明天是晴天盼望的心情。”
那种明天是晴天盼望的心情。
结束的故事,可是盼望的心情却永远不会结束,只要还存在着可能的明天;只要今天还是暴风雨的存在,那么明天…………
明明讲述这充满希望的话语,然而听闻过后却是满眼的悲伤泪水。
而我们的明天又在哪里呢?
少女洛蒂清楚;艾伦清楚;孩童拉里克清楚;邱尓拉德清楚;小女孩西梅清楚;卡洛迪清楚;曼尔克清楚:
那一定就是在明天。
注:1全部细节在故事中已经出现。
2下一节开始火力全开冲刺最后的故事,从过年到现在一直在写番外,确实有些小无聊的故事,但是……所以……就这样吧(拉里克:混蛋作者我被困在皇家科学院已经快2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