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人只有回忆的时候才会知道自己曾经错过了什么。
月色已经开始沉落,启明星高亮,然而混沌的夜幕依旧常驻,等待的人们还在焦灼,无聊的棋局出现了胜负手的闯入者。
MS飞驰的速度有所平缓,躺卧在拉里克怀中的西梅似乎感受到了平缓的气流而微动,拉里克瞬时一惊,不待他仔细的检查西梅胸口的枪伤,在旁侧黛尔胸口那抹弹痕血污已是凝固,惊诧之时她已是同等的恍然。
“真实的子弹巧妙的避开了心肺和动脉,子弹命中在体内膨胀开气腔而冲击使人感到剧痛而…………”
“我现在终于明白她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了。她的射击等级的确已经是可以称为十一级,常人永远无法抵达的存在。”
“…………奥利安娜·思力丹,这个女人…………”
“那可能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错觉吧,我亲眼看见她杀了姨妈,而现在…………”
“现在的我们只能那样的相信了。”
…………
奥利安娜轻抚着波依那在前一刻被铁棍敲打的手腕,其上已经是明显的臃肿,而对比如此的伤痕,在波依身上最为致命的却是胸口那流淌不止的血液,电光火石的那一个刹那,并不是所有人都做出了真正意义的正确。
“马上就要结束了波依,我们这就回去。”她的话语似若平常一样,而又带有独特的温柔。
依偎在奥利安娜腿侧的波依勉强的抬头朝着轮椅上的奥利安娜看去,那似乎已经是她努力的全力。
“小姐……为什么…………”
“更多的时间我们形影不离。从过去到现在,今后也是如此。”
“小姐那样真是太好了。”波依努力的抬起自己的单手尝试的去触碰奥利安娜,而那满是鲜血的手掌最终还是停留在半空中,随之的摔落了下去,一同滑落的还有依存在奥利安娜手掌中抚摸的那一只臃肿伤痛的手。
户外夜色寂寂,前一刻打破的高窗时而涟漪闯入细腻的微风,悄无声息,而又是在人的耳边呜咽回响。
奥利安娜缓缓的闭上了眼眸。
那样一瞬间的时候,她回想起了很多过去与波依的生活,自己以为自己一直心系着自己的哥哥古克卡姆,然而当那样波依挺身挡在她身前的那一个瞬间,她才意识到原来她已经是把波依习惯的遗忘,就如同她失去的双腿一般,波依就是她的双腿,成为自己的一部分而遗忘掉自己存在的一部分,只有在撕去的时候才会感到疼痛。这是很可笑的错觉,而奥利安娜更是觉得那应该是悲伤,可是天才的智慧与意识让她拒绝如此,更是在那样清楚波依中弹的一瞬间,条件反射的射击出两枪而为未来做好了布局。
“这又算什么呢?如果当真有神存在的话,那么我就在神的面前所质问,我这样的存在到底有何意义。”
奥利安娜静默的自语,而她手中紧握的手枪却是更紧,从前一刻一直所蔓延呵吓拉里克等人退场那脚步声终于是临近,并是抵达至房间敞开的入口处所静止。
奥利安娜再次的睁开了眼睛,并是持枪扭身,而触目所见到来者模样时,顷刻间她便是大笑,亦如前一刻那般的狰狞扭曲,并是极度的夸张,连同端正的手枪也是抛落至脚下。
那并不是奥利安娜口中响应应援的士兵,到来者为两人,皆是周身的防弹武装,连同头部都是闭塞在密合的防弹头盔之内。
“将军。”后身位的人发出声音,包含着赫拉那独特的声调,并是在头盔的覆盖下而略显阴沉。
“好巧呢,我也将军了。”
“不要在自欺欺人了,奥利安娜小姐。”
“有趣。我的一生中只输过两次。”奥利安娜再次开口,“第一次是爱上了风流放荡的修修纳斯·索拉斯尔;第二次是错估了萨玛·亨的忌妒心肠。而原本我以为我会再输一次,错误的相信你这个小人,可是我却亡羊补牢的改变了结果,也算是我最后的救赎。”奥利安娜低下头,抬手轻抚依靠在她腿侧波依额头的秀发,那是波依已经听不见看不见的解释。
“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聪明人,并不同于这个世界大多数人一样,你拥有自知之明,清楚的知道我和你之间的差距,而你又是的确太过于大胆了一些。早些年的时候,那样机缘的舞会场,你单膝跪在我面前行吻手礼,让我所惊叹你可以不受世俗人的目光,对于我这样一个残疾并是负罪之人的态度,反而使我觉得羞赧,甚至如果不存在修修纳斯我也许会爱上你这个后辈,即使那时我的手背微微刺痛了一下也没有留意,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就是那个时候。”
“就是那个时候,时间地点,在那样的场合我做好了一切的准备,而你就算做好准备你也没有办法拒绝我。”头盔之下赫拉的声音略显得意。
“那个时候你便窃得了我的血液样本。而我这些年也没有留意,直到年前你在此出现,并是把这个女人一同带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才清楚我犯下了一个多么巨大的错误。”奥利安娜再次抬起头,目光偏向赫拉身旁另一个周身防弹武装之人的身上。
“某种程度上来讲我应该称之你为我的母亲。”那防弹头盔之下正是墨菲恩。
“呵。你试图复刻我,并且成功了。”
“这是不完全的成功,我原本打算是完美的复刻并是选择男性强大的体魄,但是你那样智慧的基因却是无法保留,最终只能存在一个呆瓜怪力如同布莱德一样,你见过的那个随从。而选择女性躯体也不顺利,即使现在如你所见墨菲恩的存在,并是保持着强大的格斗灌输和肌肉记忆基因,但是她的寿命却是极大的缩短,个体全身存在大面积的血管瘤,即使此刻她的身体上还缠着大面积的绷带作为止血缓冲。”
“呵,这样的生命有何意义呢。”
“正因为无所意义,我才知道我的意义和我的归宿。”墨菲恩再次开口,强烈的态度完全反驳着奥利安娜的话语。
“有着这样的一个智囊,等同于我的存在你一直的算计着我,你便就觉得你此刻可以将军了吗?”
“一切都被算计到了,连同你那一直所隐藏的射击等级,而所安排在此处的四台无人MS皆是由我所设定,原定的锁定路线是小区域内的防空,但似乎你暗中的更改的锁定方向对准了这栋大厦的这个区间,呵,而就在刚才我已经全部的更改取消掉了。”
“我原本可以杀掉他们所有人的,可是我却放走了他们。”
“那是绝对肯定的,援救的那台MS也是我支持的,毕竟如果娜尤娜陛下死掉,那么我便就输了呢。而你现在又讲这样的话有什么意义呢?审判的这一刻已经到来了。陛下他们认定皇都即将遭受到源自你之手的卫星武器打击,如果这样的打击发生偏差,并且由最终活下来的我进行解说,那么…………”
“那么你就可以洗白,思力丹家族永远的负罪。而你现在单纯的阻止我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让那卫星武器偏差射击呢?真是残忍啊。”
“这话从奥利安娜小姐的口中说出还真是讽刺。残忍?你原本要做的事远要比我更加残忍,而我所偏差的地域不过是皇都附属的美尔力城区,百分之0.01%的充能打击而已。并且所对象的目标正是那些为富不仁贵族和商贾的聚集别墅群,一切都是朝着预期完美的方向进行着。拉里克陛下的虹膜数据信息就在你的轮椅上吧?交出来吧,这样你可以死的体面一些。”
“反正都是必死,什么模样都已经无关紧要了。而就算现在我要亲手交给你,你也不敢上前来取,你依然在害怕着我不是吗?”奥利安娜轻哼,“这些虚张声势的话语只能是证明你现在的惶恐不安,单纯的仅仅是因为我刚才的那一句将军。哈哈哈…………”
“墨菲恩!”赫拉再次向后退却脚步与奥利安娜拉开更远的距离,如此简单的动作完全的印证着奥利安娜的话语。
“从理论上来讲她没有任何的翻盘手段了,一切都被我们设套算计在内。”墨菲恩移步上前靠近奥利安娜,单手锁住奥利安娜的脖颈,使她呼吸困难的无法在发出笑声。
“这是你最后的空城计吗?”
“哈,咳咳,或许吧,呵,咳咳,咳咳,不过…………嘻……”奥利安娜的脸上露出笑意,而她脸庞已是憋红,很快便是有血液顺延着她的唇角与鼻孔流淌而下。
墨菲恩一怔,并是立刻的松手,而奥利安娜至死都没有闭上眼睛,她的身躯失去重量所滑跌,不知那是她有意的趋向还是神灵最后的恩慈,她的额头依附在了死去波依的头上。
墨菲恩所擒住奥利安娜的单手并没有太过于用力,那是奥利安娜自己咬断舌头,并依靠着墨菲恩对自己脖颈的约束,强迫呼吸困难下强行吞咽自己咬断的舌头和断舌涌冒的血液而使自己窒息,那是何等的疼痛和倔强。
近身处的墨菲恩躬身拾起奥利安娜扔落的手枪,触碰重量的第一感就已经所确定一切全部的真实。
“弹膛早就空了,否则她也不会选择这样的死法。”墨菲恩卸下了弹膛,并是转身展示给身后的赫拉瞧看。
“呵,哈,哈哈哈。”得到墨菲恩的肯定,赫拉摘下了防弹头盔,他的脸庞已经是完全的苍白,渗透的汗迹早已染湿了他的头发。
“我们赢了,赢了。”他似乎还有些不太敢相信,而这样的胜利也似乎的确太过于轻松了些,至少和他所想象的对决还是略有不同。
夜风拂过,那所一同蔓延的东西却是不可见的真实存在着。
…………
仿佛一切又是回到了最开始的起点。
“讨厌!讨厌!该死,该死!!我难道只能一辈子坐在着轮椅上吗?任何材料的义肢都会发生排斥反应!!该死,可恶!!”
破碎的东西被摔打在病房角落,一同破碎的还有希望。
房间外围拥的仆人和医护人员皆是噤若寒蝉,而奥利安娜的母亲却是依靠在其父亲的怀抱内所伤神哭泣。
那是对奥利安娜来讲最为糟糕的一天,所有的义肢试体实验全部结束,没有任何一款材料的义肢不会与其发生排异,而所幸运她还保留着天生的一双腿,然而那双没有站立行走能力的腿最终保留了下来,如此讽刺,一直是失败品的存在却打败了所有材料义肢的反应实验,从而没有截断。
围观的人逐一离去,连同她的父母也是一同隐去只是声称给与她冷静的空间,直至最后的被遗忘。
临近末端的时候,仆人们相互推拥,最终欺迫新来的小女仆去思力丹小姐的房间内去打扫碎片。
“滚开,我不要见到任何人!任何人!!滚啊!!”
“…………”
“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任何人!”
“喵。”
“…………”
在那一天原本意义上是最糟糕的一天。
然而在回忆的时候人们才会发觉自己曾经错过了什么。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触,明明拥有而却没有把握,就像青春时代结束时候一直藏在心底的告白一样,直到某一天,在习惯性忘记曾经的时候,在某天的梦中相见,在某天突然又是得到了那人的消息;那一切就会成为魇,便再也无法忘记了。
注:1,奥利安娜的父母是近亲结婚。
2,故事进程似乎有些仓促,全部完结可能会有大量的人物番外。其实仔细思考一个朝夕相伴的女仆,不可能不存在深厚羁绊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