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
墨轩面无表情,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面瘫一样。
好像从刚才开始,我有点目不转睛啊......
这个是我的问题吗?应该不是吧,因为我觉得墨轩有点奇怪,肯定有看看是不是被掉包了。
“不,没什么,”这完全就是双重否定,一般来说后面肯定要说有的什么东西,而且还要加上只是,看起来我也不能免俗,“只是觉得你有点不太一样。”
“嗯,可能有吧。”墨轩模棱两可地给了我一个回答,我原本还以为她会沉默的。
嘛,其实怎么都好。
我感觉到心安下来了,可能这只是墨轩不为人知的一面吧,没什么稀奇的,毕竟,每个人几乎都有见不得人的爱好或者做过的事,有些只是害羞,有的是不自信,还有些是......
像我自己也有吧。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我问。
“你在干嘛。”她问。
几乎是同时的。
这应该说是默契,还是巧合。
好像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
“男士优先。”墨轩开了口,但是我总觉得她的语气中似乎有些不甘,好像对于她刚才自己说的话有点不太满意,但是又无可奈何。
我总不能这时候来一个“女士优先”吧。
这样我怕不是先得挨上两巴掌再说其他的。
“我因为别人的委托,所以来这里看看。”
我既没有说出来这里干什么,也没说是谁的委托,这样蒙混过关的技巧,应该不会被识破吧。
“我自己来的,就是想来就来了。”
墨轩的回答比我的还随便,我怀疑她也发现我我打算蒙混过关,所以我们两个谁都没有说出来,真正的原因。
不过碍于现在的局面,谁都应该不好打破吧,毕竟明里暗里都表示这一迹象了。
感觉上就像是千层饼一样,你以为我在第一层,其实我在第二层,我以为你在第二层,但实际上你早就在第三层了。
老千层了。
现在,天台上是安静的,我们两个之间是沉默的,黑暗是寂静的,世界就是这样的。
我朝着栏杆边走去,不得不说,我恐高。
是那种看着下面就会产生眩晕的恐高,很早以前就让我充满恐惧。
现在也不会例外。
不过,有的人就是如此,即使脚下是万丈深渊,前面有着足够吸引的东西,无论是理想希望,还是财富名利,都可以义无反顾的走过去。
凉风吹过。
不过,这真的好高啊。
这起码有十层楼了吧。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但是触觉告诉我我碰到了一个柔软的身体。
果不其然,墨轩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小脸上是十分严肃的神情,在露出的月光下,面容宛如一颗璀璨的宝石,倒映在我的眼中。
“你在看什么?”墨轩打断了我的凝视,我也发现似乎刚才的那样子持续的时间有点过久了。
于是便用百试不爽的咳嗽解除尴尬术来掩饰刚才的失态。
好在墨轩并没有继续往下深究,怎么说呢,我总感觉现在的墨轩有点太成熟了,可能是因为我还是不太成熟才这么感觉的吧。
“你看到了什么,所谓的跳楼自杀案,应该是一起策划好的杀人事件吧。”
墨轩转移了话题,虽然转移后的话题我更不想去聊。
但是墨轩的目光很锋利,这是我以前没有见过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说。”我看着栏杆,在自己的现象之中,那起跳楼案就像是在我眼前发生的一样。
想象之中,一个身影从栏杆纵身跃下,数秒之后,重物坠地的声音,伴随着周围人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就是如此吗?
我和墨轩之间又重新开始沉默,我后退了好几步,毕竟我依然不敢离栏杆太近。
这是一种不太好的习惯,尽管我努力地想去克制,因为在旁边的是墨轩。
“你,”我抬起头,额前的刘海很长,有几根已经盖到了我的眼睛,不过还不至于遮住我的视线,“墨轩来这里原因是什么?”
我还是想问这个问题。
为什么想自己来?
为了自己的利益,所以自己来的。
为了寻找一些东西,所以自己来的。
为了......
而我来这里,是为了不直面过去,不直面自己的。
那么墨轩呢?
“你认为人做一件职责之内的事,需要太多理由吗?”墨轩反问了我,也告诉了我她的回答。
职责之内?
怎么可能会是墨轩的职责之内呢?
她又不是警察,和我一样只是个普通的学生党,过着平静的生活。
但是这个回答墨轩很认真,没有撒谎。
没有撒谎吗。
“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墨轩拍了拍我的肩,不知道有什么含义,她是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现在她把帽檐压低,双手插兜,离开了天台。
我没有一起离开,而是在楼道里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之后,繁星点缀在夜幕下,黑暗中些许的微光,从遥远的地方赶来,来到我的世界。
我逐渐走近栏杆,晚风吹动了我额前的几缕发丝。
往下看去,看见了墨轩从楼里走出去,渐渐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
我的恐高,只是有人在我旁边时,才会出现。
就是如此而已。
不过,下次见到墨轩的时候,我应该能够尽量克制住,不表现出我的那些习惯吧。
遥远的钟楼发出清脆的声音,标志着时间正在缓缓地流逝。
等下该回去了。
我看了一眼天空,群云路过的世界,今晚似乎还挺祥和安宁的。
*
郭明宇登上钟楼。
因为这里差不多处于一种荒废待改的状态,
更何况大晚上的,根本不会有人出现在这边,当然,除了郭明宇。
毕竟这里可是藏东西的地方。
而那些跟踪的人,现在可能被当成垃圾丢了回去,什么都得不到,不仅仅包括物,连有关一丁点的信息都得不到。
当然,只可惜删除不掉对方已知的信息,这会让郭明宇一直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下。
不过,也可以依靠这件事来做成一个个诱饵。
像现在一样。
那些家伙,可能已经被揍的连亲妈都不认识了,或许下次可以去医院拜访一下,如果他们的老板真的给他们报销医疗费的话。
这些东西,应该要快点转移。
郭明宇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钥匙,看上去很新,是刚配出来的。
郭明宇打开了钟楼上紧锁的大门,这现在相当于是一个仅属于他的小仓库,并不会有其他人发现这里。
里面的灰尘依旧铺满了一层,也只有那些东西放好的地方稍微干净一点。
郭明宇把纸巾盖住口鼻,毕竟周围灰尘轻轻走动都能扬起一片。
他走进了深处,拿出那个打火机,已经很熟练地闪烁出火焰。
微弱的光芒点亮了周围的黑暗。
郭明宇从角落里搬出七个行李箱,有大有小。
这就是从那个富豪家中所拿出来的全部东西,虽然不能伤及对方的根本,不过也算是狠狠的抽了对方一脸了。
而且,对方的消息很灵通,就这次,如果不是他们即使先人一步成功截胡,恐怕警方的行动也只是一次打草惊蛇罢了。
郭明宇面色冰冷地拖出行李箱,选择打开它们。
小型的行李箱里面是一些传统毒品,是装满了的,火苗的光线照射在上面,反射出一层白色。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小东西。
最重要,恐怕就是这些了吧。
郭明宇打开了最大型的行李箱,右手握着打火机,让惯用的左手伸入里面,从里面随便拿出一样东西。
很快,郭明宇拿出了触感冰冷而外表黑色的这个家伙。
枪。
还是美制sig sauer手枪,可是被坊间称作手枪界的劳斯莱斯。
郭明宇并不是第一次摸到这种东西了,拿枪的手很稳,他下意识地开了保险,又关了回去。
子弹的话,他并不打算拿出来,也没有必要拿出来。
对于那个走私团伙来说,无论是这批货物,还是那个富豪,其实也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真正要伤到对方的筋骨,恐怕还需要一点时间。
郭明宇把枪丢了回去。
重新装好。
不过嘛,这也算是宣战了吧。
微弱的红光,映在郭明宇的脸上,把平日里温和的脸,反衬地棱角分明,目光中充斥着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