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突然的我都蒙了一逼。
那时我正因为高强度的赶抄作业遗留下来的疲惫而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然后就被一阵急匆匆的叩击桌子的声音就醒了。
我尽量把眼睛眯到最小,以向对方说明我并不想交谈,不过随即便坐直了“哦,啊,班长,你好啊。”
她看上去一点都不好,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在我的桌子上不断叩击发出声音,从而将我叫醒,她的眉头皱了起来,眉毛像两柄利剑一样竖了上去,眼睛更是宛如锁定猎物的鹰隼一般锋利。
我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能让班长大人如此愤怒的?这副神情我以前可从来没见过。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由于我干的缺德事太多,所以回忆了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
总而言之,先道歉吧。
“班长我错了……” “你还知道错呀!”
她没等我说完便怒吼起来,“瞧瞧你干的好事!”
能让对方这么生气,至少是挑战权威程度的侮辱了。
可是……我是真的回忆不起我到底做了什么呀!
“呃……班长,我对你做了什么吗?” “你还敢问!”
班长怒气冲冲的把一个本子甩在了我的脸上,“看看你做的好事!” “……”
我一脸懵逼的翻开了本子,只见在本子的扉页上明晃晃的写着一行字:我喜欢你,你必须成为我的。
下面是落款:胡羽飞。
再仔细一看:这是班长的作业本。
淦。
“班主任叫你到办公室走一趟。”班长一脸冷峻,“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
。。。
“知道错了吗。” “……”
面对陈淑容小姐那冰冷而又充满愤怒的眼神,我真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真的,太他妈尴尬了。我奉行的明明是和平主义啊,人生目标也只不过是想过平静的生活呀,为什么我总是要摊上这些事?
“不是,老师!拜托!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呀!”我拼尽全力拉下面子,向老师求情“单纯用常识考虑一下,明明是自己为什么还在上面写自己的名字,我傻吗我?!” “热恋中的人头脑总是不冷静的。” “……”
老师理解的现状好像是我单恋班长,所以在脑子发热的情况下,在班长的本子上写下了那句话。
啥玩意?单恋班长?为什么?因为她管了我很长时间?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我?这存粹是莫须有啊!
“那个,老师。这件事一共有几个人知道?” “我,班长,还有就是你。我在批改作业的时候发现了这行字,之后第一时间就把班长吴妍霏叫过来了,因为我觉得最好进行小规模处理,不要大张旗鼓,这样也给你留点面子。”
呵呵,我谢谢你。
“总而言之,我对班长是没有恋爱情结的。老师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和班长处理好的。”我站起身来,尽量可靠地对班主任保证到。
出于信任(对班长的),老师在考虑了一两秒后眉头终于舒展了。她点了点头,“那好吧,我相信你们能处理好。不过……”
“我懂我懂我懂,”我连连摆手“不会对别人造成影响的。”
唉,人活着真是累。
当我垂头丧气的返回教室,发现事态变得更严峻了。
除了班长用那能杀死人的眼神盯着我以外,坐在我左右的顾安凉和蔡道,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我的天,胡羽飞,我真是小瞧你了,以后我得做你远点……”顾安凉说着还装腔作势的把椅子往远离我的方向挪了几寸。
“厉害呀哥们!班长都敢追?是条汉子!”而蔡道则用钦佩的眼神看着我。
好吧,我是真的累了。
想死的那种。
。。。
于是,事态最终演变成了放学后,班长(自认为受害者)拽着我(被迫成为加害者),再加上蔡道(看热闹的)和顾安凉(看热闹的)一起去查明真相的状况。
其实这事找方若慧问一下就能给出答案了,可是她从来都不会说出令人信服的理由,所以我只好去拜托能说出理由的人了。
“你可别给我耍什么花样啊!更不要妄想逃走!”一路上班长对我的态度相当恶劣,不仅对我恶语相加,还很用力的拉着我的衣服,甚至做出了只给自己和顾安凉和蔡道买水而故意忽略了我的决定,我说你至于那么小心眼吗?
不过仔细一想,要是有人突然在我的本子上留言说她喜欢我的话,我也会……
我一定乐翻天了呀!
再站在女生角度考虑一下,一个从来没有与其他男生交往过的女生突然收到了热情洋溢的表白,她难道不会怦然心动吗?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像阿尔卑斯山山顶的冰块一样寒冷的班长,在知道有男生喜欢自己的时候难道不会稍微脸红意思一下吗?
而且,我觉得我个人认为我的条件还算是不错的吧,至少比成天舞刀弄枪的蔡道,胖的伸手摸不到自己肚脐眼的冯荣博还有整天唉声叹气的赵终南要强吧,更别提我在暗部的阴阳师工作了。
知道我背负了什么吗?我背负着整个榊城的命运!你以为你拒绝的是谁的爱?是一名阴阳师的爱!
嗯,不对,怎么搞的好像是我表白被拒绝了似的……明明是证明我清白去的呀……
“总而言之,就是这里了。”我在门前停了下来,指着面前的房子向大家说道。
班长和顾安凉都警惕的后退了一步,就连蔡道也有些神经质的盯着前方。仿佛这房子随时会化身为一头饥饿的野兽,长出獠牙和利齿,把我们全都吃了似的。
我承认,这是一间阴森森的洋房,而且有些地方还破败了没修,就连院子里的杂草也有很长时间没修剪,所以长得奇形怪状的。可你们不能光从事物表面看问题啊,好歹要走进去看一看是不是?说不定里面就藏着一个会说话的人偶呢。
呃,这么看来这房子的内在跟外在一样破……
“你是说……我们要找的人就在这里面?”班长警惕的看着我,“这真不是你设好的圈套?”
“蛤?”我有些不敢相信“我设下什么圈套了?”
“比如,先把我和顾安凉引进幽僻的地方,然后再叫你的同伙里应外合把我们两个捉住,再做一些事情什么的……” “……”
班长你想象力真丰富。
“班长你想哪去了?我这么做会有什么好处吗?” “呃……”
说着,我的视线情不自禁的往下滑了滑,看到了班长那尚未发育完全,跟弦月比起来简直是拿驱逐舰跟航母比,但已经跟同龄人(比如顾安凉,或者刘亦可)比起来相当丰满的胸部,还有从校服领口露出的一点胸口……
好吧,这好处还真不是一般大。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我拍着大腿懊恼到,站在我身旁的三人则分别以瞠目结舌,失惊打怪还有妈的智障的表情看着我。
班长自不用说,蔡道则表现的相当惊讶“不是!你真策划了?”
面对蔡道的质问,我轻描淡写的摆了摆手,“玩笑玩笑,开玩笑的。”
“肯定是开玩笑呀,”顾安凉也帮着我说话,“他压根就没这胆。”
收回前言。
。。。
“当当当”敲了三下门后,我一脚把门踹开了。
“不是,胡羽飞你这行为也……” “放心,这家伙从不锁门。” “……太不礼貌了……”
“是你的熟人吗?”蔡道问道。
“嗯,算是吧,”我摆了摆手,“有过几面之缘。”
打开大门后,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片漆黑。这貌似是一个极大的空间,却因为没有光源而显得十分诡异。班长和顾安凉都害怕的退后一步,我则看得有些恼火。
“喂!滚出来交电费啦DIO!”我说着用手在墙上一阵摸索,在摸到一个开关后毫不犹豫的摁了下去。
霎时间一阵刺眼的白光在屋里炸裂开来,虽然晃的人有些睁不开眼,不过好歹能看清东西了。
这是一间布置的金碧辉煌的大厅,正中间摆了一张办公桌和一把椅背冲着我们的转椅。后面则是两部螺旋楼梯。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个空间的墙上密密麻麻陈列满了相框,而里面装饰的全都是钢笔。
这些钢笔种类多样:普通钢笔、财务钢笔、美工钢笔、名钢笔,甚至是羽毛笔;品牌也很杂:不仅有英雄、贵冠、天伦、西瓜太郎、亚文、文冠、带文这些寻常牌子,还有派克、利是、万宝龙、都彭、圣罗兰、登喜路、威迪文、乐多、犀飞利这些一般人没怎么听说过的牌子,至少我是没咋见过;钢笔的样式更是多样:金的,银的,金银花的,通体黑色的。可以看出这间屋子的主人是一个狂热的钢笔发烧友。
这回班长,顾安凉和蔡道都看呆了,三个人表情十分一致的惊讶,不过我则露出了见怪不怪的表情,径直走向那张办公桌,并用脚在上面踹了一脚。“喂别睡了!赶紧起来查案了!”
办公桌上密密麻麻摆了一堆东西,其中有插着无数钢笔的笔筒,有画满了标注的榊城地图,有一堆绘有我看不懂的符号和数字的草纸,有贾治辉主编的《笔迹学》,有阿加莎·克里斯蒂编著的《东方快车谋杀案》,还有一本……一本纯帕里斯托语的小说,封面是诡异的红色,还有两件染血的连衣裙,上方是外语的“The Shining”……什么意思?闪烁?有这小说吗?
算了不重要。
见我这一叫对方没有起到反应,我又加大了力度,对方还是没有转过来的意思。
“你是睡着了吗?”于是我直接绕到了椅子的背后,结果这椅子上居然半个人都没有。
呃,这下尴尬了……
“看来我必须得露个面了,不然待会你可能连我的房子都拆了。”这时一道冷峻却略有讥讽的声音从头上传来,我一抬头,正好在楼梯上看见了我要找的那个男人。
男人脸颊很消瘦,下巴上还有没刮干净的胡茬。头发大体是黑色,不过两鬓却是斑白,黑发中也掺杂了几根银丝。他的嘴唇很薄,眼睛像老鹰一样锐利。年龄看上去20岁上下,身上穿着一件平整的燕尾服,十指修长而又纤细,好像这世间没有他抓不住的东西。
他用警觉的眼神依次在我们四个的身上找扫过,然后缓缓的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我听见了有人让我查案,那我可不能装没听见了。”
“我绝不会意气用事,也不会漏判任何一个细节。只要有我在,真相就绝对不会缺席!”
他说着用手朝我们中的一个人一指:“凶手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