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处理了那个随意网络暴力别人还推卸责任的人渣后,我又回归了像平常一样无聊的日常,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我跟弦月的关系貌似更近一层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想要推卸责任的人,责任反而会向他靠拢。我前脚刚刚让我们班成为年级第一,后脚弦月就遭到了网络暴力,前脚刚解决了那桩子事,后脚班里又出事了。
事情是这样的:如果你记性好,应该记得我在很久以前介绍过的,那对因为老师读错了名字而相识的,那对贫富差距巨大的好闺蜜,邢可和刘咏。
我以前说过,邢可家里很有钱(具体有多有钱?跟弦月家比哪个更有钱?我不知道),具体体现就是她经常使用一看就很昂贵的书包和文具袋,会穿看上去很昂贵的皮鞋,会使用那种看上去很名贵的钢笔,还会偶尔往学校带一些看上去很昂贵的违禁品。
比如今天,就带了一个一看就很昂贵的洋娃娃来到学校。
不是,大姐,你多大了?还喜欢洋娃娃?
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我也不好指责人家什么。
问题是……大姐,你多大了?不知道学校禁止携带与学习无关的物品吗?
算了,我也带了不少看着就跟学习没用的东西,这点上我也不好指责人家什么。
然而,紧接着更大的问题来了:大姐,你到底是把这么大的洋娃娃藏在哪里带过来的啊?!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仿佛给小学生看的绘本里出现的故事真的在我们高中的教室里上演,更重要的是班上的女生貌似还真有识货的围着这个洋娃娃赞叹不已,当然我怀疑其中的大多数只是在跟风而已。
好在班长大人被老师叫出去谈话了,不然有你们这帮女生好果子吃的。
这期间邢可一直在吹嘘这洋娃娃有多么多么昂贵,做工多么多么精美,材料多么多么精细,吹着吹着就吹到了自己头上,说自己家有多么多么有钱,爸爸妈妈多么多么爱自己,今天爸爸给了她一千块,明天妈妈给了她八百块什么的……我觉得你这就有点吹牛了吧?
可偏偏这些女生就吃这一套啊,一个一个的还在那里数落自己家父母的不是,说自己的父母多么多么的抠不给零花钱,整天净让自己学习……恕我直言啊,暂且不提你们的家庭条件能不能支付的起那么多的零花钱,就拿家长的事情来说,家长逼你们学习不也是为了你们好吗?难道家长还能害自己的子女不成?真让人困惑。
在女孩们开座谈会的时候,家境贫寒的刘咏走上前,想要试着摸一摸那个昂贵的娃娃,结果她的手竟然被邢可打开了。
“小心点啊,别摸坏了。”也不知邢可认没认出那是自己的好闺蜜,总之是一脸嫌弃的说:“这玩意很贵的!你赔不起的!”
“……”刘咏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困惑,一言不发的走开了。
呵,这就是女人之间的友情吗?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呢。
正当我无所事事的在班级里东瞅西瞅的时候,一只强壮有力的手不由分说地搭上了我的肩膀,“呦,老胡!最近怎么样?”
靠。
麻烦的家伙又找上门来了,我是有吸引麻烦体质还是别的怎么着?
龙俊艾,坐在班里靠窗那一排的倒数第四位,与冯荣博只隔了一个座位,是我在班级里除了秦霜涵外为数不多的“天敌”之一。
怎么说呢……不是我自夸,我这人应该算是好相处的。话不多,反应敏捷,脑子转得快,可以成为任何人的倾听者和交谈者,懂得察言观色,像章鱼一样会通过保护色来保护自己,这世上应该很少有跟我生辰不符,八字不合的存在。
可这家伙,怎么说呢……他的性格……也不能说让人讨厌吧,总而言之是积极和自来熟到了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虽然很受欢迎,但是与我这种比较排外的人是合不来的。
此外,他的面孔也长得甚是英俊豪迈:头发硬扎扎的,因为偶尔会跟校外的不良学生打架,所以脸上这里能看到一道伤疤,那里能看见一个创可贴,不过总之算是中上等的,相比之下本人就平平无奇多了,没什么特色的五官,还时不时散发出一种阴沉的气息,我无法否认这里面没有嫉妒的成分,但我确实不太喜欢他这张脸。
而且,我对名字看得很重,只有被我承认的人才可以称呼我除了本名以外的其他外号,如果跟我没有熟悉到一定程度的人叫我的其他名字的话我会很严肃的勒令他更正。而这家伙……未经我的允许就称呼我为老胡?我觉得我受到了冒犯。
而且,不是我自夸,我是那种会在出手之前策划好一切的脑力派,可这家伙明显就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斗派,这样一来就更合不来了。
还有啊,隔了那么远,这家伙下课还是会经常跑到我的座位上来跟我聊天,聊的还经常是一些我不感兴趣的话题,烦都被他烦死了。
这不,今天又来了:“老胡,你喜欢什么花呀?”
“……菊花,咋了。”我尽可能用冷淡的语调说出答案,希望他能不要烦我。
“哈哈哈哈你喜欢菊花~”结果这个家伙反而变本加厉,还在教室里放生大笑了起来。
“开玩笑的,重新问一遍。”我本来不想这样的,可实在是被惹烦了。
“你喜欢什么花?” “白菊花。” “有什么不一样吗?” “方便给你扫墓。” “……”
欣赏这个家伙脸上的表情由欢笑变成尴尬,也是一种独到的乐趣呢。
人类就是这种会通过有意或者无意的在他人面前贬低他人以及他人喜欢的事物,或者是提及他人的黑历史,并观察他人惊慌和羞耻的表情,从而收获愉悦感的一种生物啊。
怎知这个家伙对我刚才的那番言论并不在意,只是笑了笑,“针对邢可把如此昂贵的玩具带到学校来,还向同学们公然展示的行为,你怎么看?”
“我?我坐着看。”我尽可能用满不在乎和不耐烦的语调回应他,“没什么看法啊,她爱带就带,别人爱看就看呗,反正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No~no~no~只看表面的事物而不注重内在,老胡你危机意识不强啊。”龙俊艾用调侃的语调说道,丝毫没注意到我脸上冒出的黑线,“你想啊,炫富的下场往往是什么?被仇富的人搞啊!我有预感,今天,就今天,邢可绝对会出事!” “……切。”
对此,我表达了充足的不信,并在终于姗姗来迟的上课铃声中结束了谈话。老实讲,这是我觉得来得最慢的一次上课。
。。。
结果,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一语成仁了。
当我因为没午饭吃趴在桌子上休息,听着熟悉的上课铃打算爬起来应对下午课的时候,看到邢可趴在桌上哭的梨花带雨,我就意识到出事了。
“咋了?”班长很关心的凑过来问,别看她又死板又重视规则,但对于班级和班级里的同学还是很关心的。
在这里要说明一下啊,邢可坐在靠窗数第二排倒数第三座,刘亦可的前座。她右边的同桌就是刘咏,坐在方若慧的前面,跟我只隔了一个人,这为她俩上课传纸条下课交头接耳提供了很多机会,也让我坐在这个位置偷听她们的谈话显得异常的方便。
在听明白对方哭的原因后,班长虽然因为对方不听劝阻违背校规把与学习无关的物品拿到了学校来而感到痛惜,但还是对此事给予了高度重视:“虽然携带与学习无关的物品来学校确实是违反了校规,但是相比起来,偷盗这种行为更为恶劣!身为班长,我绝对不会对此姑息!找到你的娃娃之后你可以带回去,不过要记得下不为例!至于那个小偷……哼,我绝不会轻饶他!”
她说着竟然恶狠狠的撇了我一眼——这关我什么事?你是觉得我会知道内幕呢,还是觉得我会无聊到去偷那个娃娃呢?
总之,由这桩无聊的小案引发的一系列无聊的闹剧,就这样在我们班无聊的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