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贱啊,一方面不想人出事,真不出事又觉得平淡。
就拿我来说吧,我平时最渴望的就是过上平静的生活,因此如果自身惹上了什么麻烦的话会努力尽快解决,察觉出了麻烦快要上身的趋势也会尽快摆脱,但真过上了我理想中的平静生活反而又觉得枯燥无味,渴望发生点什么大事。
结果,大事来了,我反而怀念起了平静的日常。
在向我请求帮助遭到拒绝后,因为我说的话在理,所以班长也没有再多加要求,反而下定决心靠自己的力量揪出凶手。
不过嘛,恕我直言,班长大人是真的不适合当侦探,出了事第一时间考虑的并不是班里有没有内鬼,反而怀疑是不是别的班同学使的坏?
而且,比起侦破案件,揪出那个小偷,班长反而对第二节课下课送来的那封威胁信更感兴趣?
“虽然不太可能,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这人就是小偷的嫌疑,而且如果这人真的是小偷的话,那么他还既威胁性想要趁机勒索,这是罪加一等!”班长的脸上重新充满了英气,“我有预感,这家伙是本案的一个重大突破口!说不定只要找到他,这案子就破了一半了!” “……”
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班长,你猜错了。这家伙跟本案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然而,如果我的这些话出口,一定会遭到班长(对自己的推理相当自信)和邢可(跟我不太熟,而且已经把班长看作最后的救命稻草)的共同质疑,所以我选择保持沉默。
如果你说了真话,那么你可能会死的很惨,因为这意味着你会得罪一部分人,但如果你说了假话,那你可能会死的更惨,因为你势必会得罪更多的人。
所以我选择讲能够让事情向着我所期待的结果发展的话,也就是在恰当的时候说恰当的话,在该沉默的时候就保持沉默。
最终,决定把此案追查到底的班长集结了邢可(哪怕有一丝希望也不敢放弃),刘咏(闺蜜有难不能不帮),蔡道(为了以防万一而带的打手,硬拖去的),叶文胜(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号),顾安凉(看热闹不嫌事大二号),一起去会会那个发威胁信的家伙。
“我也跟着一起去。”
看到我的加入,最惊讶的应该是班长,因为她清楚我不喜欢惹事又很圆滑的个性的,就算她来邀请我我也会努力推脱,更别提主动加入了。
其实吧,那个……我是有自己的苦衷的,因为今天早上弦月给我打电话说晚上放学后要来我家做客,虽然能接待自己喜欢的女孩是我一直期待的一件事,但是与其是兴奋,更多的应该说害怕。我有点害怕见到弦月,害怕在她面前表现不好,害怕她在知道了我的一些不讨喜的习惯后开始讨厌我和疏远我什么的,可能唐冬禹对我“想太多”的评价是对的吧,可我这人就是这样,越害怕越想,越想越害怕,自己又无法停止思考,只好选择逃避,即把事情尽量往后拖,拖到不得不面对为止。
当然了,如果弦月如约到了我家门前的时候我没在家里,而因为我身在学校又没有联系方式导致人家更讨厌我了的可能性,我当时是完全没想到的。
如果真的因为世界线收束导致了弦月讨厌我的结局出现的话,恐怕我也只能自杀了吧,虽然不知道自杀后能不能读档。
在这里说明一下啊,当我在经历巨大的打击以及事情的发展大大超乎了我的预料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就容易因为压力过大而产生自杀这个念头,并不是我本人热衷于自杀啊。
说回正题,在出发之前蔡道突然提出就上厕所,即使是班长这样从来未参与过街头斗殴的人,也清楚在战斗时让打架的人保持最好的状态有多么的重要,于是就恩准了。
著名的赛马选手,曼哈顿市长,以及美国总统的预备役迪亚哥·布兰度曾经说过:“人类就跟鸽群一样,只要有一只往右飞,其余鸽子就会跟着往右飞。”,把人类盲从和容易随大流的特性分析的很透彻。我想这也是为什么一个人打了哈欠看到的人会跟着一起打哈欠,一个人笑了起来周围的人也会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而人在上厕所时也经常成群结队的原因吧。
顺便一提,美国是在东沂漫画家荒木飞吕彦所著漫画《JOJO的奇妙冒险》系列中出现过的虚构地名,在现实中并不存在,
总之,蔡道这一要上厕所,我和叶文胜也隐约感到了一丝尿意,于是相约一起去了厕所,班长等人在外面等我们仨。
结果,好巧不巧,我们仨居然在厕所里遇到了之前被蔡道在厕所里暴揍的那三个人!如果你还记得的话,之前二班和四班混战的时候,有三名四班同学因为打红了眼以及不自量力居然想要挑战蔡道,被对方用两把“附魔”黄金扫帚打了个狗血喷头,狼狈地逃走了。
这三个家伙,在我们这一楼层也是有点名声的,据说他们经常顶撞老师,违反校规校纪,还逃课早退,并且躲在厕所里抽烟,吃学校内禁止携带的各种零食(他们不嫌味大吗?),因此人送外号“厕所恶势力”,也有一种说法是“厕所饿势力”,反正发音是一样的。
据说他们还跟前一阵子被我弄死——咳咳,意外死于车祸的何商,汤虬和包敏华这三个家伙相交甚近,可想而知是什么货色。
这下子好,虽然不是同一时间,但是却是同一厕所,而且又遇到了同样的人,我只能说缘,妙不可言啊。
这三个家伙虽然品行不端,可也不是什么白痴,自己在厕所里吃了那么大的亏回去之后自然也会调查,其实要我说压根就不用调查,就算是用脚趾头想一想咱们中学里究竟有谁能那么强的实力以一打三就能知道罪魁祸首了。
果然,就像我猜测的一样,看到我们三人进来他们先是吃惊,随后看到蔡道立刻露出了敌意,仿佛是回忆起了在厕所里被人暴打的屈辱以及身上沾满了人类排泄物的绝望,不过在被蔡道瞪了一眼后最后终究什么也没敢说,默默地退出了这间厕所。
能以一己之力以一敌三,并给对方造成百分百暴击以上的伤害,最终能靠一个瞪眼把对方吓退,嗯……蔡老大牛逼!不愧是蔡老大,轻易做到了我们几个做不到的事情!
按理说,上完了厕所我们三个就该一起出去,然后陪伴着班长等人上顶楼了,可我却隐约嗅到了案子的味道。
我之前提过,占卜是每名阴阳师必备的一种技能,也是窥探世界千万真理以及因果的一角的一种技术,掌握这种技术的人需要拥有极其强大的直觉,因此对于在自己的行动中出现的能够推动时间发展的关键物件的察觉能力也是很强的,即使那物件是乱入的,且看上去与自己正在经历的事情毫无关联。
就好比半个月前班长截住我的时候,我嘴上是在跟她讨论风水与玄学,其实视线和注意力全部聚集在她身后墙角里那个造型诡异的土绿色娃娃,当时我就有一种预感,如果不把这个娃娃捡起来并且要好好收好的话,很快它就会为榊汕掀起腥风血雨。这听上去很荒谬,毕竟就算怎么想,一个娃娃都不太可能导致多么严重的后果发生,但是我就是有那种感觉。我无法解释,它就是存在,而且我的这些预感往往都会成真。
“……哈?”当然,不了解我这种能力机制的蔡道是一脸懵逼的,且完全不能理解我提出的在厕所里进行翻找的提案,虽然叶文胜也无法理解我,不过我们好歹认识的早一点(大约早蔡道半年),也更了解我的行动思路和思考方式,于是决定协助我。
“啧,你还指望在这厕所里找到什么东西不成?”蔡道对于我这种他无法理解的行为嗤之以鼻,“你要真能在这厕所里把娃娃找出来了,我当场——”他说着指向旁边茅坑里那一坨“当场把这坨屎吃下去!” “找到了。” “……”
没想到这一搜还真被我搜到了,娃娃就被藏在男厕所尽头摆放拖把扫帚的隔间里,因为邢可把它带来时我撇了几眼,所以有印象,不可能认错。虽然有点脏,不过没有大的破损。
“……”蔡道那表情像是吃了屎一样难受,这么比喻可能有点奇怪,因为我既没吃过屎,也没见过吃屎的人的表情,不过我觉得那种又尴尬又难受的表情应该就是对吃屎的人内心最真实的写照吧。
娃娃是找到了,这就引发了一个新的问题:这个娃娃为什么,又是被谁藏在这的呢?
正当我在纠结这些事情,叶文胜在纠结我的直觉为什么这么准,蔡道在纠结待会该以何种姿势吃屎的时候,我们都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期间没有人来打扰我们。
是的,我们在厕所里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我们那个急性子又急于破案的班长怎么会一声都不吭呢?不说冲进来把我们抓走,连站在外面喊两声都不做吗?实在是太诡异了。
而这诡异一幕,就是因为我们沉溺于各自的小世界里,才没有意识到诡异状况的发生,让事态向着难以控制的方向发展了一大步。
众所周知,恐怖片里有两大必死定律:“那边有动静,我去看看”以及“我们分头行动”,相比起来分头行动可能更加接近于“坟头行动”。因此,在我们分开的这几分钟里,意外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