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部参与战争是一件很有风险的事,因为你不知道自己会在何时去世。
在暗部参与战争又是一件很有保障的事,因为不管你是何方势力,总会有人给你收尸。
在暗部尸体的处理是一件很严肃的事,因为毫不夸张的说,尸体被怪物拖走成为它们的食量,被污染的尸体导致了更大程度的污染,甚至是尸体发生尸变,这些都算得上是稀疏平常的事。
妖兽和自然界里本来就有的野兽在死后可以自然降解,这还算方便,在战斗中光荣牺牲的猎人以及没有素材可以剥取,失去用途的邪神尸体处理就很麻烦了。因为邪神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生物,它们的身体组成和结构与我们的完全不同,虽然可以被破坏但很难被毁灭。所以死在我们世界的邪神尸体不会被细菌自然降解,融入我们的生态环境中,反而会通过长时间的保留来感染和污染我们的世界,就像异形系列里的黑水一样。而在与这样的生物战斗过程中死掉的人也大多会被它们的血液或者是毒液感染,要知道被邪神感染后的死亡率可是百分百的。所以处理这些尸体最方便的方法便是把尽可能收集到的尸体丢进专门的尸体焚化炉,并用高温火焰烧成灰,最后将这些不含营养的灰埋葬掉,尽可能减少污染。
当你在榊城中漫步时,偶尔也有可能注意到路边摆放的精致小盒,那里面往往装载着的就是暗部特工们的骨灰。这其中可不仅仅是处理尸体那么简单,还有一层含义是让为了保护人类社会而死的人们在死后继续镇压着自己生前镇压的领地上的魑魅魍魉们,有一点迷信的意味在里面。
没有?你太不注意生活了。
而暗部的危机处理和掩饰的效率还是值得一夸的,抢救可能出现的伤亡人员,通过对目击人进行询问工作来确定需要处理的对象,搜集在现场发现的可疑物件以及利用各种专业知识对现场进行掩盖处理,并且清除相关人员记忆等工作几乎可以在五分钟内完成,即使是后续意外事故的处理也不会超过半个月。所以在暗部你是很难看到尸横遍野的战场或是残破不堪的废墟的,你最常见的就是一群人走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或是胡同,然后几分钟后又像没事人一样离开。
所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我面前的场景再合适不过了。
这些参赛者们东一个西一个像摊大饼时撒的葱花一样很均匀的摊在了终点路段上,终点线后有两人一立一卧,立的是我,卧的是混混头子;终点线前有两人一惊一静,惊的是蔡道,静的是叶文胜。
而之前一直默默看戏的马尾辫带保镖少女和躲在树林里的高马尾少女此时已经悄悄地不见了。
“艹!”身上压了一辆报废自行车的混混双臂一振,爬起身来,一抬头就看到了洋洋得意的我。
“虽然很不情愿,不过还是麻烦你接受事实吧。”我悉笑着看向刚刚爬起身来的混混,“我赢了,你是输家!”
“???”混混大哥的头上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冒出了许多问号,“你在说什么屁话?是我赢了!我先扛着自行车穿过终点线的!”
“你先扛着自行车穿过终点线,这一点都不假。”这是看着班长弦月董博迟等人都已经围了过来,我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旁边的董博迟都开始学起我的姿势来了。
“但是——”我话锋一转,“裁判!请您重复一边比赛规则。”
“啊?哦。”唐冬禹又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根据比赛规则,驾驶自己的非机动载具在公园里行驶两圈后冲过终点线就算胜利。”
“停!”我伸出一只手掌,“你刚刚确实说了‘驾驶’二字对吧?”“嗯,那又怎么了?”
“所谓驾驶,乃是一种操作骑乘物行进的方式!不是拖拽,也不是背负,而是驾驶!”
“在这里姑且称赞你一下,虽然你扛着自行车艰难地迈过终点线的姿态真的很靓仔,但是你违反了比赛规则这一点是无从狡辩的!”“无从狡辩!”
甚至开始学我说话了。
“你有‘驾驶’着自行车穿过终点线吗?没有吧,那么——这说明什么呢?”“说明什么呢?”
“获胜的人不是你!是我胡羽飞哒!”“对,对。”
“……”这话一说出口,班长和吕萌虽然无语,可也松了一口气。混混大哥的表情可就精彩了,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笑死个人。
“虽然这种行为没什么太大的意义,可我还是要重复一遍。”说着,我左脚点地,右手叉腰,左腕翻转,伸出食指,指向大地,连嘴角都挂上了笑容。
“这场战斗是你输了!赢的人是我,我才是胜利者!”
这下子失去了择偶权的混混头子快气疯了,在我离开时还故意用肩膀撞了我好几次,并且用不屑的语句威胁我:“我从不给狗让路。”
“……”作为一个有素质的人,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并恭敬地给大哥让了路。
因为我恰恰相反。
这次虽然是我赢了,但是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要问为什么,因为不管是钱还是其他的什么好处,我一样都没得到啊!
更雪上加霜的是,我还被喂了一嘴狗粮!看着陆佳音热情的帮蔡道擦拭脸上的汗,我是真的酸到不行,恨不得把这对狗男女踢下水去啊!
当然人家是青梅竹马,又是自由恋爱,我也无权干涉,所以还不如我自己跳下湖去来的干脆。
要说世界上最令人受打击的事情之一是看着自己的基友和他的女朋友在自己面前秀恩爱,更加令人受打击的恐怕是突然知道了一直以为跟自己一样单身的好基友其实很有女人缘吧。如果说看到陆佳音给蔡道擦汗还仅仅是让我大受打击的程度,那么让我更加开幕雷击的恐怕是刘苗凤给叶文胜擦汗吧。虽然我不知道她俩的具体关系,也不清楚刘苗是凤什么时候来的。总之,看着她红着脸给叶文胜擦拭脸上的汗珠,我是真的恨不得冲上去掐死他们四个,虽然我没那么多手。
你们啊,什么时候背着我关系变得这么好了喂!
多说无益,排除那些令我不大开心的回忆,这场事件也就这么平和的过去了,混混大哥也没在找过我们麻烦,人家也算是言而有信吧。
虽然品性不怎么好就是了。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换上运动服,在小区旁的公园里开始了晨跑。
我本来是没有晨跑习惯的,今天之所以在进行晨跑是为了“偶遇”一个人。
确切的讲,那是不是个人还有待商榷。
果然,过了不久,一名少女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中。面容较好,发梢微粉,末端还微微打着卷,正是弦月的那个同学。她穿着的运动内衣和运动短裤勾勒出了不输弦月的身材,果然拥有类似才能的人是会互相吸引的啊。
“给。”看她边靠近我坐的长椅边减速,我预判到她是想要稍事休息,于是我恰到好处的递出了一瓶水。看到我伸出的手,女孩先是警惕,然后疑惑了一阵,仿佛是在思考我是谁,随即是释怀,“哦,我想起来了,你弦月的朋友胡……什么飞是吧?”
老子叫胡羽飞啊混蛋!好好记住我的名字啊喂!我都没有忘掉你的名字!
“那你就是弦月的那个好闺蜜离……什么什么对吧?”
呃……这是我没记住她的名字,绝不是为了回击她没记住我的名字而故意说的啊!
淦!说反了!
长话短说,互通姓名后真名离秋雨的女孩在我身旁坐了下来,我们聊了不少有的没的。我发现她还是挺好相处的,上次骂我也纯粹是因为我在处理事情上过于怠慢和随意了,也不能怪她。
“你应该是第一天晨跑吧,大汗淋漓的。”交谈间她问了我这样一个问题,“昨天的比赛我去看,虽然你在战略思维上几乎是无敌的,可你的体能是真的差的要命。”
“呵,呵呵……”我也只能陪着笑转移了话题,“听你这么说,你经常来跑步喽?”
“当然喽。”她说着抻了个懒腰,那小腹上形状漂亮的肚脐如呼吸般伸缩着,我也借此良机好好欣赏了一番她那无毛的腋下,“我几乎天天来晨跑,已经跑了有……两三年了吧。”
“惭愧啊,我今天才刚刚开始晨跑,不如你,可以偷天换日,鱼目混珠!”“诶?”“大胆妖孽!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谈话间,我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同时在注意到四下无人之后反手又一张空间符纸,把我们二人全都拉了结界里。
“你——放开我!”身入结界后离秋雨立即挣脱了我的手,我则微笑着指着指她的头上和身后,“露出来了哦!”
“??!”离秋雨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变化,一对白色的狐狸耳朵从她的头顶上冒出,身后也有三条狐狸尾巴从后腰处长了出来。
我之前说过,在暗部最被普及的锻炼身体基本方法是通过呼吸将能量储存在身体里的特殊呼吸法,这些从太阳和大自然中获得并被储存在人类体内的能量可以被视作是正向的能量,而那些蛰伏在黑暗中,通过吞噬人类的血肉进化自身的生物体内的能量则可以视之为负能量,这也是正能量能够消灭负能量的原理。而改变自己的外形,将自己伪装成其它形状也是需要能量的。但是,不管是什么生物体在遭到相反属性的能量攻击时,第一反应肯定是消耗能量去抵抗,所以倘若是伪装成人类的其他生物被人类的正能量所攻击,在未造成伤害的情况下最常见的现象就是暴露出部分本来的生物特征。
倘若用来解释当下的情况,就是露出狐狸尾巴吧。
还好生物的尾巴都是从尾椎处开始生长的,而这家伙穿的又是能露出腰腹部的运动服装,假如是其他衣服的话,恐怕八成现在已经被撑破了吧。
“啊……这……啊……”她眼神涣散得护住了自己的身子,我对于这种行为则是一头雾水,明明衣服都没有破的说,要挡也该挡尾巴和耳朵吧。
“花雨电吻狐。”眼见离秋雨正处在失神状态,我便自顾自地解说了起来,“‘其身若狐,其尾有三,眼班若云,足生白纹,吻可放电,鬓飘落如樱’,这《十方异兽录》里记载的花雨电吻狐,可就是你的本体吧。”
《十方异兽录》是我们阴阳头林广义书架上的一本,记录了较为全面的东方生物,我闲暇之余借来读读,没想到里面的知识还真派上用场了。
“所言不虚!”此时的离秋雨已经恢复了神志,眼看瞒不下去,索性就连双手都化成了利爪,伴随着口中牙齿研磨的声音,嘴里便闪出了阵阵雷光,就连眼中都冒出了凌厉的电气。
“你呢?对这一切值得的这么清楚,怕不是个阴阳人吧!”“……”
我说过吗?阴阳人和算命的是对阴阳师最轻视的蔑称。
算命的倒还好些,因为我们阴阳师的本职工作从某种角度来讲确实是算命的,可阴阳人……这个是真忍不了。
我不知道她是故意激怒我还是无意中口胡,总之她成功的把我惹怒了。
而把我惹怒了的人,一般是没有好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