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时是游戏的话,大概会发生什么呢?
我觉得我至少能有以下五种应对选项:
一:继续保持一动不动,并且祈祷前来查看的人眼神不好。
二:等前来查看的人掀开垃圾桶的那一刻发出疾风骤雨般的突袭,将其打倒之后快速转移阵地。
三:镇定自若地跳出来声称自己已经将刚才发生的一切进行了影音记录,如果对方不按自己说的乖乖放自己走就将其公布出去。(恶人专属,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善人)
四:先下手为强,趁对方没有接近垃圾桶直接进行一个进的突,快速逃离现场。
五:祈祷会有人突然出现帮我解围。
看上去我有很多选项不是吗?然而实际上如果我进行了如下选择的话大概率会触发如下结局:
一:我藏身的这个伪装垃圾桶非常空旷,没有多余的垃圾,就算救助非常昏暗的,光线也能隐约看出我的身影。
二:即使我突袭成功,对方可是两个人,而且既然是暗部,那战斗力大概率不会弱。而我突袭能造成的负面影响有限,很快我就会面对一打二的不利状况,最后被制服。
三:这种过时的手段放在某些漫画里可能还行得通,放在现实中,报警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
四:万一对方比我跑得快,我不就成了不自量力的垂死挣扎了吗?
五:我的运气向来不好,而且也没有人会有理由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处。
……果然,现实只是一款没有选择权力的烂游戏。
我应该说过,我的听力很好,然而此时,这种强大的听力却给我造就了非常痛苦的局面。因为我能清晰地听到那个男生的脚步声一点一点地向我的藏身之处逼近却无能为力,这种压迫感仿佛一列火车就要从你的身上全速碾过去,而你却被捆在路上不能动一样。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第三个声音突然响起了。那是一个与之前二人的呼吸声完全不同的声音,听上去中气十足,发声的人应该是一个比较健壮的男性。
“你们没听说吗?有一个非常恐怖的恶鬼正在游荡,赶紧离开那里,到人多的地方去。”
也不知对方是真的相信了我散布的谣言,前来提醒他们注意安全,还是有什么有什么别的原因,总之在一番攀谈之后,那二人被他劝走了。
那二人离去后后来的第三者却没有离开,他留在原地,我听到了粗重的喘息声,他好像正在努力的吸鼻子,像是在闻味道。
“出来吧,我找到你在哪了。”
听到这句话我并没有很惊讶,我选择以不变应万变,看看他是不是在诈我。
没想到他紧接着来了一句,“出来吧,我知道你躲在那个垃圾桶里,我可没在诈你,你再不出来我可就要用手腕请你出来了。”
“……”
他是认真的。
不得已,我慢慢地从垃圾桶里爬了出来,发现站在我眼前的是一个面容俊朗的男性,年龄应该跟我差不多大,他穿着一件开衫衣服,胸敞着,露出非常健硕的胸肌和八块腹肌,下半身很随便的穿了一条裤子,裤腿在小腿那里用一根带子扎紧。
而吸引了我大部分注意的是他的身体上画着许多白色的纹理,这让我觉得他比起现代都市人更像是某个从远古部落穿越而来的狂战士角色。
“……”
仿佛是对我的目光进行回敬,他也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开口问道:你是谁?
我没正面回答他,“在问别人名字之前难道不该自己先报上名字吗?”
“我叫欧阳凌锋。” “我叫蔡道。”
“我不信。” “我也不信。”
“我真叫欧阳凌锋。” “那我真叫蔡道。”
“我不信——除非你拿出证据来。” “我没带身份证,证明不了,你说你叫欧阳凌锋,你也拿出证据来。”
“你没带身份证,你为什么觉得我就带了?” “……”
短暂的沉默。
“名字的事现在不重要,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在这装垃圾桶?” “那你应该告诉我你为什么走到这来。”
“我随便走的。” “我随便装的。”
“放屁,人能随便装垃圾桶玩?” “放屁,这里这么偏僻,你能随便走到这来?”
相顾无言。
太奇妙了,我们两人的脑回路竟然如此的相似,不仅一开始想到了用假名试探对方,就连回应的话都一模一样。
我们对视了几秒,然后同时摆好了架势““想打架吗?””
每个人的脑回路都不尽相同,即使是在相同条件下从相同的起点出发达成相同的结果,一千个人也会有一千种不同的做法。实不相瞒,我就经常因为思维太跳脱而导致没有人跟得上我的思路,最后搞得自己格格不入,这回遇到个脑回路跟我如此类似的家伙,就连在合适的时候进行虚张声势的想法都一样,也算是棋逢对手了。
“……” “……”
我们又互相对视了几秒,然后同时收住了架势。
“算了,看来你不是我要找的家伙。”自称欧阳凌锋的家伙整了整衣服,至于你为什么要伪装成垃圾桶,可能你也有自己的隐情吧,不过我就不方便多过问了,各自安好吧。
“感谢你的理解。”如果再针锋相对的话有可能自己敲碎好不容易获得的台阶,这可就是自掘坟墓了,没有人会蠢到这种地步的。
“等等。”
正当我转身打算若无其事地走开之时,我的肩头忽然被人摁住了。
“最后一个问题。”他用一只手钳制我,另一只手慢悠悠地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张纸,缓慢地展开,上面赫然画着我的头像。
“这画上画的是你吗?” “……”
卧槽咧,我还以为有那么多大事件分散注意力就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了呢。而且因为这一段时间来东躲西藏精神高度紧张,导致我的思考能力都下降了,完全忘了通缉我的人还掌握了我的面貌这条信息。
尽管在一开始我陷入了相当惊慌的状态,不过我很快调整好心态,“不是。”
“不是?” “不是,我没那么瘦。”
“呵。”男人冷笑一声,“这就是你。”
“你说他是我?”我努力保持着淡定,拖延时间“我也说他是我!那么问题来了,你为什么要拿着一张人家的画像到处找我?你有问题,兄弟。”
很明显,这样的烂笑话并不能起到拖延的作用,他一手松开了我,另一只手捏烂了手里的画像,咧嘴笑了笑,没说话。
我赶紧向后跳开,随即注意到了身体附近有什么流光溢彩的东西正在闪烁。
而就在我注意到的同一时刻,我的右手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