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沈连按原计划，应该返回天都市区。她还是让柳樱桂开车。
最后一声电机的响动，这辆车也离开了。柳樱桂在高速上，连超了好几辆其他魔法少女的车，颇为扎眼。
“柳樱桂。”
“嗯？”
“按说我完全可以把你放到10大队当队长。这是1大队的直属队，说不定磨练几年，你就能扛事儿。知道我为什么不封你当哪个队的队长吧？”
“这个……唐老板您别寒碜我了，我承认我没那么强的能力，当初能把于金纺干掉，有很大一部分运气因素在里面。”
“你没必要自己埋汰自己。你有些能力，甚至估计你的战斗力都很强。你只是不懂人事儿罢了。”
“……”挺直白的。
“所以，你不懂人情世故，有些官我也就不能让你当。真要是你上了，你不懂人情，就得出事故。杜长康去了生物医药的研究所，现在也在做项目；云天现在在我这里留守，造人形兵器少不了他，以后这块的项目很可能要交给我去做——我手底下又多了一摊子事儿，都需要人啊；白明达发展得最好，在战斗部队，已经干到了团职，他的部队前段时间去了西部做任务。”
“我知道我成长的还不够快。”柳樱桂正在开车，也不能低头，但是她的后耳部因为羞愧而泛出红色，云沈连看得分明。
“没有，你跟着徐妮璐做事也挺好的。云天是我的女婿，白明达是大BOSS周剑瑄的女婿，杜长康和你好像也发展得差不多吧？嗯？虽说白明达是没经过同意就把瑄总的女儿拿下了，但即使这样，他也算是生米煮成熟饭，成了瑄总那边的人，肯定要照顾他一下的。”
“嗯？你这个混蛋在暗示些什么？”
“你别看他们风光，那都是恰好搭上了人。”
柳樱桂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那你在中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缓慢控制车速，恰好前面有个服务区，就把车停下了。
“嗯？你干什么？”云沈连感觉有点不太对。
刚停下车，柳樱桂的情绪就失控了：“我现在明白，您为什么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和我说那种话了。”
“嗯？”这下轮到云沈连疑惑了。
“‘你要是想怀孕，要不要我帮你？’这是您的原话吧？我告诉你，如果是因为这个的话，不可能！就算我能因为这个成为云天的丈母娘！除非你是真的喜欢我，那我当然可以接受这个事情。但如果是政治联姻的话，我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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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沈连却笑了出来。笑这个和自己外表相同的家伙，明明是个耿直的人，怎么遇到这种事就胡思乱想呢。
“蠢货（宠溺地），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只是单纯觉得，你想要个孩子的愿望，我可以帮你达成而已。而且你确实还算比较优秀，是我的好臣子，毕竟君臣义啊，对不对？桂酱。”
柳樱桂脸红着，嘟哝些什么，云沈连没听清——倒不如说是柳樱桂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你最大的优点，就是忠诚和耿直。这是上天赐给你的美好品性，不要抛弃它。虽说它注定了你不擅长应付人间的丑恶，但是你会在你人生的道路上，因此见识到更多的、更值得一看的东西……
你可能当不了一队之长，也升不了官，但是你依旧是我的部下，就这样。你在9大队里面，没人管你做什么，你要替我看好这个队，有什么不对的事情，及时地、如实地向我汇报……
至于其他事情，你随意。我的那句话，你可以当我是在放屁，你也可以当我是认真说的。随便你接下来怎么做，但无论如何——
只要你还在我的阵营一天，我必会让你的忠诚得到应有的回报，起码钱给够，让你吃饱穿暖。让你无论是作为男性还是女性，都可以有一个还不错的生活。”
“……谢谢……”柳樱桂的头靠着车门，云沈连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你本来就应该得到的工资，我发放了而已，你该得多少我就发了多少，谈什么谢谢。”
“那您说的话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说要让我怀孕的那句。”
“我要是真的馋你身子，你在天都的时候，咱俩泡温泉就得有两次，我早把你吃了。还是那句话，你可以当我是放屁，你也可以当我是认真的。”
“您……喜欢我吗？”
“初次变身身高一米七，现在一米六还是因为抄的我，倍儿能吃，倍儿能折腾，日子过得贼糙，理性有余，感性不足，你觉得你像个女孩儿吗？”
“本身我的本体也是男性吧？心理上就更是了。而且我就不解了，现在直男怎么就成贬义词了？非得成天猜别人是怎么想的？我累不累啊。”
“父母对子女的那种，我喜欢你。”
“您净扯淡。”
“你嫌弃我。”
“我要是当你老婆呢？”
“你不得成天拆家？而且月月出去浪，一浪好几天。最关键的是您这后妈，比小女儿（唐寒竹）还小两岁，像话吗？”
“我要是当你爹呢？”
“滚……不对，我得认下你这野爹，然后选择弑父，这样我就可以捡你的装备了。”
“您当初是怎么说出那句昏话的？让我怀孕那句。”
“纯属看你可怜，憋着好几年的愿望都快憋坏了。而且就你这性格，可能谈不了朋友。最关键的是，我的基因还算不错吧？到时候你的孩子还不得成为level5，成天电击她的痴♀女室友。”
“您要点儿脸吧，狺狺狂吠，没见过这么吹自己的。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嗯。”
“厚颜无耻之人。切。真求着我娶你，我也不会。”
“切。”柳樱桂完全不打算信这货的鬼话。
“……因为我到现在为止……唉……你比起她，你是个什么东西……”
“嗯？”你说的特么这是人话吗？但就算愚钝如柳樱桂，也看出来云沈连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
“我到现在，也忘不了那个傻丫头。上官秋实。”
怎么话题一下变得这么沉重了？但柳樱桂知道，现在不是插话的好时候。现在应该做的是，听老板讲那过去的故事，或者是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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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知道，我说的这个是已经……已经离开了我的……我的……现任的妻子。
（唉，还真是一往情深。现任。我要是你那个媳妇，绝对下辈子还嫁给你）
她曾经晃着我的胳膊，甜甜地，叫我哥哥，嗯，她的声音，真的就是甜味的。
（哼哼，每一个陷入热恋的人，都是如此）
她认真地听我讲地球上的事情，陪着我一起读书，跟着我认真地学习地球上的知识，一个本土的人，硬是跟着我投了穿越者联盟。
（有眼光，知道什么是大势所趋）
最后，她被于金纺打伤了之后，还在伤好后，又为我生了孩子。唐寒竹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奇怪是吧？那是因为我在4690年冬天的时候，那时秋实在怀孕，我跑回她的雪山老家给她挖笋，炒腊肉。
（馋我是吧。行了，知道师母爱吃冬笋炒腊肉了）
她说，如果生的是女孩，就叫这个名字。结果一直到前几年，大概是你来之前一年，她成了魔法少女，才启用了这个名字。
（男性的名字是什么我还挺好奇的）
我们不只是有这个孩子，还有一个大女儿。那时年少轻狂，幸运的是，我和秋实都是第一次，那年她还年轻，有了大女儿上官墨兰。
（哦？）
大女儿生得比这个小儿子早太多，也见到了当年的情况。所以直到现在，她都认为当年我没有保护好秋实。到今天，她都没有原谅我……
（这里面有故事）
也不知道，秋实现在在哪里，是转世了，还是又穿越了，再或者……”
柳樱桂在脑海里蹦出了那个恐怖的词：灰飞烟灭。她不忍心说。
云沈连凝视着柳樱桂，像是要向她索要些什么。
“那个《斗L大陆》，我反正是看完了，我就想知道知道，你说的那个唐昊，到底是个什么人，能让你迷怔成这样——我不配啊。到头来杀妻之仇，还要让别人报，还要让你报。而秋实，她也不可能复活了吧。真的……不太可能了吧？”
（看完那本书的她，此后没再说过什么“你为什么不粉唐三”这样的话）
柳樱桂无话。你是希望我说，还有点儿可能吗？
云沈连也无话。
云沈连和柳樱桂隔着不到一个人的距离，看着前方服务区出口的车来车走，就这么发呆了半个小时。
最后，云沈连打破了寂静：
“回去吧。你就当是个迂腐的老男人随便跟你扯了些不值得一提的往事就行。”
“迂腐的老男人”穿着萝莉的人皮，露出了和外表完全不符的，疲惫的强笑。
另一个穿着仿制萝莉皮的柳樱桂，深呼吸了一口，排出了浊气，重新启动车。
再不回医院，怕是要让张樱雪久等。她该开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