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在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两人要一起睡觉的状况,也不知道是咋带偏的,总之就是这样了。
换做之前,天远可能还想争辩两句,但现在已经近乎瘫痪,连眼皮都撑不开,更别说做点其他的了。
就这样吧,反正自己好像也不吃亏,自己是图个啥才一个劲拒绝呢?
想不通。
总之,天远就这么枕着李若羽的大腿,以这样一个膝枕的姿势,意识渐渐模糊。
学妹按下了床头边的开关,伴随着“喀嚓”一声,房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做完这些的李若羽,撩起头发凑到了天远的耳边,用低沉的声线呢喃道:
“晚安,学长。不用担心,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的。”
声音渐渐地远去,并没有能完全地听清楚天远便又一次进入了之前那般的状态。
漆黑的虚无之中,不堪回首的记忆如走马灯般回放,而安可欣手持利刃、满身是血的身影,也在这黑暗中若隐若现。
似乎随时都会出现在面前给自己一刀,然后把人给拖走。
“呵呵,小远,快点,到姐姐这边来~”
“可欣……姐……不要……”
迷茫之中,像是安可欣的声音回响着,天远的呼吸不由得急促了起来,断断续续的回应成为了梦话,被李若羽听得一清二楚。
房间之中,李若羽叹了口气,抚摸着躺在自己身上的,天远的侧脸。
困扰着学长的梦魇,十有八九是来自于旅馆中看到的那位红发姐姐吧?她跟学长究竟会是什么关系呢?
前女友?感觉不太像。仇人或是别的什么?也不对。
同为女生,李若羽能感觉到,那位姐姐对天远的感情虽然扭曲而病态,但绝非虚假。
问题在于,学长是怎么看待她的呢?
学长毫无疑问是想要逃离的,这可以肯定,现在的这幅样子,也是来源于对她发恐惧,担心她找上门来。
但真的全都是负面情绪吗?
好像也不对。
毫无疑问,学长对她依然抱有某些正面的情绪,而这情绪本身,正让感到矛盾和畏惧以至于越发烦躁。
想到这里,李若羽露出了落寞的神情,苦笑着自言自语道:
“真是个麻烦的学长,至少在我一起的时候,不要想着其他的女人啊,笨蛋。”
说着,她很是不爽地轻轻拧了拧天远的鼻子,算是小小的报复。
对于面前的这位学长,自己到底算什么呢?不知道,李若羽也不敢问。
靠着安全啊,合作啊之类的理由,李若羽怎么都能赖在天远的身边。而一旦问题上升到感情的层面,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但不管他怎么看,眼下自己要做的事情都没有变。
她伸出手,拿过了床头柜上的一个小瓶子,拧开瓶盖,将里面有些粘稠的液体倒在了掌心中,揉搓了开来,淡雅的香气瞬间便溢满了房间。
这个小瓶子是李若羽洗澡时在浴室中找到的,是限量款的昂贵精油,本身的成分就有着安神助眠的效果,现在拿来用刚好。
做好了准备,李若羽点点头。
“那么,开始实验吧。”
轻轻地伸出沾满精油的手,李若羽按住了天远的耳廓,轻压、揉搓着。
这样的手法来源于李若羽经常观看的ASMR系的助眠视频,在她面对人渣的重压的一个个夜晚,是这些视频确保了她最基本的睡眠,而不至于精神崩溃。
第一次在真人身上用,算是实验吧,希望对天远也有效。
动作本身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沾满精油的手在耳边有节奏的运动,清晰、嘈杂却并不让人讨厌的粘稠声。
在这样的动静之中,打破了天远半梦半醒之间的死寂。那些来源于意识深处,本就不实际存在的低语被轻松地盖过,渐渐地偃旗息鼓不再响起。
效果还不止于此。
李若羽的体温随着这样的动作清晰地传达给了天远。
有人在身边,有人在照看自己的这一事实,极大地缓解了未知与不确定性所带来的恐慌。
而精油的味道更是混合着刚刚出浴的少女的气息,更是包围了天远,极大地减少了他的烦躁感。
虽然身处黑暗的房间而看不见天远的表情,但他胡乱的挣扎与梦话慢慢地停了下来却是不争的事实。
“很好!嘻嘻,学长的耳朵果然是敏感部位嘛?下次试试咬耳朵好了。”
取得了效果的李若羽,满意地点点头,较劲般地说道:
“那位‘可欣姐’,虽然不知道你是谁,我也没有办法战胜你,但只要学长还在我的身边,就绝不会让他受到你的影响!”
李若羽的动作渐渐地娴熟和多样。
除了表面,满是精油的手指和不时地伸入天远的耳道之中,搅动、骚弄、摩挲着,在极近的距离不惜一切地施加影响,最大限度地将天远的注意力从那些烦心事上移开。
效果显著,天远的呼吸慢慢地均匀,在黑暗中清晰可闻的剧烈心跳也逐渐规律,应该是真的睡着了。
“呼,大功告成,收工,这样一来多少算是扳回一城了……吧?”
李若羽喘了口气,活动着因摩擦而滚烫的掌心和酸痛的手腕。
接下来,只要把天远的头撑起一点,移开自己的身子放上枕头代替,再躺在他的身旁合上眼睛,便大功告成。
然而,就在她刚刚抬起天远的那一瞬间——
“呀啊——学……学长!?”
直到刚刚还一动不动的天远突然跳了起来,翻转身子脸朝下,像扑食的猛兽般抓住了想要离开的李若羽的腰。
结果就是,他的脸完全埋在了学妹的腹部以下,甚至还用力地吸着气。
原本里面就没穿,这动作让天远的吐息轻松地穿透了薄薄的一层布料,直接冲击着李若羽最要命的部位。
无论平时装出怎样游刃有余的进攻性姿态,李若羽终究只是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普通JK,这样不讲武德的偷袭,当然是瞬间破防。
她的脸一下子涨到了通红,楞在那里不知所措,慌慌张张地问道:
“学……学长!?你其实还醒着对吧!?这是故意的对吧!?”
“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