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欲之乐，忧患随焉。——摘自《西岩赘语》
第о章 欲
叶芙根莉娜紧紧地贴在一根柱子背后，这里是房间里大片黑暗区域中的一处。叶芙根莉娜听见窸窸窣窣的低语声，可以依稀辨认出是俄语。
身后的皮鞋与水泥地面碰撞的声音渐渐变响、变嘈杂起来，听上去人数不少，好在那些人并没有向叶芙根莉娜这一边走来。叶芙根莉娜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胸腔内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自己的双腿也因过度地、长时间地紧绷而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不敢大口地呼吸，那样做很可能会暴露自己的位置。
身后的交谈声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整个偌大的空间又回到了最初那诡异的死寂之中。
叶芙根莉娜将身体向右侧微微倾了倾，小心地扭过头去，以至于能让自己看到背后发生的一切。
在烛火照亮的区域里站着八个身披与之前陌生人相同样式的披风的人——是“伊塔教会”的那群家伙。叶芙根莉娜注意到在那群人之间，有一个人的披风是不同寻常的紫色，这可能是为了展示他的特殊地位吧。叶芙根莉娜姑且把那个人成为“大家伙”，剩下的就叫做“喽啰”。
“大家伙”站在一圈蜡烛与“喽啰”们的中央，他夸张地挥了挥手，又以同样夸张的动作指了指自己的脚下并且嘴里吩咐了些什么。
一个“喽啰”转身走向门外，没过多久就吃力地扛着一个脏兮兮的、鼓鼓的、长条形的布麻袋来到了“大家伙”跟前，他将麻袋使劲地往地上一摔，巨大的响声充满了整间房间，可见麻袋中的是个非常有分量的东西。
“大家伙”像赶鸭子一般命令“喽啰”们站成一个圈，只不过这个圈的圆润程度让叶芙根莉娜实在是不敢恭维。接着，“大家伙”将自己的双手高高举起，动作夸张到如同大街旁的那些“富豪乞丐”一样。
然后就是“惨不忍睹”的一幕——“喽啰”们纷纷脱下身上的披风，露出自己并不丰满，不，可以说是骨瘦如柴的躯体，一丝不挂。这样的躯体叶芙根莉娜这几天已经见的太多太多了，她的心早已被磨合的麻木不堪，她现在甚至有些期待着接下来将会发生的有趣的事。
“大家伙”将麻袋整个拎起来，口朝下抖了抖，麻袋中塞着的东西终于毫无遮掩地展现在了众人眼前——一个肌肤白净的女孩。那女孩的身材相较于叶芙根莉娜来说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那白的仿佛会发光的肌肤先不谈，光是那一头柔顺的金黄色长发和那能令人神魂颠倒面庞就足够让全苏联近三分之一的女孩既嫉妒又憎恨。
女孩以一种虚弱的姿态半卧在暗灰色的水泥地面上，两只手无力的支撑着自己的躯体，胸前的两堆大小在叶芙根莉娜看来十分完美的“累赘”随着女孩沉重的呼吸声上下起伏着。
“大家伙”弯下腰捡起一个烛台在女孩背部上方微微倾斜下去，炙热的血红色蜡油滴在女孩洁白的肌肤上。“大家伙”拿烛台的手有规律地移动着，不久他就完成了一幅自己心目中的杰作。通过光线的反射，叶芙根莉娜在女孩的脊背上辨认出“эхо（回响）”这三个字母。
这“回响”究竟是有多大的吸引力啊？叶芙根莉娜在心中问道。
“大家伙”忽然放声大笑起来，随手把烛台丢在一边，金属烛台与地面碰撞又发出一阵巨响。
“大家伙”又挥了挥手，叶芙根莉娜看不出两次相同的动作什么不同的含义，她只知道这一次“大家伙”离开了房间，而“喽啰”们则上前把地上的女孩紧紧围住。
女孩在“喽啰”中央带着哭腔放声地叫着，不时地用颤抖的嗓音从不断的**声中挤出几个独立的单词。叶芙根莉娜无法从一大群“喽啰”身体留出的细小缝隙中看到女孩脸上的表情，但她能想象到她此刻是多么的欢愉，她应该庆幸自己的舌头还在，还拥有说话的权利，还能吐出几个像样的单词或是句子来。
站的时间长了，叶芙根莉娜就顺着柱子做到了地上，等待是个漫长的过程，尤其是耳边还环绕着混合有男人与女人的呼吸声与肉体间碰撞的响声。叶芙根莉娜忽然感到一阵恶心，她快速地用两只手牢牢地捂住嘴巴，试图将呕吐声和嗓子眼的呕吐物一并压回自己的体内。
叶芙根莉娜由于长时间的抵抗，腹部的肌肉开始出现筋挛的症状，但她仍不能发出声响，只得痛苦地忍受着来自于身体各个部位的“抗议”，这一次比上次更加激烈。
身后“动物般的行为”接近了尾声。叶芙根莉娜感到释然了的感觉，泛来的阵阵恶心感也意外地有一丝缓和。她吃力地重新站起身，必须要扶住一旁的柱子才能完全直立起来。探了探脑袋，之间一个“喽啰”压在女孩的躯体之上。
那个“喽啰”的下肢并没有多大的动作，反倒是两只手不老实地到处乱晃。他从一旁拾起一只空的玻璃瓶举在半空中。在女孩无神的双眸前摆了摆然后松手任之摔落在地面上破碎成一堆翠绿色的碎片。
“喽啰：随手拿起一片中等大小的碎片家在女孩的脖颈上。
女孩对此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眼睁睁地瞧着面前的那个男人，她的口腔微微张开，一些半透明的液体从嘴角沿着脸的轮廓向下淌到水泥地上与地面上残留的液体融为一体。令叶芙根莉娜感到骇人的是，女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或者说叶芙根莉娜无法辨认出那是怎样一种神情——她的脸上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没有愤怒，叶芙根莉娜能想到的最贴近的就是“快乐”了。
“喽啰”的手从左至右快速地滑动了一下，这个动作几乎是在瞬间完成的。紧接着，鲜红色的血柱从女孩的喉咙口喷涌而出，溅在了“喽啰”露出的肉体表面，血柱几乎持续了近十秒钟才渐渐消退下去，红色的鲜血顺着女孩完美的身体曲线流向地面，与半透明的白色液体混合在一起，在烛光的照耀下呈现出漂亮的粉红色。至于那女孩，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