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前的今天,在这个和平的世界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对虫凤双胞胎在这里降世。
原本寂静的手术室里女婴哇哇的嚎哭声盖过了染血的病床上女人的微弱喘息,却未盖去病房中其余人脸上的喜色。
我想,他们没有破口大骂婴儿太过吵闹的原因在于他们是医生和护士,也可能是因为那个哭着摇着瘦弱小手的女婴太过可爱。
在我看来,白衣的天使的称谓并不是他们的所作所为的原因,而是人们哄骗小孩似的为了让他们安心做好自己工作的谎言,更是为了让自己心安的自我欺骗。
他们做的所谓的善事从不属于什么人性本善这个弥天大谎,他们脸上的喜色仅仅只是因为麻烦的事情结束,终于可以休息了,或许有其他心态,但本质大抵都是一样的。
说到底,他们的到底只是一个在职的工作者,仅仅如此,与我别无二样。
不,我与他们不一样,这并不是自夸,更不是自嘲。
像我这样的人,哦不,像我这样的生物,应该算不上是人吧。
我啊,到底算是个什么。
这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一句反问句。
……
在我的户口本上,父亲那一栏上写的是张三,母亲的位置则赫然用着端端正正的正楷写着李四二字,与潦草的“张三”二字形成鲜明的对比。
而那个在病房里号啕大哭的女婴比我稍早出生,于是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她成了我的姐姐。那个一出生就没有张嘴,甚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男婴的姐姐。
我一直都很清楚,我与她不同,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她比我更加优秀,她本该更加优秀。如果李四怀的不是双胞胎,而是只有女婴一人,即使早产,也不会让她变得那么瘦小且体弱多病,禁不起风寒。
她的名字叫做张十二,是的仅仅是父亲张三的“三”乘上母亲李四的“四”这么一道简单到连小学生都算得明明白白的数学题,成了或会伴随她一生的名字。
三四十二。
简简单单却富含故事性。
反观我,名字草率得让我难以置信。
张廿四。
没错,就是三乘以四再乘以二。
张二十四,如果不是母亲极力反对这个可笑至极的名字,或许我每次自我介绍的时候都会被人议论是不是在家里排行二十四,或是被质疑我的父母是不是违反计划生育。
对此我真的感谢我的母亲,不到一刻钟就决定了我的名字,不至于让我还在襁褓的时候人生就崩坏得那么彻底。
张廿四。
总比张二十四好听。
于是乎,我的人生在被护士打哭之后就这么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