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流逝

作者:彼尔德的眼泪 更新时间:2019/9/20 22:14:18 字数:3042

林亦知道,林渊想要的是什么。

只是林亦给不了。给不了,而且想杀了林渊。

洞穴外的天空,还是湛蓝,林亦只要轻轻抬头就能看见。

林亦说她想看看外面的天。

林渊说好。

然后林渊抱着林亦,跃出了洞穴。

天边是一股清澈的湖水,偶尔有几只叫不上名字的鸟飞过。

林亦说,“鸟儿,连鸟都是自由的。”

林渊说,“你想去哪,我都可以带你去。”

林亦说不必了。

鸟儿自由,因为能飞。如果关在笼子里,就再也自由不了。

林渊笑着掐了掐林亦的脸,说,“小亦,我只是喜欢你。”

林亦问林渊,“你会喜欢我多久?”

林渊说,“永远。”

林亦说,“那你会关着我多久。”

林渊低头亲了一下林亦的眼睛,“小亦,我娶你好不好?”

林亦没有给林渊答案。

林渊知道林亦不愿意,可他也没有给林亦选择的机会。

这天,这水,这世间的一切一如往昔美好。

......

......

四年前。

林亦发现,林渊的身体好的很快。

“是,汤药的效果好吗?”林亦不明白,他问林渊,“林渊,你住在哪里?”

林渊说,他忘了。

林亦问,“那你家人呢?”

林渊说没有。

林亦稚气的笑了一下,他说,“我也没有家人,你要是没有家,就成为我的家人吧。”

林渊说好。

然后,林亦就真的带着林渊,一起进山砍柴,一起采药,然后偷偷躲在泉水旁调息,一起看着风景。

满山的芍花开的艳丽,泉水叮叮咚咚的响着。

林亦采了一朵芍花戴在林渊的头上,说,“你长的可真好看啊。”

林渊歪斜脑袋,然后说,“小亦...你也...好,看。”

......

洞穴下,是很枯燥的,林亦已经没有了功力,连跃出洞穴都是一件难事。

林亦很无趣,她只能面对黑黝黝的山石,只有林渊来的时候,你才偶尔能出门转转。

林亦说,她讨厌林渊。

林亦也说过,她曾经喜欢过一个人。

......

这一次,林渊过了很久才回到洞穴。

林亦也有问过,问林渊是不是很忙。

林渊说,“是。”

林亦没有问忙什么,她在这洞穴里已经待了很久很久,久的她分不清日月时辰。

只是这次,林渊的神色间,带着兴奋,他抓着林亦的肩膀,“小亦。”他说完,亲吻了林亦的额头。

林亦没有躲开,看着林渊眼底的疲惫,风尘仆仆的模样,应该都没有休息。

然后林渊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盒子,打开,盒子里躺着一枚红色的豆子。

林亦瞳孔一缩,“别性?”

林渊说:“对,第二颗别性。”

林亦怅然一笑,“你一定要逼我吗?”

林渊点了点头。

林亦知道她退不了,她已经困在了池谭中,左右都是壁垒,林渊不会给她后退的机会。他接过林渊手中的别性,说道:“林渊,其实,我不讨厌你的。”

林渊不明白。

林亦说,“我只是恨你。”

他当真林渊的面,把手里的红色豆子扔在地上,然后用力一踩。

红色的豆子瞬间碎裂,一道白色的光芒闪过。

“你!林亦!”林渊蹲下身,再抬起头,被林亦一巴掌甩在脸上。

啪的一声。

林渊本来可以躲,但是他没躲。

林亦说,“你不会再服下别性,你说,本命是什么东西...烙印是为了什么,宣誓所有权吗?”

林渊说,“不是。”

“不存在的,就是不存在的。”林亦说,“别性这种东西,就不应该存在。”

林渊淡淡的看着林亦,“可是它存在。”

林亦没说话,她知道她说服不了林渊,她也知道林渊会延续这份错误。她不愿意承受,却避不开。

从一开始,她就错了。林亦存在着不该有的绮念,却承担不起一切的后果。

林渊没再说话,而是凑近了林亦,俯下身,看着林亦的脸,逐渐的迷茫。

林亦没动,也没挣扎,她在等。

她等到了一个吻,轻轻的摩挲,逐渐的缠绵。

林亦的双手被扣住,她挣扎了,她挣扎不动。她明白,明白了一切,也知道了躲不开,她说,“我会恨你。”

林渊说,“我知道。”他知道,无论怎么样,林亦都会恨他。

林亦转过头,忽然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那年,你什么年纪?”

林渊说,“二十。”

林亦说,“哦。”

她看着头顶,被夕阳染成橘色的山石,这天,其实不冷,即使脱了衣衫,也不会冷。

林亦颤抖了一下,被林渊抱住。

如果说,人与人之间的存在是两股不同的结绳。那么,身体的交融,就是缠绕在一起最美的璎珞。

......

......

四年前。

“我喜欢你!”

“喜欢...是什么?”

“喜欢,就是想和一个人在一起,然后烙印,把本命融合在一起。”

“噢...”

那些美好的事物会凝结在记忆的最深处,人很多时候总是太过于贪婪了。

有时候,仅仅是一个拥抱,就显得如此幸福。

......

林亦很累。

林亦不知道自己是睡去,还是昏了过去,但都没区别。

林亦醒了。

天,正在下着雨,一滴滴雨水落在脚边,冰冰凉凉的。

林渊走了。

林渊说,不管几次,不管有多难,他都会找到其余的别性。

林亦说,“值得吗?”

林渊说值得。

林亦说好。

雨过后,天边一轮美妙的光晕,闪烁着彩色的亮光。

林亦晃了晃手上的铁链,觉得还是累,躺在地上,缓缓睡去。

叮叮咚咚的雨声,响个不停。又吵,又安静。

......

......

两年后。

时间流逝的速度,是很可怕的,很多时候,人还想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已经悄然变成了自己不能理解的模样。

生命也一样。

楼中楼。

顾仙舟已经很久没有踏入这座小楼了,他已经没有了来这里的理由,但他还是来了。

微风拂过,门扉大开,开的却是后门,顾仙舟还没进门,就收到了逐客令。

“抱歉...”顾仙舟说,推门进了那栋很久没来的小小阁楼。

楼内变化不大,比起两年前,显得更妖冶了。

红色,血色,艳丽,花了人的眼。在热闹的地方,人总是能忘却烦恼,肉体的刺激,总是能驾驭情感之上。

“说吧,什么事。”屋内的林霏霏叹了口气。她还是那么漂亮,岁月似不曾在她脸上留下半分痕迹,要说有的话,那就是沧桑。

她没老,可是看起来老了。

“我想找一个人的下落。”顾仙舟说。

林霏霏抬起头,笑靥如花,“巧了,才有人问我打听一个人。”

顾仙舟没说话。

“说吧,是谁。”林霏霏道。

“林亦。”顾仙舟说,“她服食过别性。”

“哦。”林霏霏显得兴趣不大,过半天,才说道,“你回去吧,我不知道。”

“楼中楼,也有找不到的人?”顾仙舟问。

林霏霏说,“楼中楼,不找不该找的人。”

......

最后,顾仙舟还是默默离开了。

林霏霏说的对,不该找,就不要去见了。

顾仙舟坐在酒肆,这天,喝了不少酒,然后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最后,还是紫苏过来,把顾仙舟拖回了屋内,盖上被子。

“放不下,又何必勉强自己。”紫苏说。

顾仙舟看起来和两年前没什么变化,依然一副少年模样,他的一生容貌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紫苏想起了那年顾仙舟问她的,“生死知,当真能知生死吗?”

紫苏说,“不知道,没人能知生死。”

紫苏想,即使真的能知道,也没有意义,因为生命太过于复杂。

这个世间的人,都不会死,想死都难。

可惜,人活着,很多时候比死更累。

......

数天前。

“未白,你何必呢。”

“试试吧,没关系。”叶未白说,“反正我不拘束,愿意做我想做的事情。”

叶未白对面的白衣女人没同意,也没反对,最后说,“你随性吧。”

叶未白说,“嗯。”

然后,她去了楼中楼,找到了林霏霏。

“我想找一人。”叶未白说。

林霏霏好笑,“银丝阁也有找不到的人?”

叶未白说,“找不到,所以来问你。”

林霏霏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她说,“你拿什么换?”

叶未白说,“我有的。”

林霏霏不信。

叶未白翻手取出了一枚银色的铭牌,扔给了林霏霏。

林霏霏接过,“你知道银丝阁的铭牌意味着什么吗?”

叶未白笑了,“我比你清楚。”

林霏霏没有再说话。

有些人,有些事,有些执着,不需要那么复杂的理由。

生着,活着,我想看到我愿意看到的,就够了。

至于未来...

未来是生命的奢侈品。

叶未白明白,林霏霏也明白,她收下了叶未白的铭牌,给了叶未白想要的,“希望你不会后悔。”

“后悔?”叶未白笑了,“后悔也没用。”

......

晨昏的天边,闪过一丝丝白色的亮光。

一颗一颗细小的雪子飘落,芍山的花已经全部凋零。

“下雪了。”

青年站在山崖边上,静静的看着。

这花,也和人一样,花开花谢,旧花落,新花开,一年接着一年。

山脚下来来往往的行人裹紧了衣衫,匆匆赶回家,否则等会雪大了,路更难行。

这又是一个寒冷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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