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觉着线索断了。
荒州城那么大,找两个人实在不容易。
叶未白笑笑。
她说,“还好秦雨是个孝顺的孩子。”
...
叶未白在秦雨家不远处租了间大院,就远远的躲着顶楼,隔着窗盯着。
屋主一开始并不同意,直到叶未白掏出一袋子银块,便也妥协了...
当真是这样的吗?
林亦倒是瞧的清楚,那屋主近几日看着叶未白的目光愈发炽热。
就是叶未白不使用什么媚术,这张脸就是最好的药引子了。
“你不是要等秦雨自己回来吧?”林亦忍不住问道。
叶未白眼眸瞥过她。
指腹划过林亦的唇,“你要觉得无趣了,要不与我做些愉快的事。”
她轻解开衣衫。
“叶未白!”林亦甩开她。
叶未白耸耸肩。
...
至第三日,她们没等来秦雨,倒是那个屋主等着不耐了。
她给叶未白送来了吃食,在食物中下了十足份量的药。
被戳穿后也不掩饰了,嘴里碎碎念着“小宝贝”“小美人”,就拥着叶未白拉扯她的衣物。
林亦乐得看戏。
叶未白纤长的手指点着那人眉心,媚笑道,“若不是有事,我还真不讨厌你这样性急的男人。”
她指尖微用力,功力倾泻出来,男人翻了个白眼就昏了过去。
林亦托着侧额瞧着叶未白。
叶未白轻嗔一声,“来帮人家嘛...”
而后把那个屋主结结实实绑了捆在柱子上,像年节里待宰的猪一般。
林亦问她,“你每次出任务都要弄的那么惹人注目吗?”
叶未白摊了下手。
她大概是不在乎的。
“你...”林亦轻轻开口,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千千结啊,一生只能绑着一人而已。
...
至第五天。
叶未白懒懒的趴着桌上,打了个哈欠。
林亦只偷眼瞄了下叶未白,神色复杂,又很快掩去那份烦躁。
叶未白忽而睁开了眼睛,仰头瞧着天边,飞过来一只白色的信鸽。
鸽子颜色纯白,看起来也是极为漂亮。
它在空中盘旋了几圈,朝着秦雨家那扇窗户飞去。
砰...
鸽子似轻微撞在了什么上面,身形僵了一瞬。
叶未白抿唇轻笑,指尖收束的紧了。
那只信鸽身形不自然的扭曲起来,而后下一刻被揉成了一团...一摊血液啪的拍在了窗上。
林亦愣了一下,扭头看叶未白,“你什么时候...”
她禁了口,似想起来了。
林亦目光复杂,看叶未白的神色有稍许不适...
...
信笺装着竹筒内,倒没有被鸽子血打湿。
“母亲见信如晤,女儿与夫君已于北芒村住下,勿挂怀。待诸事平定,当尽快回家看您。”
很简洁。
叶未白伸伸懒腰,“要准备收尾了。”
林亦收了信笺,思索一阵,还是收了起来。
那秦雨也是可怜人。
叶未白轻哼着小曲,林亦听了一阵,听出来是青楼女子创作出来供客人取乐的那种曲子...
她望着叶未白的背影,感觉有些陌生。
不...
林亦想,也许,她从来没真正了解过叶未白。
......
人不过都是活在自己潜意识中的可怜人。
清晨时分。
屋内传着窸窸窣窣的声响,秦雨皱了皱眉,微睁开眼。
身侧的丈夫转身看她,“把你吵醒了吗?”
秦雨摇摇头,挽着被褥起身。
恣邃眼中柔软闪过,俯下身,瞧着惺忪的爱妻,低头浅浅一吻。
他今天要去荒州城采买些物品,“我会早些回来。”
秦雨伸手,搂上爱人脖子,“等你...”
声音细细软软,带着些睡梦中的迷糊。
恣邃怜爱的望着妻子,眼神中掠过一丝担忧。
又一瞬释然。
没事的,没有人会知晓他们在哪。
...
秦雨开了家杂货铺,天才亮了一阵,她就开了门。
路过的邻居瞧见她,微笑对她打招呼,她也一一应了。
村人倒挺喜欢这对搬过来不过半月的年轻夫妇,长的好看待人也好,只是不知怎么会搬到这僻冷的村子。
秦雨握了握手里的同心结,祈祷丈夫一路平安,而后把同心结挂在了窗口。
...
至午后,两个漂亮的女性至店内。这两人真真是好看,同为女性,秦雨都不免些许羡慕。
那个神色淡漠的女子瞧着那枚她绑在窗口的同心结,不知想些什么。
秦雨开口,“两位姑娘,有什么需要的吗?”
叶未白指尖绕着鬓边的发丝打了个圈,“要你。”
秦雨“啊”了一声。
叶未白猛然伸手,在秦雨眉心点了下。
女人神色呆滞,身子跟着倒下,啪嗒撞翻了柜子,倒在地上。
林亦轻声提醒,“她不是任务目标。”
叶未白转头瞥了她一眼,慢慢的慢慢的...敛去了常常挂在嘴边的笑容,眸子里淡淡的银色闪着,看着比林亦还要冰冷。
...
夕阳铺撒着这座小村落,淡淡的微风吹着挂在窗口的同心结晃啊晃的...
恣邃兴冲冲的翻身下马,憋了一整天,他有无数话语想要与爱人倾诉。
至那间他们的小屋门口。
恣邃动作一滞,脚步停了下来,藏在袖口的手心一翻,短刀落在手中,眼神中煞气展露。
“可怕,真是可怕。”
叶未白轻啧了一声,也不遮掩,从门后走出。
银色的铃铛随着走动一晃一晃轻响着,她看着恣邃,还有心情打趣,“多帅的一个男人啊,怎么就叛了宗门呢。”
恣邃轻吸口气,“我妻子呢?”
“别急,她好好的。”叶未白笑靥绽的很开。
恣邃握紧了手中的短刀,眼底恨意像是要把人淹没了。
叶未白也不在意,转身道,“跟我来吧。”
恣邃一咬牙,跟着叶未白身后追了上去。
面前这个跟妖似的女人,看起来柔弱无害,功力却可能比自己还要强一些。
他跟着对方,直到一片荒地,他动作顿了一下...
踏步进来的一瞬,他就闻到了一股苦涩的味道。
恣邃很熟悉,这玩意他也用不少,是濡沫...
恣邃心底一阵发笑。
他杀过不少人,到头来,也要死在这玩意上面。
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