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是你的一瓶血。”女人冷淡的说道。
林亦微愣。
只...这样就行了?
女人似瞧见了林亦眼中的疑虑,“是,只这样就可以。”
林亦垂下眼。
不再犹豫,翻手取了个瓷瓶,右手握着短刃划过左手腕部。
嘀嗒嘀嗒血液落下,片刻就装满了瓷瓶。
女人收了血液,取了一个案卷扔给她。
“多谢。”
林亦摊开案卷,上面只写了寥寥数个字。
——霜州,冷茶。
她皱眉,“莫不是,拿错了?”
女人神色冰冷瞥过她。
林亦一时不敢再开口...
“去了就知。”女人说罢,翻手又取了什么朝林亦扔过去,“这个也拿走。”
她下意识接住了,回过神看着是一个深红色的盒子。
她打开,看着里面,躺着枚青绿色的药物,味道清浅,似有股香味。
林亦浑身一震。
这东西,死她都识得,甚至有些惧怕这玩意。
“别性。”
林亦深吸口气,目光淡然看向女人,“这是何意...”
强作镇定,实则眼中早已动摇。
女人神色嘲弄,“你很怕这东西?”
林亦没说话。
“有贵人托我们转交的,你要不用,扔了,卖了,都随你。”
女人说了半天,似有些累了,靠在椅背,拿起烟斗又吸了一口。
林亦神色不定,到底不可能真的把这东西扔了卖了。
行了个礼,把别性收了起来。
...
等她走了。
女人缓缓的睁开眼,神色远没有外露的那般冷漠。
呼吸有些凌乱,被烟呛了一口,低声咳了起来...
...
客栈内,林亦手中捏着那枚别性,内心迟迟无法平静。
左看右看,淡然的香气极是好闻。
林亦想发笑,别性实际的气味却不是那么舒心。
这东西得捣碎了,和着水服下,味道宛如硫磺般的刺激...
像极了那外人瞧着美好,实则苦涩异常的结局。
林亦想起来谢春红那个人。
她一时也没了主意,不打算现在就马上服用,到底她为了什么才用别性这玩意...
只是因为无法回头,就要一头撞死也可笑。
还有,是谁拜托楼中楼把别性给自己的,为了什么...
林亦没有头绪。
正烦恼间,窗外啪嗒啪嗒的撞击声,林亦开了窗,一只信鸽飞了进来。乖巧停在她的肩上。
林亦认得,是她送予封承露的那只。
信笺只薄薄一张,也就是询问她是否一切安好。
封承露的字写的不错,像他的人一样干净清雅。
而林亦想着封承露的外貌总有些隔应。
他实在太像凌一小时候...
她收了信笺,微叹口气,罢了。霜州还远,她可以先回一趟银丝阁。
叶未白应该早都回去了。
想起叶未白,又是一阵不舒服。
...
马车途经沧州时候,林亦想起自己作为万剑门弟子已经是好久以前了。
和凌一一起生活的场景更是遥远,远的似乎就剩了一个影子。
太多她已经记不起来了,只记得那时候雀跃的心思。
难道...许多东西注定了就是回不去的?
她不禁这么想。
......
至林亦回到银丝阁,天气已悠悠转暖,甚至有些炎热。
从荒州一路南下,犹如经历了四季,路上行人早换上薄薄外衫,衬着身形愈发纤长,勾动着人的遐思。
沈临烛看着林亦的任务报告,漂亮的眉轻皱。
林亦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忍住,“叶未白...她...”
她一时不知寻什么措辞,该说是残忍,还是无情。
沈临烛放下报告,盯着林亦眼睛,“未白,她其实以前就那样了。”
林亦微讶,她认识的叶未白...怎么说呢,嬉闹,无理,却也有趣,总是粘着她...嗯...求爱?
林亦沉默。
沈临烛瞧出了林亦的心思,轻叹口气,“未白一开始修习的就是双修的法子,在遇着你之前,她的性子就是这样,对他人毫无共情。”
哼着曲子,把刀刃插进别人的胸口,林亦试想她做不到。
“三年前,未白遇见你之后,整个人都不同了。”沈临烛继续说,“也不再与人双修,所以这些年功力才没有分毫进展。”
她狭长的眼瞄了下林亦。
话语中的暗示不言而喻,左不过就是想等她,等林亦自己愿意了。
这些东西,林亦不知自己能不能承担的起,担着什么厚重之物,那不是她的品性。
林亦缓缓退了两步,朝着沈临烛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
交了任务,才回自己房间,正瞧见叶未白搂着一个女子站在长廊下。
林亦轻咬牙。
转个弯,她忍不住眼珠转动,瞥向叶未白那个方向。
看到两人正吻在一块...
林亦狠狠的咬牙。
“啪”的一声重重带上门,心里不舒服,偷偷开了个门缝,看外面长廊人已走了。
不觉松口气。
摸摸无名指,稍有些后悔。
她打算找叶未白谈一谈。
......
入夜,林亦敲开叶未白的门。
对方瞧见她,也只是盈盈一笑,开了门就放她进去了。
叶未白的屋子熏着浓重的香,像是无数花蜜揉杂在一起,甜的人舌尖发疼。
“我想和你谈谈。”她说。
“好,你想谈什么?”叶未白笑笑。
林亦忽然语塞。
临到头了,她忽然发觉不知要怎么说,她似乎给不出什么承诺。
半晌,在叶未白疑惑的神色中,林亦开口,“别去和他人双修...”
说出口,又觉得古怪的很。
叶未白轻眯起来眼睛,眨了眨,既没有表现的开心,也没觉得不屑,可笑之类的...
她只是淡淡的说道,“好啊,你把曲命给我。”
她伸出手。
林亦愣住。
曲命?那颗药,她为了...是不可能给别人的。不可能。
叶未白手悬着空中半天,终于收了回去,轻蔑看着林亦一笑。
“除了这...”她说。
“小亦。”叶未白很久没那么亲昵叫她了,“你爱过别人吗?”
林亦不解,“当然...”
叶未白打断了她,“回忆啊,时间啊,它发酵成了看不懂的东西,称之为爱。”
她说着,有着困倦,“我累了,明天我还与刘公子有约,有事以后再说吧。”
“哪个刘公子!”
林亦起身用力按住了叶未白的肩,凑着她面前,四目相对,离的极近。
临了又退怯了。
她别过眼,想后退。
叶未白忽然伸手,按住了林亦的头,湊了上去。
唇瓣轻悄被舌苔舔舐过。
林亦睁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