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殷阙没有去看殷淼的脸，这神情，像极了逃避。
殷淼没说话，只紧紧护着怀中的盒子，神色淡漠。
沉静良久。
青年别过头，似是妥协了，看向叶未白，“抱歉...阿淼...舍弟近些日子心情不好，我会慢慢劝导他的。”
“殷公子客气了。”叶未白神色怏怏。
“嗯。”
殷阙给叶未白倒了杯茶，深吸口气，“阁下也知道我家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吧。”
“略有耳闻。”
殷阙苦笑，“新婚妻子无故失踪，六天了，依然杳无音讯...阁下要是能帮忙，等找回了妻子就把药送上。”
林亦没说话。
她看出了这对兄弟肯定有问题，只是这颗别性该属于叶未白，她不想多说什么。
叶未白拿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而后抬起头，“好。”
殷阙神色间有些疲惫，却还是笑了下。
...
离开主屋，外面还是一片嘈杂，今天天气倒好，微风打着圈的吹拂墙角的野草。
这么大的一间屋子，竟然连个打理的仆人都没有。
林亦扫了一眼墙角，见着角落有个很小的洞，藏在树后被杂草遮着，看附近的砖石，似乎才被堵上。
叶未白伸了个懒腰，眼眸惬意的眯起来，“两位娘子，我们回去吧。”
林亦不想搭理她。
封承露忍不住，“谁是你娘子！”
“哎？”
叶未白勾着封承露的肩，玩弄着他的发丝，“小哑巴不能随便说话哦。”
吐息蹭着少年的面颊，像是溺水一般。
叶未白神色玩味，像是看着一个有趣的玩偶。
...
主屋内。
殷阙神色复杂看着殷淼，“阿淼，我们早说好了...”
少年身形纤瘦，听着那话一笑，只是笑的有些难看，“你说了，会照顾我一世。”
“当然！以后也会。”
殷阙深吸口气。
少年放下手中的盒子，缓缓靠近，伸出双手，微微抱着自己的兄长，像小孩子受了委屈扑到亲人怀里。
殷阙身子一僵。
昏暗的屋内只能听到彼此的喘息声。
青年噔噔噔的后退好几步，从少年怀里挣出来，“殷淼！”
他的声音有些恼怒。
殷淼眼神淡淡的，似笑非笑，抓起盒子朝殷阙扔了过去。
啪的一声，额头被砸了一块青紫，青年头一歪，再去看...已经看不到弟弟的身影了。
他叹了口气，俯下身，缓缓捡起了盒子。
屋子里暗沉沉的。
殷阙待了会，起身去开窗，噌的一下，窗口处一道银色丝线闪过，他捂着手指，似被割出了血...
“倒霉...”他说道。
...
林亦不太明白叶未白什么意思，她看叶未白在主屋的窗上布了银丝，还以为叶未白要抢了那颗别性。
走在前面的叶未白脚步轻缓，甚至时不时哼起了小曲...只是那曲子的词，有些不堪。
但无论如何，她看起来心情是好多了。
“你真真要帮那人找他失踪的妻子？”林亦忍不住问道。
“为什么不。”叶未白说。
“你不担心他们把别性用掉了...”林亦说着，摸了摸指尖，就像那时在安州的谢春红一样...
她没有继续说。
“那也挺有趣。”叶未白大约是真的不着急。
林亦跟叶未白并行，看着她姣好的身材，自己要用了第二颗别性也会那样吗...
......
“殷公子他娘子？我记得是六天前...是，肯定是六天前，那天早晨我还见着她出门。”一个妇人说道，她就住着殷阙宅院隔壁。
林亦多问了一句，“您亲眼见到的？”
“那当然！”妇人有些生气，“小娘子你这话说的，我虽不像你那样年轻，也不至于老眼昏花。”
“...”
林亦道了歉，又问询了附近另外几家，确信了那个妇人说的没有错。
她寻着妇人的提示，往西边去了，至一条河边被截断了路。
林亦在河边看了一阵，天蓝水清，河边什么也没有。
...
临近傍晚，林亦回了花坊，把打听到的事情告诉了叶未白。
“我打听的是，栀子...哦，就是那个女人的名字。她失踪那天，殷阙早早就出门谈生意，殷淼也一早就去了学堂。”
叶未白垂着头，想了一阵。
林亦有些有趣，开了窗，望着窗外暗沉沉的夜。
“我问了一下城守府的...”封承露轻声说道，“他们在殷家调查过了，没有濡沫焚烧的痕迹和气味...”
他这会早就卸了妆容，脱了女装，又是一翩然好少年。
林亦稍微舒服些。
她不喜欢凌一的影子被折腾。
“叶大密探，查到失踪的原因了吗？”林亦托着下巴，细声问道。
叶未白沉思了一会。
既然没有濡沫的痕迹，那人就是没事。要么是被囚禁在哪儿，或者就...真的和人私奔了。
她想了一阵，觉着这事情有一种很深的违和感。
“不知道哎。”
叶未白转头看向封承露，“承露有什么想法吗？”
“承露？”
“承露！”
林亦深深的看了叶未白一眼，看后者笑的肆意。
她也许的的确确是从没有了解过叶未白。
林亦有些焦躁，她看不懂叶未白到底想要干什么。
...
天暗了又亮了，凌晨橘色的阳光照着身上，空气中依旧透着冷意。
封承露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天堪堪亮了，他却早就醒了。
没多少睡意。
捏着竖笛，放到嘴边，想吹奏又缓缓放下。
这会打扰到那个人...他想着林亦，心里感觉更糟了。
“你想不想修习功法？”
忽而一道声音传来，吓了他一跳。
封承露回头，就见着叶未白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他身后，翘着腿，脚上的银铃随着晃动叮铃铃响着...
“你...”
叶未白忽然凑近了他，托着双颊，盯着眼睛，“想不想？”
少女的眼睛真好看，黑色深邃的像深不见底的洞窟，眼中闪着算计。
封承露微微睁大了眼睛，“想。”
他想，他很想，他不想被甩下，他想要她，想要复仇，想要很多很多...
叶未白笑了，笑的跟铃铛似的，跟脚上的银铃揉合，叮铃铃声音响个不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