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反复检查过地下室，发现并没有其余的线索后，我和橘子离开了地下室。
该说真不愧是人偶吗？明明穿着女仆裙在山间行走，依然没有一点困难，连一根灌木丛的树枝都擦不到身体。
少女优雅的姿态简直不像是女仆，而是哪位出来游玩的贵族大小姐。
“优雅的礼节可是女仆的必修课呢，主人。”
仿佛洞察到我的想法，橘子提起裙角说道。
“包括床上的礼节（sex）也在我的资料库里哦，如果主人您愿意尝试的话我可以向您展示。”
橘子冰冷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遐想连篇。
“好了，你这个下流女仆给我闭嘴吧。”
我算是彻底了解了，这个人偶少女总是会不看气氛说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设计程序的人绝对在里面加了私货吧？
伴着头痛，我和橘子回到了河边的小工坊。
工坊里静悄悄的，我仿佛身体散架般，倒在床上，闭上眼睛。
就像要把体内所有的浊气排出一般，我深深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上午造访教堂，下午找到了回到过去世界的线索，眼前站着一名自称属于我的人偶女仆，这一切都要把我的脑海撑炸了。
回到过去世界啊……
一直以来的执念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真是会让人感到措手不及。
我揉揉太阳穴。
工坊里的空间本来就很狭窄，现在多了一个人，顿时显得有点拥挤。
“需要我为您做些什么吗，主人？”
“不需要，我在休息。”
话说怎么处理这个人偶女仆也是一个大问题……
怎么向别人解释，到底如何才能找到回到过去世界的线索，找到了之后又何去何从......这些问题充斥着我的脑海，让我感到爆炸般的心烦意乱。
床下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心里感到疑惑，想起身看看这名女仆又闹出了什么事情。
然而，下一刻，人偶倒在了我的怀里。
我半撑起身体，震惊地看着身上的橘子。
少女平坦的小腹压在我的肚子上，两只手臂搂住我的脖子，被束起的银色发丝此刻也被解开，散落在我的身上，胸前微微隆起，修长的双腿盘在我的大腿上。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少女身上唯一可以称得上衣着的是腿上洁白的丝袜。
如果说之前在地下室的姿势是近乎暧昧的话，现在的姿势就已经远远超过暧昧的界限了。
甚至可以说，火热。
但是与之相对的，是少女冰冷的面孔。
尽管有着精致完美的面容，可少女冰冷的眼神却让人感到极为强烈的违和感。
“你在干什么？”
“陪睡也是女仆的义务，主人。”
少女回道，就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也许是为了弥补自己寒冰般的面孔所带来的交流上的障碍，少女低声补了一句：
“这样您会好受点吗？”
这是在......关心？
别开玩笑了。
不过是一个人偶。
一具连思维都是别人设计好的
空壳（puppet）
作为人偶师，我能直接感受到她身上独属于人偶的那种机械感。
从表情到动作都不属于自己，连思维都是程序事先安排好，模拟出来的产物。
我相信如果不是橘子的人格模拟程序加载失败，她现在脸上的表情一定是系统内置的魅惑甚至放浪吧。
要问为什么，恐怕现在的场景已经被她所判断为年轻男性需要鼓励，然后加载出年轻男性需要的安慰方式。
被自以为是地琢磨判断，这种感觉几乎让我本能的排斥，让我无法克制地露出了可以说是厌恶的表情。
我注意到她暗金色的瞳孔里有着一个三角形符号，之前没有仔细观察，现在近距离接触才发现。
“......不需要，你给我下去。”
“......那这样呢？”
少女眼中的三角形符号突然转变成粉红色的跳动爱心，呼吸加快，身上分泌出微微的汗液。
该死。
这下我敢肯定设计团队里绝对有人夹带了私货。
然而让我好受一点的是，少女脸上依旧是冰冷的眼神，与她现在的姿态形成强烈反差。
“下去。”
我尽可能地用平静的声音说道。
“可是您此刻呼吸加快，微微出汗，肌肉紧张，明显是对我的身体产生了兴奋。”
“下去，这是命令。”
我用近乎严厉的声音命令道。
“是，主人。”
橘子恭敬地说道，从我的身上坐起来，优雅地下了床。发带自动束好她的银色头发，女仆裙好像有生命一般缠上她的身体。
眨眼间，她就穿戴整齐，身上根本看不出来之前那个诱惑姿态的影子，脸上依旧是冰冷的表情，再次成为了优雅的女仆。
如此看来，之前的一切果然都是模拟出来的，是预先设定好的程序，包括呼吸、汗液、动作......都是既定的程序。
就像人偶一样。
但是，
违和感。
十足的违和感。
我的心中突然产生这样的念头。
并非来自于橘子冰冷的面孔，而是其它的什么。
我思考了一会，发现找不出违和感的来源，还是放弃了。
橘子突然的动作打断了我之前的思路，让我不得不停下对寻找线索这些问题的思考。
我看了看桌子上的机械手臂，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本打算今天把装有核心的机械手臂送到艾尔小姐那，但是在经历了这些事情后，天色也渐渐地黑了下来，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
看来今天喝不到美味的葡萄酒了。
这真是一个让人提不起劲的消息。
我接了热水，吃了点又黑又硬的面包，点亮煤油灯，开始整理木桌上的图纸和零件。
小小的工坊被橙黄色的灯光照亮，显得亮堂堂的。
蒸汽锅炉里像往常一样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今天的工坊比平时更让人安心。
我摇摇头，继续收拾前几天彻夜工作的杂乱现场。
橘子在期间问了我几次要不要她帮忙，但被我果断拒绝了，于是静静地站在旁边盯着我看。
差不多过了两个小时，我把工坊收拾完毕，洗漱一番，关灯上床，盖上被子睡觉。
床下，橘子依然保持着姿势站在那里。
毕竟是人偶，哪怕站在那几天几夜恐怕都不会产生一点疲惫的感觉吧。
月明星稀，工坊里黑乎乎的，窗外有虫子在吱吱地叫。
黑暗中，橘子依旧静静地站在床边，像一尊雕像。
......
过了几分钟后。
“好了好了，你过来。”
我猛地掀起被子，无可奈何地说道。
“不要脱衣服，就给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关机或者待机什么的。”
“是，主人。”
橘子回道，爬上我的小床，在我身边闭上眼睛。
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既像冰冷的人偶又像熟睡中的少女。
大概是错觉，总感觉人偶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一点。
不过我很清楚错觉的来源是我心底的同情心和自我感动。
对她同情简直就像对石头抱有爱憎之心一样无聊......
我犹豫了一会，还是把仅有的被子往她身上盖了一角。
明明是一个人偶，我在纠结什么啊。
意识昏沉间，我也慢慢陷入了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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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师笔记-
机器人并不存在自己的感情，他们所有的感情都是模拟出来的，也就是所谓的人格模拟程序。不过说起来，如果一个程序能百分百根据周围环境模拟出人应有的感情，那它还能被称为程序吗？
艾尔小姐的手臂据说是在书架上取书时候自己不小心摔在地上压坏的。
艾尔小姐是个宅女，一天有24个小时呆在书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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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日一言：早起的鸟先得食。
